第三中京市,東衛(wèi)星城。
西固大街三十七號難民營,2號樓503號房間內。
狹小而陳舊的房間內,進門處一張全木質的硬板單人床。
床頭上放著用來喝水的杯子,窗邊一張破舊木板用釘子釘起來的簡易書桌,一把沒有靠背的凳子,左手邊最里面是一個簡易的水池,旁邊的的衛(wèi)生間用一張塑料薄膜遮擋著。
剛從診所回來的的盧志祥正拿著藥瓶走在西固大街上,并不知道他房間內正發(fā)生詭異的變化。
此刻他房間一道裂縫憑空出現(xiàn),一雙滿是妖異花紋手套從中探出。
兩只手套背面中央鑲嵌著綠色寶石,看得出來所有的花紋都是以寶石為中心而描繪而出。
兩只手背向發(fā)力使得裂縫擴張,變成一個成年人能穿過的橢圓形的空洞。
洞口的周圍正散發(fā)著無數(shù)條裂縫,但是并沒有向更外圍蔓延,只限制在洞口的周圍,并未對周圍的環(huán)境造成任何影響。
兩名身穿著相同制式的防護服的人從孔洞中走出。
防護服胸口正中央處,是一個巴掌大小的透明圓蓋,透過圓蓋明顯看得出里面有一個黑色粒子,正不停地環(huán)繞著圓蓋中心周而復始的旋轉著,不時閃動著肉眼可見的電流。
兩人頭上套著一頂戰(zhàn)術頭盔,空余處是全透明的結晶體覆蓋著以便觀察周圍環(huán)境。
腰間左右各別著兩把造型奇特的槍支和其他裝備,最后從中走出的人手中正拎著一個黑色的手提箱,透過面罩能夠看到,兩人都是黑瞳黑發(fā)的成年男性。
從臉龐上的痕跡能夠看得出為首的男子大約三十來歲,黝黑的國字臉不茍言笑,身后拿著黑色手提箱的是一名白皙的小年輕,也就是剛成年的樣子。
領頭男子從右邊拿出一把奇異花紋的槍支,對著天花板就開了一槍。
一個淡藍色的圓形子彈就沖槍支中噴涌而出,在貼近墻體的瞬間形成一張淡藍色的光膜向整個房間包裹起來。
光膜不停地涌動著如同水波般的光暈,然后漸漸沉寂消失不見。
“空間限制已啟用,已對外界進行模擬畫面,是否還有其他指示?!鼻宕嗟呐噪娮右舸藭r正在兩人的私密訊號頻道中響起。
“目標身在何處,預計還有多久到達此處!”為首的國字臉男子對著頻道中說道。
“目標在回家途中,預計五分鐘后到達。”女性的電子音不帶絲毫感情的回應著。
“王平師傅,怎么今天突然地出任務,我都習慣天天呆在指揮中心喝茶的輕松日子了?!蹦贻p男子聳聳肩看著眼前國字臉男子說道。
“昨天控制中心檢測到異常波動,所以才派我們來調查。”
“邵先,你能不能打起點精神,看來你就是太過清閑,你爸爸說讓我鍛煉你,我看還是等任務結束,還是讓你去行動組歷練一下比較好?!蓖跗睫D過身,一臉認真地說道。
“王平師傅,您可饒了我吧,我可不想跟那群精神病患者混在一塊玩?!?p> “他們實在是有點奇葩,我可招架不住?!鄙巯冗B忙揮著右手想要拒絕王平的這份大禮包。
圈內誰不知道行動組里那群人有點不太正常,一天天跟著科研所那群耿直技術男折騰些奇怪的技術。
說是研究技術,這簡直就是個災難。
前陣子去報道的那個小伙子不就被弄瘋了。
要去報道的第一天,還沒等人家起床,行動組就有人跑到他家。說是睡醒睜開眼,旁邊就坐著行動組的人,直勾勾額盯著他看。
還美名其約,“小伙子,我看你根骨奇佳,是個好料子,我想要解剖一下你,看看你的身體結構是不是有變化!”
