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聰明人的對話

　　三分鐘后，森雨石氣喘吁吁的出現(xiàn)在了104室。

　　“又見面了，小森警官?！?p>　　張一森毫不意外的跟他打著招呼。

　　“又是你?！?p>　　森雨石頂著一張娃娃臉，嗓音一如既往的粗獷。

　　他沒有詢問林安，反而盯著張一森，“這里發(fā)生了什么？”

　　“源頭在那呢?！?p>　　張一森挪動了兩步，露出了身后直挺挺躺在床上的九哥。

　　......

　　殷正陽是在十分鐘之后趕到的。

　　在森雨石小聲匯報了情況之后，他面色一凝。

　　朝著104室內的眾人短暫的展示了一下他的證件，殷正陽語氣嚴厲。

　　“根據(jù)你們描述的情況，我懷疑你們在這里聚眾服用致幻類藥物！現(xiàn)在，請跟我回一趟警局！”

　　致幻類藥物當然是不存在的。

　　這只不過是把九哥帶去警局而不是留在醫(yī)院的借口。

　　但在張一森和小師妹的率先配合下，眾人帶著還在昏迷中的九哥，一起踏上了去警察局的道路。

　　在眾人離開了許久之后，墻角的仿真假人才突然動了起來。

　　“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空蕩蕩的房間里，回響著不知道從哪里傳來的聲音。

　　“奇奇怪怪的，嚇我一跳?！?p>　　仿真假人一邊拍著胸口，一邊走向了門口。

　　“也不知道順手關個燈，還要我操心?！?p>　　“啪！”

　　104室陷入了黑暗。

　　......

　　一進警局，眾人便被分散了。

　　美其名曰“分開單獨進行尿檢及問詢”，但張一森分明看到，昏迷的九哥被抬走的方向跟自己等人不一樣。

　　他扭頭觀察了一下林安的表情，發(fā)現(xiàn)并沒有什么不妥，便也沒有阻止。

　　也對，畢竟是國家機關，應該不會毫無理由的對九哥不利。

　　十幾分鐘后，各自被審訊完畢的眾人排排坐。

　　兩位男醫(yī)生的臉色都不大好，尤其是普外科男醫(yī)生，手里捏著問小警員要來的酒精濕巾，還在不停的擦拭著自己的臉頰。

　　“你們的尿檢結果是正常的，可以走了?！?p>　　面生的警官很快通報了尿檢結果，并催促眾人趕緊離開。

　　只是那位試圖用錢強迫九哥的女學生情緒激動的提出了異議。

　　“我想要個說法！沒有致幻類藥物，那為什么我們會集體產生幻覺？而且還都是那樣的......”

　　說著說著，她的眼眶迅速濕潤，陷入哽咽。

　　好家伙。

　　張一森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這妹子到底跟前男友有什么樣驚天地泣鬼神的回憶??？反應這么大。

　　女學生的激動情緒似乎影響到了兩位男醫(yī)生，兩人的臉色開始變換，似乎也準備開口向警官要個說法。

　　“我覺得吧，這可能是一次由于短效藥物引起的群體幻覺。”

　　張一森搶先開口，“今天來練習查體的人很多，說不定就有剛剛從實驗室里出來的，可能身上或者哪里不小心沾了點什么試劑之類的，但是劑量不高，代謝速度也比較快。

　　咱們學校的實驗室你們知道的，啥都做?！?p>　　林安被張一森偷偷的戳了一下，很快便反應了過來，順著他的話頭繼續(xù)往下接。

　　“對啊對啊，我覺得很有可能，在小劑量試劑的影響下，我們又看到了九哥的慘狀，因此誘發(fā)了幻覺，這是很合理的！”

　　“這在心理學上也是一種特殊的現(xiàn)象，”張一森繼續(xù)給自己的理論加碼，“剛好，我最近跟精神心理科的教授有些聯(lián)系，對這一塊也有點研究?！?p>　　雖然所謂的聯(lián)系只是做了一套急診科大主任發(fā)來的心理狀態(tài)調查問卷......

　　但是這些細節(jié)不重要不是嗎？

　　“真的嗎......”

