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考驗
“你并不需要如此,其實解決他身上的問題并不難?!?p> 許意語氣依舊淡然,像是經(jīng)歷過無數(shù)大風大浪,絲毫不為蘇定均所說的而動搖。
不過這個時候,蘇定均和葉踏天根本就沒有心思去在意許意的語氣,而是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許意。
甚至葉踏天都忘了將蘇定均給拉起來。
他們聽到了什么?
這位前輩竟然說可以解決他身上的問題。
要知道,他身位饒州府葉家子弟,雖然葉家放在饒州府,也只能夠說是二流,可是仗著一柄外景級數(shù)的神兵寶器,依舊余威猶在。
請動一些神醫(yī),名醫(yī),簡直不要太簡單。
可是最后的結(jié)果都是讓他大失所望!
甚至族長看在自家叔父,以及自己是遺孤的份上,花費代價,請了一位真正的外景高手過來給自己檢查過,可是依舊沒有辦法解決自己身上的問題。
他都已經(jīng)快要絕望了。
而在這個時候,他的那個所謂指腹為婚的未婚妻家里人來了,明里暗里說他們?nèi)绾稳绾尾缓线m,想要退婚。
其實他很無所謂,他也不喜歡跟一個從沒有見過的女人成親,然后過一輩子。
如果那個女人親自來,私下來,他可以很干脆的將婚書退給她!
可是千不該,萬不該,她沒有親自來!
是不屑還是什么?
又或者自己在這個未婚妻眼里,這一紙婚書不過就是一張紙罷了,根本不重要,隨便過去一個人就可以處理了。
第二個不該,是不該將這個事情鬧得滿城皆知。
畢竟從一開始,自己的婚約除了家里人就只有他們譚家知道。
可是他們譚家大張旗鼓的來,大張旗鼓的走。
只留下身為笑柄的他。
讓他,跟葉家,都成為了被嘲笑的對象。
不甘心啊!
更讓他難過的是,家里人都沒有因為這個而責怪他,哪怕平日里面跟他不對付的六姑,這個時候也是來安慰了自己。
可是越是安慰,他的心里就越是難受。
那種看著自己可憐的眼神,仿佛自己是什么異類一般。
他不喜歡,不喜歡被人用這種眼神來看著。
因為一旦這種眼神出現(xiàn),就意味著自己受到了傷害,自己變成了弱者。
可現(xiàn)實最無奈的偏偏就是。他確實是弱者。
“求前輩大發(fā)慈悲,求前輩大發(fā)慈悲!”
葉踏天也是同樣跪了下來,對著許意不??念^。
每一個都是沉而重。
這就是被折磨得體無完膚的瀕死之人,但凡有一點活下來,并且康復的希望,對于這個人來說,那么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沒準都是可以接受的。
如果許意腹黑一些,這個時候拒絕的話,就是給予希望,又將其破滅。
心性要是差一點,只怕真的會立刻輕生。
“凡是有所求,必有代價,雖然對我來說,解決他身上的問題,不過是舉手之勞,但是對他而言,無異于新生,所以他必須付出一些東西,我才會幫他解決這個麻煩!”
“應該的,應該的!”
蘇定均直接應和,在他看來,這太過正常了,畢竟在江湖那么多年,就沒有白吃的午餐,如果有,那么你就要小心了,他們很可能要的就是你的命!
至于前輩口里所說的代價,蘇定均倒也不怕太多,總歸是有個盼頭,有個努力的方向。
人最怕的,就是不知道該怎么走。
不過這個時候,許意卻只是看向了葉踏天。
感受著許意淡然的目光,葉踏天感覺自己像是被看穿了一般,視線充滿了壓迫感。
這讓他下意識的低下頭。
“你叫什么名字?”
“前輩在上,弟子葉踏天!”
瞧瞧,這個名字,要不是主角,要不就是大反派。
“我說,我替你解決你的麻煩,不亞于給予你一場新生,這一點,你可承認?”
“自然承認!”
葉踏天不討價還價,沒有意義,能夠解決他留存不住真氣的問題,讓他可以修行,讓他有找回尊嚴的可能,改變他一生只能夠做個普通人的軌跡,說是再生父母都不為過。
“好,那就一命換一命,你看如何?”
此話一出,葉踏天當即面色一變,還不等他開口,許意繼續(xù)道:“我看你的這位叔父,對你來說很是重要,那就以他的命為代價?!?p> “只要你讓我殺了他,我就解決你身上的問題,如何?”
蘇定均面色一青,他沒有想到對方想要的居然是他的命!
可是還不等他說什么,葉踏天的反應卻是比他更激烈。
“不可能!”
葉踏天站了起來,面色漲紅。
“前輩還請換一個代價,哪怕是要弟子的雙手雙腳,弟子都甘心奉上,唯有叔父的性命,絕不可以!”
“叔父待我恩重如山,我葉踏天豈是那種狼心狗肺之輩?”
“即便因此我能夠練武,那我還是我嗎?世上也不過多出了一個掌握著武力,危害人士的畜生罷了!”
“既然如此,那就請便吧,大門在那邊?!?p> 許意說完,也是轉(zhuǎn)身走入了內(nèi)堂之中,等走到兩人看不到地方的時候,一直繃直的身形也是有些散漫下來。
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還好,這個天命之子人品不錯。
開了眉心祖竅,精神力暴漲,對于人類情緒的感知拿捏的更好,自然能夠判斷出葉踏天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隱世高人收徒,必然是需要各種考驗的,跟尋常門派自然不同。
如果葉踏天答應自己的條件,那么他自然會幫葉踏天解決他的問題,但是反手之間也會殺了他。
因為——他也不喜歡狼心狗肺之輩。
不過該考驗的,還是要繼續(xù)考驗。
畢竟,逼格要維持住。
“天兒,你這又是何苦呢?”蘇定均看到許意走了進去,無奈嘆了一聲。
他剛才確實真的有考慮過,要不要犧牲自己給葉踏天換取一個未來。
可是也只是考慮而已。
“叔父,不必難過,如果練武需要用我最親近人的性命開道的話,那這武——”
“不練也罷!”
葉踏天勉強笑了笑,眼眶有些微紅,強忍著沒有哭出聲來。
他看似灑脫,可是內(nèi)心究竟多難過唯有他自己清楚。
尤其是希望近在眼前,可是自己卻握不住的時候。
“要不叔父再求一下這位前輩,沒準前輩會回心轉(zhuǎn)意呢?”
“算了叔父,我們下山吧。”
“我累了!”
與其讓叔父再受羞辱,不如直接下山。
說完,對著在一旁看戲,似乎還沒有搞清楚劇情的小詩拱了拱手,袖口不經(jīng)意間劃過眼角,然后轉(zhuǎn)身走了。
“你這孩子,唉!”
蘇定均看了一眼靈堂的方向,只能夠無奈的看了一眼靈堂的方向,然后也是轉(zhuǎn)身走了、
兩人走出了玄天宗的大門,這個時候,葉踏天走到了蘇定均的身后。
蘇定均似乎是感覺到了什么,抿了抿嘴,沒有說出來,而是徑直往山下走去。
而跟在他后面的葉踏天,這個時候再也忍不住了。
淚水從眼眶不停滴落,他的身體在抽動著。
他咬著自己的手,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視線被淚水模糊,讓他看不清楚接下來要走的路了。
他不想哭,只是身體不聽他的。
他很想喊一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可是他忍得太久,從小就在忍,以前小的時候總覺得,以后必然有一鳴驚人的機會,可是忍著忍著,差點連心氣都熬沒了。
失去的東西,好像真的拿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