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的后背,被太陽炙烤的很燙。
“這個感覺,像是來到了沙漠?”
雖然沒有睜眼,李玄卻能想象到周邊的環(huán)境。
大風吹起,狂沙漫天、遮天蔽日。
“痛、好痛啊……”
風聲中,似乎有人在痛不欲生的慘叫。
李玄仔細去聽,卻聽不到了。
“活……活人……為什么會有一個活人!”突然有人說了這樣一句。
為什么會有活人?
說這話的,一定是一個死人。
看來,自己已經(jīng)伸出地獄!
“沙沙……沙沙……”這次是沙子流動的聲音。
沙子在向地下流動,李玄也開始向沙子下面沉沒。
是流沙!
陷入流沙,必死無疑!
死亡的恐懼瞬間襲上心頭,李玄第一時間想要睜開眼睛,起身逃跑。
“不不不,卷軸說千萬不能睜眼,再磕一個頭,詭畫就可以收服了?!?p> 李玄忍住逃生的沖動,磕下了最后一個頭。
這一個頭磕下去,李玄感覺自己的半個身體,已經(jīng)被埋進了流沙里,自己的腦袋也被埋了進去。
窒息,真實的窒息,感覺自己真的會死。
“三個頭已經(jīng)磕完了,很快就會結(jié)束了?!崩钚谛睦锇参孔约?。
但是,流沙并沒有停止,李玄繼續(xù)向下沉沒!
狗日的卷軸,難道是喝假酒了,想玩死自己?
現(xiàn)在想睜眼,已經(jīng)睜不開了,腦袋都被沙子埋住了,還怎么睜眼?
想起身逃跑,也跑不了了,在流沙里面,越是掙扎,越是下沉的更快。
李玄的身體已經(jīng)被流沙埋了,只剩下屁股撅在沙子外面。
“自己真的會死!”李玄的身體在發(fā)抖,他幾乎要絕望了。
“咦?你是我的傳人?怎么到這里來了?”
隨后,李玄感覺自己被人用一只手提了起來。
隨即,猛烈的熱風,忽然消失了。
風聲還在,狂風卻消失了。
就好像,有什么東西擋住了狂風。
“好了,你已經(jīng)可以睜開眼了?!?p> 李玄想,畫詭卷軸讓自己在磕頭的不要睜眼,現(xiàn)在磕完頭了,睜眼應該沒問題了吧。
悄悄睜開眼睛,看到李虹站在自己面前。
李虹英俊、健朗、一身白衣,隨風飄起,手中攜長劍、腰間挎葫蘆,如同俠客,如同仙人。
在李虹的周圍,有一股強大的氣場,隔絕了烈烈的狂風。
而在這個氣場之外,黑風烈烈,黑沙漫天,沙子像一顆顆子彈一樣,瘋狂的打在李虹的氣場之上。
在黑色的沙塵暴之中,李玄看到了一個又一個恐怖的詭臉,以及殘缺的詭體。
黑色的沙子,能夠?qū)⒌鬲z里的惡詭擊穿,并逐漸銷蝕。
成千上萬的沙子,將惡詭一點一點的擊穿,每次擊穿就會留下一個小洞,久而久之,惡詭的身體出現(xiàn)了成千上萬的小洞。
然后小洞之間連接的血肉,也被沙子一一斬斷,小洞連成大洞,直到整個惡詭完全消失。
沙塵暴過后,幾乎所有的詭都魂飛魄散,只剩下了極少數(shù)的詭,還拖著殘破的身體,苦苦的掙扎。
這時候,地面上的黑色沙子下面,鉆出來一個又一個恐怖的蜥蜴,一米多長的巨大蜥蜴。
這些蜥蜴尋找那些沒有魂飛魄散的詭體,將他們當做食物,直接生嚼。
沒有一個詭可以逃過沙塵暴和蜥蜴的聯(lián)合清剿,所有的詭,全部都會魂飛魄散。
而在地獄,惡詭是不會死的。
死了惡詭還怎么受刑,所以惡詭的身體可以消失,惡詭可以魂飛魄散,但是惡詭的意識永遠存在。
當沙塵暴結(jié)束之后,惡詭的詭體會逐漸的聚攏,直到他完全恢復。
恢復之后,則是要等待下一次沙塵暴的到來,以及巨大蜥蜴的啃食。
如此這般,循環(huán)往復。
這,就是地獄!
李玄看到之后,不禁一陣心酸。
李玄想起了自己的母親,曾經(jīng)就在這樣的地方受苦。
那些惡詭的慘烈叫聲,代表了他們在被沙子撕碎的過程中,極度的痛苦。
而這種痛苦,李玄的母親也體驗過。
還有小胖子也體驗過。
小胖子說在地獄里呆了三十年,李玄的母親比小胖子來的更早,受的苦更多。
事實上,李玄的母親,在一年前就來到了地獄。
只不過,她在不同的第一流轉(zhuǎn),李虹所鎮(zhèn)守的黑云沙小地獄,只是其中的一站。
其余的地獄,受苦的方式可能不同,受苦的程度也可能不同,但是都不是惡詭能夠忍受的,更何況是一個好端端的活人的魂魄。
按照陽間一天,地獄一年的時間比例換算,李玄的母親,已經(jīng)在地獄受苦三百多年。
李玄捏了捏拳頭,他發(fā)誓要盡快救出自己的父親母親。
“后人,你來此地,所謂何事?”李虹直截了當?shù)膯柕馈?p> 李玄也很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李虹大笑道:“哈哈哈,原來如此。放心,你既是我的后人,這詭畫,你拿去用便是?!?p> 嗯?就這么簡單?李玄有點摸不著頭腦。
這么貴重的詭畫,不應該搞個儀式嗎,至少該滴血認主吧。
結(jié)果,只要李虹同意,就完事了?
李虹看到李玄滿臉不解的樣子,就像爺爺看著自己的傻孫子,心里反而有點高興。
李虹給李玄解釋,收服詭畫,本來就是要取得鎮(zhèn)守人的同意即可。
只不過,并不是每個鎮(zhèn)守人,都是那么好說話的。
李玄是李虹的后人,自然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沒有不同意的道理。
要是換了別人,可沒有這么好說話。
“要是換了別人,您要怎么樣才能同意?”李玄問道。
李虹說:“要是換了別人嗎,首先當然一定要良善之人,不然說什么我都不會同意。其次嗎,至少每個月一次,給我弄一壇三十年以上的好酒,不然的話,免談,哈哈哈。”
三十年以上的一壇好酒,好像并不是很難,李玄記在心里了,雖然李虹沒有給他提這個要求。
“祖宗,您放心,等我出去后,一定每個月都幫您找三十年以上的好酒,我這個做后人的,總不能連外人都比不上吧?!崩钚Φ馈?p> 李虹一聽非常高興,能喝到自己后人送的酒,就是比喝別人送的酒要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