　　女學生依舊在表達自己的質疑。

　　“你對精神心理科有詳細的了解嗎？或者說你對藥理學吃的很透？”

　　張一森使出了學術攻擊。

　　女學生沉默敗退。

　　“所以，大家趕緊回去休息吧?！?p>　　張一森主動站了起來，林安在接收到他的眼神之后也緊跟著站了起來。

　　剩下的三人雖然依舊有些迷茫，但還是被張一森一通忽悠，紛紛離開了警局，各回各家。

　　“師兄，你好厲害??！你好會忽悠......好會說服別人??！”

　　警局門口，林安發(fā)出了由衷的夸贊。

　　“小事。”張一森沒有在意小師妹的措辭，只是回頭，看向角落。

　　角落的陰影里，殷正陽和森雨石已經觀察了他們好久了。

　　感受到了張一森的視線，殷正陽笑了笑，主動走了過來。

　　“張醫(yī)生，好巧，又見面了。”

　　張一森沒有答話，只是保持著微笑。

　　于是殷正陽沖他做了個請的手勢，“那，咱們再聊聊？”

　　“好?！?p>　　張一森終于開了口。

　　“誒？不是可以走了嗎？為什么還要再聊聊？”

　　林安臉色大變，瞬間跟了上來，拼命的朝著殷正陽和森雨石使眼色。

　　“不是，你們?yōu)槭裁窗哑渌硕挤抛吡耍褞熜至粝聛戆。繋熜炙呛萌税?！?p>　　......

　　一行人一起走回審訊室的時候，小師妹仍然在憤憤不平，并試圖把張一森撈出來。

　　當然，以失敗告終。

　　殷正陽關了審訊室的大門，又切了監(jiān)控器的電源，看向張一森，“你都知道了？”

　　張一森點頭，“知道了一些?！?p>　　殷正陽也頷首，“聰明人果然就是聰明人?！?p>　　“等會，你們在說什么？”

　　林安隱隱約約感覺事情有些不對，但還是一臉懵逼。

　　“你先別說話，讓師傅跟張醫(yī)生聊聊?！?p>　　森雨石無奈的給林安遞了杯咖啡，熱的，試圖堵上她的嘴。

　　小師妹根本不給他面子，“我不喝咖啡?！?p>　　但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于是殷正陽也松了一口氣，得以專注的跟張一森對視。

　　“我們調查過你的背景，雖然是孤兒院出身，但是從小成績優(yōu)異，大學入黨，積極工作，除了實習階段收到了一次投訴，此后評價極高?！?p>　　他頓了頓，“當然，我們也仔細調查過了，那次投訴純粹是遇到了不講理的病人，你的工作沒有失誤。總體上來說，你是一個，很完美的人?！?p>　　“等會！”

　　林安騰的一聲站了起來，擋在了張一森面前，眼神不善。

　　“你們?yōu)槭裁匆フ{查師兄！你們什么意思？！師兄他絕對是好人！”

　　“林安?！?p>　　殷正陽揉了揉太陽穴，有些無奈，“你冷靜一點，我沒有要對張醫(yī)生不利?！?p>　　然而小師妹根本沒聽進去一個字，她嘩的一聲打開了武術起手的架勢，“我絕對不會讓你們欺負師兄的！”

　　“別緊張?！?p>　　張一森從身后輕輕拍了拍林安的肩膀，“我現(xiàn)在很安全，你好好的在旁邊聽著就好了?！?p>　　“師兄！”

　　小師妹的眉頭擰成了一座小山，“你不知道，他們都......他們都很厲害的，你......”

　　“我知道的。”

　　張一森像是安撫金毛一樣拍了拍她的腦袋，“聽話?！?p>　　“哦，好吧?！?p>　　林安一臉不情愿的退開兩步，但仍然保持著警惕，一雙眼死死的盯著殷正陽和森雨石，隨時準備發(fā)動攻擊。

　　殷正陽再次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又抿了一口森雨石遞來的熱咖啡，這才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重新看向張一森。

　　“想必你還有很多疑問。現(xiàn)在，你可以提問題，如果不涉及機密，我可以給你解答?！?p>　　“哦？”

　　張一森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