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小叔,好巧
顧晏晚原本以為顧林涵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她真的帶著自己玩了整整大半個月,打卡京城各個網(wǎng)紅景點,混熟了各種高端會所,樂此不疲。
本來還想著找個理由推脫掉的顧晏晚根本沒有開口的機(jī)會就被顧林涵拉著四處瘋玩。
顧晏晚:“……”
她合理懷疑自己只是顧林涵方便放飛自我的一個工具人罷了。
【晚晚,研究所那邊的儀器都調(diào)試好了,你什么時候過來?!?p> 傅明野那邊的催促信息基本上是每天都會發(fā)好幾遍,顧晏晚每次都推脫,導(dǎo)致他的語氣一天比一天幽怨。
【過段時間?!?p> 天闕,202包廂。
再次熟練地敷衍回復(fù)傅明野,顧晏晚將手機(jī)扔到了一邊,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顧林涵今天叫她出來,說是介紹幾個朋友給她認(rèn)識,結(jié)果臨時接到經(jīng)紀(jì)人的電話,和她說了抱歉之后就離開了,原定的飯局也取消了,就剩她一個人在包廂里沒走。
“你這幾天,被折騰得夠嗆吧?”
沐寒是天闕的老板,顧林涵又是會員,二人出現(xiàn)在這里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了,聽說包廂就剩顧晏晚一人,知道是特意在等她,于是便扔下手頭的工作過來嘲笑她。
見沐寒一臉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顧晏晚淡淡暼了她一眼,后者立馬壓下嘴角的笑,收斂許多。
“你這個小姑,性子可夠跳脫的。”沐寒如實評價道。
顧晏晚按了按眉心,顯然這段時間她也很無奈,自己立著一個乖巧懂事的人設(shè),顧林涵又是長輩,就算再有意見也不好說什么,只能任人折騰。
原本定好的計劃也因為顧林涵臨時來的這么一出全都被打亂。
“唐偉才的行蹤如何了。”顧晏晚問道。
沐寒:“都盯著,你放心?!?p> 根據(jù)手底下人每天監(jiān)控的匯報,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這位潛逃許久的唐總監(jiān)就要在京城露面了。
“這段時間京城因為顧家真假千金以及顧老夫人病重的事情鬧得軒然大波,何家瞅準(zhǔn)了時機(jī)暗度陳倉,如果不是一直盯著,真的難以發(fā)現(xiàn)他們的小動作?!?p> 顧晏晚哂笑,反問她:“如果有兩只猛獸即將撕斗,你會在意它們腳底的那群螞蟻在搬家嗎?”
沐寒挑挑眉,認(rèn)可了她的這個比喻。
“唐偉才這邊好說,傅家那邊可不能再拖下去了吧?”
顧晏晚點點頭。
“這個研究的進(jìn)度耽擱了太久,必須盡快開始?!?p> 但是顧林涵這段時間總是和她黏在一起,她和傅氏研究所的關(guān)系又不好這個時候暴露。
“看來,是時候給我的小姑找點事情做了?!?p> 沐寒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緊接著伸了個懶腰,然后開始放飛自我,只見她動作極其豪邁地將高跟鞋甩飛出去,整個人窩在沙發(fā)里,慵懶地喝著紅酒。
反正包廂里就她和顧晏晚兩人,沒人看得見,這里還是她的地盤,沒有不長眼的敢過來,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來。
“對了阿晚,你和某人怎么樣了?””
她趴在沙發(fā)上,翻了個身換個姿勢,目光好奇地看向顧晏晚。
一舉一動間,傲人的身材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性感紅裙貼合她前凸后翹的曲線,一雙白又細(xì)的大長腿展露無遺。
如果換作是個男人在她面前,說不定早就化身餓狼撲上去了,但是顧晏晚早就見慣了她這副德行,只是眼角一抽,將那個U盤拿出來扔給了她。
“他給的?!?p> 沐寒眼睛一亮,覺得嗅到了八卦的味道,當(dāng)即從沙發(fā)上跳下來,光著腳在包廂里翻找出平板,將U盤插進(jìn)去。
下一刻,她驚訝道:“我去,這資料,就差把人家祖宗十八代給寫上去了吧?”
沐寒眸光晶亮地望向顧晏晚,眼底閃爍著濃濃的揶揄,“這是你縱火他放哨,你殺人他遞刀的意思嗎?”
“滾?!?p> 沐寒對她的冷臉熟視無睹,反而貼了上去,“他這是什么情況,猜到你來京城的目的了?”
論對顧晏晚的了解程度,第一非顧寂洲莫屬,就連她這個和顧晏晚從小一起長大的人都不敢和他比。
“資料還準(zhǔn)備得這么詳細(xì),討你歡心???”
顧晏晚冷笑:“我看是某人心虛?!?p> 說罷,她站起身,“走了?!?p> “你急什么?怎么一說到有意思的地方就要走?”
“……誒阿晚你等等我!我送你出去。”
沐寒見她真要走,連忙彎腰穿鞋,心里一邊吐槽。
鬧別扭的小情侶真不經(jīng)逗,容易惱羞成怒。
兩人從包廂出來,沐寒用了好一會兒才追上顧晏晚。
“走那么快做什么?”
顧晏晚:“你這地方烏煙瘴氣的,呆著憋得慌?!?p> 沐寒無語,給了她一個白眼,“我說你……我去!”
