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剛還優(yōu)哉游哉的喝酒?!”
突然想到這點,蘇恩瞪大了眼睛,瞪著李不二質(zhì)問。
說漏嘴的李不二訕訕一笑,“我這不是懶得出門嘛······”
這個混賬東西!
強行壓住火氣后,蘇恩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眨了眨眼繼續(xù)問道,“那大偵探你還推理出什么東西了?”
頗為享受這種作者在下的感覺,李不二鼻孔朝天的回答,
“從面具人事件來說,之前的手稿便是面具人死亡或者面具破碎之后所出現(xiàn)的,并且在他死后這本書隨即給他的故事畫上了一個句號。
換個角度理解的話,收集【故事】不如說成收集【手稿】,而【手稿】出現(xiàn)的方式不是消滅【設(shè)定】引發(fā)的事件,就是消滅【設(shè)定】下精神異化的物品?!?p> 腦海中回想起來面具人被千手撕碎的場景,蘇恩瞪大了眼睛打了個寒顫,“還要和那種東西打生打死嗎?”
“也不一定?!?p> 伸出一根手指在蘇恩面前搖晃了一下,李不二繼續(xù)說道,
“面具人的異化是由【面具設(shè)定】所引起的,而面具是田某精神問題都反芻現(xiàn)實所形成的,按照先前【故事】的經(jīng)驗,那么我們要有兩條路可走?!?p> “哪兩條路?”
“第一條路。你先前說的解決田某的精神問題這點應該并沒有錯。
如果他當時能在我的勸說下,夠心胸寬廣,樂于奉獻···對出軌的妻子選擇【當然是原諒她咯】,對自己孩子選擇【雖然不是自己親生的,但是養(yǎng)都養(yǎng)了】,對刁難的領(lǐng)導選擇【他可都是為了磨練我,我要努力給領(lǐng)導換輛車】,對被撞死的父母選擇【反正人都沒了,我還能怎么樣,不如好好孝敬岳父吧】······
只要引發(fā)的精神問題被治愈,那么面具就不會出現(xiàn),這個故事也就結(jié)束了?!?p> 聽到李不二所說的第一條路,蘇恩面容呆滯,一時間囁嚅了一陣,半天說不出話來。
一向頗為大家閨秀的她,內(nèi)心里也忍不住冒出了一句臟話:這他媽的佛祖也做不到吧?
“第二條路呢?”深吸一口氣,蘇恩問道。
“第二條路,就具有一定的危險系數(shù),無非就是像上次一樣硬剛【設(shè)定】?!?p> 摸著下巴上的胡渣,李不二所有所思說道,
“不過萬一出現(xiàn)什么必死的【設(shè)定】,列如【看了這盤錄像帶】就一定會在三天后死去之類的,那結(jié)果就是你重新開始循環(huán),而那個循環(huán)里的我誰知道會不會同意幫你呢?”
“這兩條路都不好走啊。”蘇恩思索了一番,面容有些嚴肅的問道。
“我還有第三條路可以走。”李不二眼珠一轉(zhuǎn),沉吟道。
“什么路?”蘇恩追問。
“在設(shè)定發(fā)生前,消除他的應激點。”
“什么意思?”
“打個比方,比如在田某精神崩潰前帶他洗浴按摩放松到賢者模式,比如在死亡錄像帶被看到之前把里面洗成瑪卡巴卡···以及在足矣導致精神異化的校園霸凌發(fā)生之前,你靠豐富的詞匯量讓那些霸凌者放棄霸凌,你覺得會怎么樣?”怨氣十足的李不二暗搓搓的用夾槍帶棒的語氣揶揄道。
預料之中蘇恩的回懟并沒有出現(xiàn),她只是輕輕嘆了口氣自嘲了一下,“怎么?覺得我剛剛罵人這件事有些難以接受?”