嚇得那人直接連滾帶爬掉下床,跪在地上直呼大佬饒命,這時人家才肯罷休。臨走時還留下一句:“小伙子你真無趣,可惜了!”
“這事沒商量,目標要到了,該隱藏痕跡了。”國字臉的王平拍了拍邵先的肩膀,率先走到墻壁邊,背靠著墻壁直接整個人消失在房間內。
腦子里想著這事的邵先,又想哭又想笑,不做他言如同王平一樣消失在房間內。
...
盧志祥沿著繁華的西固大街走著,越是走到靠近街尾的地方便越是殘舊。
因為街頭是東衛(wèi)星城的難民營,又被這些新城建立之初便獲得居住權的人笑稱為流民之家。
他站在西固大街37號2號樓下,看著自己住了三年的破舊小樓房靜靜地發(fā)著呆。
明日便是分配日了,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留下,對于他自己的能力,盧志祥只能一陣苦笑。
本就是失憶的人,除了身體的本能,三年前的自己啥也不會,只能在隔壁鄰居和教育課上學習一些知識,但是除了能夠當一下打雜工和一些手工活,別的也做不了。
用在這里熟識好友的話來說,“這個時代,富人靠科技,窮人靠變異,還有一個靠認命?!?p> 雖然早已聽聞現(xiàn)在公司各個城市內都有一些變異人的消息,但是誰也沒有見過。
雖然自己覺得自身異于常人,但是到目前為止的實際意義上來說,盧志祥并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有什么不同,一切明日便知曉自己改去往何處了。
“唉...,”
長嘆一口氣的盧志祥,拿著藥瓶便走上樓去。
走到503室的房門口,熟練地掏出口袋內的金屬色鑰匙。
隨著一聲”咔吧響?!?p> 擰開略顯陳舊的老式木門,反手便將門反鎖。輕巧的將手上的藥瓶放在床頭,整個人無力的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fā)呆。
一個小時后。
深處黑暗的師徒兩人,看著面前飄動的光膜構成的畫面,里面的正播放的盧志祥一動不動。
邵先只覺得口干舌燥有些難耐,“師傅,是不是觀察系統(tǒng)壞了,怎么屏幕卡著不會動?。?!”
“咳咳,應該是沒有壞,我也是第一次看到睜著眼發(fā)呆的人?!?p> 王平此刻也是有些懵。
畢竟在任職觀察者這些年來,也是第一次見到回家的人就直接躺在床上,瞪大了眼睛一動不動的。
如果說是在睡覺,那還好理解,直接讓系統(tǒng)盯著看就好了。他還能摸摸魚做點別的事情,這醒著的如果此刻兩個人不去觀察,被系統(tǒng)判定摸魚可是要降低這個月的資源配額的。
“師傅,這就是一個流民,能有什么特殊的,是不是核心系統(tǒng)出BUG了?”邵先有些不理解的問道。
“等吧,你第一次出任務,沒見過也很正常。小問題,莫慌。”
王平也沒辦法,只能先把小徒弟糊弄過去,省的顯得自己沒啥本事。畢竟邵家給的補貼可不少。
...
三小時后,窗外的城市早已經進入夜晚。
盧志祥明顯感覺到自己身體的又要開始犯病了,一股陰冷的感覺從天靈蓋直沖而下,先是尾椎骨,而后直接到每一根腳指頭。
雞皮疙瘩開始瞬間遍布皮膚,盧志祥連忙起身拿起藥瓶擰開,正抖出兩顆白色的藥丸正準備吞下,看著一旁塑料盒內的暗紅色藥丸。
思慮片刻還是將藍色藥丸倒回藥瓶內,拿起塑料盒掏出一粒紅色的藥丸直接送入口中,抄起水杯大飲一口便吞下。
他側身躺下,如蝦子般弓著身子,平靜地等待著接下來的癥狀。
不出意外陰冷的感覺仿佛在吞噬著自己大腦,漸漸的思維已經感覺到大腦傳來的麻木感。
如蛆附骨般的疼痛在腦中不停地敲打,耳旁依舊是巨大的轟鳴聲,冷汗早已遍布盧志祥的腦門,視線開始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