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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門春

第二百三四章

雁門春 橘子愛吃瓜 2069 2022-10-16 15:00:00

  申屠嬋幾乎是凄冷的笑了一聲:“她不叫徐初元,也不是我的表姐?!?p>  她在宇文極緊張的神情中簡短闡述了李靜姝的一聲:“她是我仇人的女兒,她的父親害死了我的父母,她的父母也因我而死,她甚至還進宮做過大晉皇帝的女人,這樣一個人,卻愿意舍棄一切跟著我千里迢迢來到大周,愿意相信我,愿意做徐初元,宇文極,我是為李靜姝殺的你?!?p>  宇文極只覺得一切荒謬,他大聲道:“她心思齷齪,申屠嬋!朕可是親眼看見過她在你睡著時親近你!這樣的人,你也要為她報仇嗎?!”

  申屠嬋雙目赤紅,她緊握手中的披帛上前一步:“那又如何!那是我們之間的事情,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李靜姝的死就像是一只毒蟲一樣,它日日夜夜覆轍在申屠嬋的心臟上,讓她輾轉(zhuǎn)反側(cè),讓她在夜里無數(shù)次因為那一聲“申屠!”而驚醒,讓她一刻也不能忘記。

  她無法想象,一個人要有多大的勇氣,多么心懷重生的希望,才能從那樣艱難的處境中背負著一切前行。

  可是李靜姝怎么就死了呢?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她還懷揣著無數(shù)美好的期待與忐忑。

  她扯了扯手中的披帛走向了宇文極。

  秦家拿下了刺客,箭在弦上,秦將軍秦闕也只能提箭迎上禁軍,秦家已經(jīng)沒有回頭的路了,只要他握起了劍,宇文極就不會對秦家善罷甘休。

  可是這時候秦太后已經(jīng)帶著太監(jiān)闖進了內(nèi)殿,禁軍首領(lǐng)正要狂奔過去,只聽殿內(nèi)一聲太監(jiān)尖銳的凄厲哀嚎:“陛下駕崩了!”

  幾乎瞬間整個養(yǎng)心殿的人都愣住了,禁軍首領(lǐng)也不管自己手里還提著血淋淋的劍,拔腿就往內(nèi)殿跑。

  內(nèi)殿門口的幾個太監(jiān)的尸體倒了滿地,殿內(nèi)門窗大開,暴雨順著窗沿落進室內(nèi),宇文極仰面靠在憑幾上,他脖頸角度奇怪,身后的竹板也倒了,夾在了他的身體和憑幾中間。

  太后身邊的太監(jiān)剛試探完他的呼吸,整個養(yǎng)心殿中的內(nèi)監(jiān)和宮婢都跪倒下開始痛哭。

  禁軍首領(lǐng)手中的劍鋃鐺落地。

  皇帝宇文極遇刺駕崩了。

  申屠嬋回到鐘粹宮的時候太安公主和姜瀾都在,姜瀾是趁亂進宮的。

  申屠嬋手中提著披帛進來,像是提著馬鞭一樣。

  她一進門,將那披帛丟在地上道:“恭喜太后娘娘?!?p>  她說的不是秦太后,是太安公主。

  太安公主看著申屠嬋干咽了一下唾液,她們成功了,不,是申屠嬋真的成功了,她在這么短的時間里除掉了宇文極,申屠嬋讓她成為了無論是大晉還是大周史書上,最年輕的太后。

  鐵打的江山,流水的皇帝。

  宇文極駕崩,群臣無首,秦太后有秦家的支持,她跟太安公主要宇文濯,這種時候太安公主自然給她。

  太傅和其他皇族子弟自是不滿,但是太安公主懷孕了,她是宇文極的發(fā)妻,又是宇文濯的母親,此時身懷先帝骨血,站出來支持秦太后垂簾聽政。

  名正言順,手握兵權(quán),秦太后成為了執(zhí)政的太皇太后。

  太安公主在短短的時間內(nèi)成為了姜太后。

  宇文極的喪事辦的很大,但是他的皇陵沒有修好,是繼續(xù)停靈在宮里的。

  太安公主懷著孕,心中難免焦灼,她忍不住問申屠嬋:“他的尸身還在宮里,這要放到什么時候?你不害怕嗎?”

  申屠嬋正在看行禮冊子,抬頭看了她一眼道:“我為什么要害怕?他活著我都不怕,變成鬼就厲害了?”

  太安公主啞口無言,子不言怪力亂神,但是她轉(zhuǎn)了兩圈又問道:“你是怎么殺的他?”

  申屠嬋倒是沉默了一下,她雖拿出了披帛,但是終究沒有選擇直接勒死宇文極,那樣的法子太明顯了,刺客是個女人,她選擇了摘了宇文極身上的竹板,將他摁在憑幾上折斷了脊椎和脖子。

  秦闕這邊經(jīng)歷了一生中最違背良心的煎熬時刻,他的逆子秦雋帶兵入宮,宇文極駕崩,御史和其他宗親紛紛斥罵秦氏有竊國之態(tài),幾個王爺更是蠢蠢欲動。

  但是秦太后是皇家明媒正娶的兒媳婦,宇文濯又是正統(tǒng)血脈,母親是官眷之女,宇文極登基后還追封了皇貴妃,無論怎么跳罵也無濟于事,秦闕跟言官周旋的昏頭脹腦回到秦府,才有時間找秦雋算賬。

  秦雋已經(jīng)在秦家祠堂里跪了數(shù)日,秦闕來的時候他還在跪著。

  他進了祠堂,秦雋卻看也沒看他,秦闕沉聲道:“跪了這么久,可曾知錯?”

  秦雋雙手握拳,朗聲道:“父親教導(dǎo)我要做君子,幼時祖父卻也說過,叫我不要太君子,宇文極過河拆橋,毫無信義,卻又維持不了真正的平衡,是個假君子,他逼迫我們,我們?yōu)槭裁床荒軍^起一搏?”

  秦闕冷哼一聲:“你終究是不可教,我生氣的是你為秦家嗎?我早晚要將秦家交給你,您自然有權(quán)做主,我生氣的是,你明明不全是因為秦家,卻還虛偽自私,在這里振振有詞!”

  說完對身后的小廝道:“拿鞭子來!我要給這逆子十鞭!”

  小廝鞭子還沒拿過來,秦潤就飛快地跑了過來道:“父親!母親找你有急事,她說天大的急事,跟宮里有關(guān)系!”

  宮里的事情,無非就是秦太后和宇文濯,還有了生事的太安公主。

  秦闕這幾日憂思驚懼,擔(dān)心真有什么大事,便對秦雋道:“繼續(xù)跪著!”

  說完匆匆走了,秦雋看了秦潤一眼:“宮里怎么了?”

  秦潤笑嘻嘻的對著祖宗牌位拜了拜,對秦雋道:“沒什么大事啊,就是我告訴母親,宮里的姜太后,要給你賜門極壞的婚事!”

  秦雋一愣,姜元芷腹中孩兒是他的這件事目前好像只有他的父親秦闕,太皇太后,申屠嬋和五公子知道。

  如今秦家掌權(quán),太安公主毫無反擊之力,太皇太后和父親不會理會她,但是肯定會想著給他賜婚。

  賜婚可拒,左不過打他一頓。

  他好久沒有見姜元芷了,幾次想去見她,都是臨陣露怯,又想又怕,他決定去見見姜元芷,問問姜元芷,愿不愿意跟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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