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嬋慢慢的松開了腰間的劍,她將臉埋在姜瀾的手心里,心中似乎有萬語千言要說,但是到了唇邊她只說了一句:“別丟下我?!?p> 這句話像是利刃刺在姜瀾的心上,比傷口還痛,他輕輕用掌心拖住申屠嬋的臉,他手上還有尚未干涸的血跡,此時蹭在了申屠嬋的臉頰上。
申屠嬋帶著一點近乎絕望的口吻道:“我不想再一個人往前走了,沒有你,漠北就是我的魂歸之地,姜瀾,你不能讓我愛你,卻還要把我留下……”
她幾乎要落下淚來,但是卻沒有,姜瀾吃力地看過去,只能看見申屠嬋灰蒙蒙的雙眸。
她又道:“小滿也好,李靜姝也罷,絲絲和寶慶,甚至還有我的祖母和哥哥,對我來說她們都很重要,重要到我愿意為了她們付出生命,哪怕被背叛也不要緊,可是姜瀾,那個時候?qū)ξ襾碚f我的幸福就是看著他們獲得幸福?!?p> 她只是一個旁觀者罷了,孤獨的活在這世上,好像只能選擇漠北,必須選擇漠北,她也無法完全信任誰,可是她那樣的性格,卻還是喜歡上了桀驁的姜瀾,她應(yīng)該是知道這個人時就開始有些喜歡他了吧。
“可是,和你在一起我才覺得這是我的人生啊?!?p> 她喜歡的人也喜歡她,甚至更喜歡她。
姜瀾慢慢的移了過去,輕輕起身吻了吻申屠嬋沾了血跡的側(cè)臉,他道:“我們誰都不要松開對方的手?!?p> 匈奴暫時被逼退至雁門關(guān)外,但是漠北這邊也是傷亡慘重。
申屠丹林自從那日從主帳離去申屠嬋就沒有再見到他。
第二日一大早,漢中守備軍已經(jīng)到了。
事已至此,這場大戰(zhàn)已經(jīng)到了驚天動地不得不打的地步。
京都城里還有官員在參奏申屠嬋牝雞司晨,還有保守派的官員參奏王晏擅自起戰(zhàn)。
太子和寶慶郡主這邊和皇帝同時收到的八百里加急兵報就是開戰(zhàn)了,現(xiàn)在燕王夫婦死生未卜,朝臣們站著說話不腰疼。
寶慶郡主直接在年宴之上怒指群臣:“你們一個個吃著漠北的供奉,真為漠北的百姓做了什么?你們沒有一個人見識過漠北的風沙,沒有受過戰(zhàn)爭磋磨,卻在這里指責忠臣良將,你們從女人的裙子里爬出來卻指點嘲笑女人,若是女人不中用,被女人生出來的你們算什么?”
這番話狂妄到了極致,沒被她罵到的男子面色也不好看,皇帝沉聲道:“寶慶,不得放肆?!?p> 馮嬰如卻在這個時候站了起來,她道:“陛下,何為放肆,寶慶是皇家郡主,正了八經(jīng)的皇室嫡系,申屠嬋貴為燕王妃,她們都是為了漠北萬千民眾,為了大晉江山,他們呢?他們憑什么不同意?他們?yōu)榈氖浅?,還是只是為了打壓女子,為了一己私利?”
有那不服氣的大員跳出來道:“自古便是男主外女主內(nèi)陰陽調(diào)和,郡主和鄉(xiāng)君這般,難道不也是因為與燕王妃交好的私利嗎?”
寶慶郡主聽著這話幾乎要拍桌子,秦文玉起身道:“私利?燕王妃可是郡主的正經(jīng)嫂子,怎么?你說這話的意思是,即便燕王燕王妃身為陛下的親人,只要陛下站在他們那邊,就是陛下為了私利?”
云南王妃掩唇笑了,她溫和的道:“難道咱們大晉的朝臣們只有這等心胸嗎?”
那官員頓時啞了,開始向皇帝認錯。
這天下是皇帝的,什么叫皇帝有沒有私利呢。
皇帝看向?qū)殤c郡主道:“十幾年了,寶慶還是這樣一點就著的性子?!?p> 這話有責怪之意,臣子們暗自抱怨,皇室驕縱這位郡主,便是秦文玉的親娘榮華郡王妃都因為插手兒子房中事被皇后斥責了。
其實這一切都是皇帝自己搞出來的,他少時受教養(yǎng)多于自己的皇姑姑,因此不會歧視女子才學(xué),他看的順眼的女兒和侄女們都會有崇高地位,比如寧國公主,寶慶郡主,他賜予她們榮光,放縱她們的權(quán)勢,導(dǎo)致京都城,乃至大晉都慢慢的有了這種風氣。
此時朝臣們還等著皇帝斥責寶慶郡主,寶慶郡主卻一副毫不知錯的樣子昂頭站著,她不是在為誰請命,她就是在擔心自己的皇兄皇嫂。
皇帝招手對高永一道:“擬旨,燕王為主將,王晏與鎮(zhèn)北侯府為副將左右漠北戰(zhàn)事,勢必將匈奴擊退!”
鎮(zhèn)北侯府,卻不是宜春郡主或者鎮(zhèn)北侯,眾人一時弄不清是皇帝給申屠嬋正名還是什么別的意思。
太子和皇后卻知道,申屠丹林已經(jīng)去了戰(zhàn)場,他在離開京都城之前去講過皇帝的,只是不知道兩人在書房里說了什么,皇帝卻并沒有昭告朝臣鎮(zhèn)北侯已經(jīng)去了漠北,有姜瀾在漠北,王晏自然不敢將這消息往京都城傳。
誰也沒有皇后憂心,她可以不在意申屠嬋,但是沒辦法不在意姜瀾和申屠丹林,申屠丹林等開了年就要迎娶她的寶貝女兒寧國公主為妻了,一旦申屠丹林有個好歹,寧國公主就是望門寡,這怎能不叫她擔心呢。
寧國公主并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夫已經(jīng)在危險的漠北,但是她知道她馬上就要嫁進鎮(zhèn)北侯府了,申屠嬋即是她的嫂子又是她的小姑,于是笑著對皇帝道:“父皇,五皇兄在漠北那么辛苦,您今年還沒有給漠北賜年禮呢!”
皇帝是給燕王府賜過年禮的,只是燕王夫婦都不在,年禮意味著看重,一旦皇帝往漠北賜了年禮,官員們都得驚醒一點,說明皇帝是十分掛念燕王夫婦的。
于是皇帝笑道:“璇玉說的極是,姜瀾倒是沒有白疼你。”
說著又看向高永一:“原本賜給燕王府的禮再加一成,跟圣旨一起送到漠北去?!?p> 高永一躬身應(yīng)是,朝臣們鴉雀無聲。
申屠丹林跟申屠嬋騎馬至交戰(zhàn)地時是個好天氣。
漠北常年不息四季肆虐的風都停了,艷陽高照,萬里無云,人站在太陽下會被曬的暖洋洋的。
申屠丹林忍不住問申屠嬋:“漠北的冬日常有這樣的好天氣嗎?”
申屠嬋看了整裝待發(fā)的兵馬道:“很少,漠北多雪多風?!?p> 申屠丹林抬頭望了望天空說:“好,那便趁著好天氣凱旋!”
橘子愛吃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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