整個人頓時一個趔趄。
兩人本來并排走著,結(jié)果下一秒,顧晏晚眼角余光中閃過一道人影,她下意識地就把話還沒說完的沐寒拍到一邊,目光緊盯著那道人影消失的地方,瞇了瞇眸子。
如果沒看錯,那應(yīng)該是沈序吧?
既然他在這里,那就說明……某個人也在這里。
顧晏晚跟了上去。
剩下沐寒一人在原地好容易站穩(wěn)身形,抬頭眼神幽怨地望向顧晏晚,本想質(zhì)問她怎么回事,結(jié)果也瞥到了沈序的身影。
“臥槽?”
猜到了什么的她來不及多想,連忙跟了上去,生怕這位祖宗一時沖動拆了她這會所。
十分鐘前,211包廂。
與外面的嘈雜吵鬧相比,包廂內(nèi)安靜得如同另一個世界,天闕的裝修采用的都是優(yōu)質(zhì)的隔音材料,任憑外界發(fā)生了什么,包廂里面也不會受到干擾。
顧寂洲坐在沙發(fā)上,長腿交疊,俊美溫和的面容一半隱沒在陰影里,整個人清雋矜貴,疏離淡漠,他垂眸靜靜地翻看著手里的資料。
沈序和林朝分別坐在他的兩邊,一個隨意地喝著酒,整個人散漫地半趴在沙發(fā)上,無聊至極,一個推了推金絲眼鏡,繼續(xù)在平板上比比劃劃,神色認(rèn)真。
三個人互不打擾。
許久,沈序終于忍不住。
“五哥,你那些資料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了,咱們好不容易出來放松一回,你們就不能放下工作嗎?”
他很無奈,自從那天顧寂洲從異聯(lián)局回來之后,整個人就開啟了工作狂模式,每天帶著林朝不知在忙些什么,兩耳不聞窗外事。
顧寂洲并未搭理他,反倒是林朝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道:“沈二少爺,你辦公桌上的文件已經(jīng)堆積如山了,再不處理,埋一個你不是問題。”
沈序當(dāng)場耳聾,起身打算遁走:“我去個廁所?!?p> 說罷,迅速逃離這個氣氛詭異的包廂。
去洗手間釋放了一下自己后,他很快便回了包廂,誰知剛剛坐下,包廂的門緊接著就被人一腳踢開。
哐當(dāng)一聲。
包廂門撞到旁邊的墻壁又彈了回來,細(xì)微地震動著,門中央隱隱可見一個凹陷之處,可見踹門的人用了多大力。
“臥……!”
“槽”字還沒出口。
沈序剛想大罵是哪個不長眼的敢找事找到他們頭上,不要命了是吧?
結(jié)果下一秒看清來人,立慫“……”
這位確實有資格找事,而且死得估計是他們。
顧晏晚雙手環(huán)胸倚在門框上,好整以暇地環(huán)視著包廂內(nèi)的情景,目光略過兩張震驚錯愕的臉,最終落到了顧寂洲依舊云淡風(fēng)輕但亦驚訝無比的臉上。
顯然沒人想到會在這里遇見她。
現(xiàn)場陷入一片死寂。
“阿晚,你千萬冷靜!冷靜——嘶!”
沐寒追上來,本來想著阻止,卻根本來不及,看清現(xiàn)場的狀況后,頓時倒吸一口冷氣,覺得牙疼。
好一個火葬場。
顧晏晚微笑:“小叔,好巧。”
一陣詭異的寂靜之后。
沈序當(dāng)即跳了起來,“晚姐!”
這聲晚姐叫得集驚恐與慌張于一體,尾音嚇得變了調(diào)。
雖然是顧寂洲惹到了顧晏晚,但他依舊心虛,生怕她一個不高興搞起連坐,把他給剁了。
相較于沈序,林朝沉穩(wěn)許多,說起來,這還是他在京城與顧晏晚見的第一面。
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西裝微皺的地方,露出一絲完美找不出破綻的微笑,叫了一聲:“晚姐,好久不見?!?p> 顧晏晚給了他一個眼神,他立馬識趣地閉嘴,裝起透明人。
跟在顧晏晚身后的沐寒撓了撓頭,尷尬地打了聲招呼:“五哥,好久不……”
話音未落,就察覺到一股殺氣。
沐寒卡殼,目光剛好和顧晏晚隱隱透露著寒意的眼神對上。
她猛然意識到,顧寂洲現(xiàn)在論輩分是顧晏晚的小叔,她喊五哥,豈不是……
沐寒猛地把自己作死的話咽了回去,換了一個稱呼:“顧五爺,好久不見。”
顧五爺:“……”
顧寂洲無語片刻,清冷疏離的臉上破天荒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他抬頭和顧晏晚對視,問:“晚晚,你怎么在這里?”
“玩啊?!?p> “……”
顧晏晚換了個更閑適的姿勢,笑意更深:“倒是小叔,這幾天不回老宅,奶奶還擔(dān)心了很久,原來你是在這里……”
她看了一眼顧寂洲手里的文件,緩緩?fù)怀鲎詈髢蓚€字:“工作?”
在京城最奢華高端的消費場所的包廂里,看文件?
顧寂洲:“……”
沈序:“……”
林朝:“……”
沐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