好像玩笑有些開過分了,李不二撓了撓頭有些尷尬,“不說是難以接受,只不過與我先前接受你的人設(shè)有些反差?!?p> 說出這番話語的蘇恩臉上露出了飽含著“彼此彼此”韻味的淡淡笑容,“你也不是,我當初構(gòu)想你的時候,除了必須要的那部分,都是按照女主文里的杰克蘇寫的,我也不知道你是這樣一個混不吝的混蛋啊?!?p> “哪有人是只有一個設(shè)定的???”迎著透過樹梢的陽光,李不二雙手枕在腦后,有些感慨的說道,“事物都是在不斷發(fā)展的過程中改變的,而唯一不變的就是變化這件事情。”
“是啊?!碧K恩想到了什么,隨即發(fā)出了一聲充滿復雜情緒的嘆息,隨即兩人又陷入無話可談的尷尬場面。
聽出了蘇恩有些情緒不高,李不二主動岔開話題說道,“你為什么給我起這么一個名字?”
李不二,李不二,聽起來有些怪怪的,總覺得有種自己太二了的感覺。
一邊跟著李不二慵懶的步伐朝著不可知的目的地走去,蘇恩一時間覺得自己似乎挺喜歡現(xiàn)在這樣放空的狀態(tài)。
“我在孤兒院中看到的一本書,講的在仙俠世界里攪動風雨的故事,我很喜歡,而那本書的主角的名字是就叫做李不二,于是我就拿來用了?!碧K恩隨口說道。
“孤兒院?”
“恩,孤兒院。”
捕捉到了話語中的信息,李不二一愣,緊接著說道,“我以為那些都是編的······”
“你的是我編的,我的可不是。”蘇恩淡然笑了笑說道,“剛才你很驚訝我為什么能和那些八婆悍婦們吵架,而且還站了上風吧?”
“確實?!崩畈欢c了點頭,“因為在我的印象中,你是那種很獨立、很堅強、有些多愁善感又很溫柔的女人?!?p> “獨立和多愁善感我承認,但是你也不想想,如果我真的是那樣的女人,是怎么在孤兒院里長大的?”蘇恩帶著些許頑皮的笑意,看向李不二。
沉默了一下,李不二想了想說道?!疤K恩姐,說說你的故事吧,雖然在我印象中我們不用互相介紹,但是現(xiàn)在我覺得應該對你多一點了解?!?p> 沉默了片刻,蘇恩深吸一口氣,有些奇怪的看向李不二。
他還是叫我蘇恩姐······
“你真的想聽?”
“恩,對你,對那個真實的世界我都挺感興趣的?!?p> “我還以為以你的性格會懶得聽呢?!?p> “我只是不會強求你說罷了?!崩畈欢恍Γ暗侨绻阍敢?,我確實挺感興趣?!?p> “好吧,”蘇恩想了想說道,“那你別嫌棄我啰嗦啊······”
面具人的父母是死于車禍,李不二的父母也是死于車禍。
蘇恩之所以對車禍情有獨鐘,便是因為那是她認為這個世界最恐怖的事情。
七年前,剛剛十四歲的蘇恩剛剛參加完全市作文大賽一等獎,父母全部到場陪伴著她領(lǐng)取了這個獎勵。
而就在一家人帶著喜悅打道回府的時候,車禍發(fā)生了。
一輛跑車沖撞了蘇恩父親所駕駛車輛的A柱,緊接著整個轎車在空中彈起,足足翻了四圈才停止。
蘇恩的父親當場死亡,母親則是經(jīng)過搶救無效后也離開了人世。
這場車禍幸存下來的除了蘇恩外,便是那名駕駛著跑車的年僅十五歲的未成年。
車禍很快被警方定義為一場交通意外,法院也基于法律做出了公正的審判。
由于年幼的蘇恩并沒有什么親戚可以依靠,于是在社會福利署的要求下進入孤兒院中生活至成年。
而從那時候起,蘇恩便立志做一名恐怖小說作家。
“為什么偏偏是恐怖小說?”基于自己的執(zhí)念,李不二停下腳步隨口問道。
蘇恩伸手撩動了下頭發(fā),瞇著眼睛淡淡的笑道,
“我是在底層掙扎的小人物。
正面一點的說,或許各種離奇的設(shè)定能夠滿足我對彌補遺憾的幻想。
陰暗一點的說,正統(tǒng)的題材中,需要寬恕,要豁達,要顧大局,要守規(guī)矩,要大愛。只有在存粹的恐怖小說的題材中,無論是鬼啊怪啊,還是各種設(shè)定下,那些最初的受害者才能不管因為什么原因,名正言順的為自己討回一個公道啊。”
蘇恩吐了吐舌頭,俏皮的說道,“我啊,其實是一個很小心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