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里到是有個辦法，能既然讓鄭大哥你們光明正大的吃到頭發(fā)，又能吃到最鮮最嫩的部分，不知鄭大哥可有興趣一聽?！?p> 不出艾衍所料，鄭澤聞言臉上出現(xiàn)了猶豫的神情，但最終還是忍不住渴望，道：“你且說來聽聽?！?p> 艾衍點頭：“鄭大哥可知戲班？”
見他不明所以，艾衍解釋道：“自尹建國以來，唱戲就作為百姓們的消遣娛樂從外面帶進來，哪怕當初尹國百姓在時刻受城外妖獸的威脅的那時候，這樂子也不曾放下，到了如今尹國安定更是發(fā)展壯大，不僅青樓酒館會請戲班子，有些大戶人家，甚至會在家里養(yǎng)一個戲班?！?p> 鄭澤越聽越糊涂:“你說這個我都知道，但這和頭發(fā)有什么干系呢？”
此時那婦人端著一碗放有些蔫吧的茶葉和碎屑的茶水走來，道：“哎呀，那戲班子頭上頂?shù)?，嘴上帶的，不就是人的頭發(fā)嗎，這你都不知道？”
艾衍笑道：“正是如此?！?p> 他接過茶水，道了聲“謝謝嫂子，”婦人“曖”了一聲，便自回屋去尋子女了。
鄭澤也恍然大悟：“你是叫我去偷他們的頭發(fā)吃，可是那樣頭發(fā)放久了，也不見得鮮嫩啊？”
艾衍頓時哭笑不得。
這人給他開門時那般心細，知道確認他目睹了自己兒子的作為才放他進來，現(xiàn)在怎么又這般憨。
道：“我是說鄭大哥你可以去收些頭發(fā)，來理成那些戲班子要的樣式賣給他們，你有所不知，這頭發(fā)長上一寸，貴上千金，因而賣頭發(fā)必然將自己的黑發(fā)盡量多剪，這樣鄭大哥一家便可挑出最鮮最嫩的來吃掉，剩下的可以賣給戲班子，他們自然是不需要頭發(fā)鮮嫩的，只需不打結，夠順暢就好。”
尹國并沒有什么”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一說，因而對賣頭發(fā)這生意也沒有什么忌諱。
鄭澤聞言一下怦然心動，臉龐不覺便從頭頂?shù)较掳椭亮验_一道巨口，紅色肉條一冒即收。
“原來這舌頭是這樣伸出來的，我說那么大，怎么可能從嘴里伸出來?！卑芑腥淮笪?。
鄭澤反應過來“哎呀”驚叫一聲，卻見艾衍面色如常，只盯著他等他答復，心里不由驚訝這人膽子真大。
他猶豫道：“我，還得再考慮考慮?！?p> “可是因為怕‘那些人’來找上門？”
鄭澤頓時大驚，刷的一下從凳子上站起身來，撞的桌子晃蕩，碗中滿溢茶水搖曳不已，幾乎灑出。
“你！你知道？你怎么會知道，你也是妖？”
艾衍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趕緊伸手穩(wěn)住茶碗，然后啜了一口，使水面離開碗沿才開口道：
“鄭大哥稍安勿躁，我一朋友的母親也是妖，她同我講過一些事情，也僅是一些而已?！?p> “她只告訴我有那些人，卻從未告訴我那些人是誰，鄭大哥可能能告知小弟？”
鄭澤想都不想就搖頭，幾乎搖成殘影：“不能說！”
“她還‘告訴’我這三年間是他們叫你們不要暫且安穩(wěn)，不要惹事，卻沒告訴我為何，這個，鄭大哥能說嗎？”
鄭澤又搖頭：“不行不行！你別再問這些了，我絕不會說的！”
艾衍嘆了口氣，果真是一樣的反應。
只得道：“好，那我便不問了，還是說做頭發(fā)給戲班子那事，鄭大哥可否再想想？不說大哥你自己，也好覺令郎令千金肚子里能有些好吃食?！?p> 鄭澤這才猶猶豫豫地坐下，想了半晌，皺眉道：
“哪怕我就算做了這生意，又上哪里去賣？聚貨樓人家可不做這生意，擺到集市賣，又哪里會有戲班子往那兒去?！?p> “這點鄭大哥不用擔心，我和聶家主有些交情，想來他是有辦法的。”
“哦對了，還有那些人的事，鄭大哥也不需擔心，畢竟我打算找的本就不是鄭大哥一家，那些人不一定會找上你們，而且就算找上，你就告訴他們是城西艾衍教他們做的，他們?yōu)榱搜谌硕拷^不會與你們動干戈。”
艾衍知道那些人不管是為了利益，還是風格使然，對妖似乎并不苛待。
鄭澤此時已經(jīng)心動至極，嘴上卻道：“這怎么行?！?p> 艾衍卻擺手道：“我自有打算?！?p> “如此，我權當做鄭大哥答應了，那么我這就去和聶家主談談渠道一事，鄭大哥可以想法子來收些頭發(fā)了。”
他達成自己目的不再多說，拱了拱手，出門而去。
鄭澤一路將他送出門外，待他出了巷子，便關上門扉，院里傳出那小弟弟驚喜的呼喊聲：
“太好了，有鮮頭發(fā)吃了！姐他一定是，哎喲！”
出了巷子的艾衍眼里帶起些笑意。
天色仍舊不晚，他便打算今天將事情全部辦妥，向聶家走去。
為了早些時間到，他專挑那些僻靜處走，若周圍沒人他便把真元運至腳下，十數(shù)米距離一閃而過，有人便快步走，不多時便到了聶家。
“哎喲，艾師傅你不生氣了，少爺他這幾日可一直念叨您呢，一直說要自己謝謝您什么的，要不神情正常，我還以為他得了癔癥呢！”
老管事打開門看見艾衍，喜不自勝，急忙引他進去往里走，艾衍攔住了他道：
“我這次來不是找你家公子的，就不見他了，你幫我把這本《掠心經(jīng)》交給他，告訴他已經(jīng)改好了，按這個練能補足他長久來心神的衰弱，免得留下病根。”
老管事接過來道：“哎呀呀，艾師傅真是武學奇才，我這就去把書交給公子，艾師傅可是來找老爺?shù)?？老爺就在宅院，我來給您引路?！?p> “不必了?！?p> 艾衍輕車熟路朝宅院走去。
走到宅院時天仍舊很亮，他這此才看清這宅院模樣，周圍山清水秀，宅院白壁黑瓦，墻體鏤花，端的愜意，他輕拍漆黑隨墻門，喊道：
“聶家主可在么？”
“嘩啦”一聲門打開，聶仲永出門相迎，只是半日未見的他臉上竟有些恭敬神色。
他剛要開口寒暄，艾衍就先問道：“聶家主，夫人她同你講了？”
聶仲永點頭：“是啊，小兄弟天資真是...不可估量?！?p> 他猜想過艾衍會進入先天境，但從未想過他能不滿二十就進入這別人究其一生，連門檻都摸不到的境界。
此時艾衍站在眼前，與往常并無不同，但因這先天二字卻叫聶仲永覺得對方已非己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