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突遇敵人
“不對,從這里到跳蚤酒館的距離可不近,如果獨眼喬真是死在家里,那就躲不開被跟蹤,而以獨眼喬的本事,不可能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被跟蹤。”
“有沒有可能獨眼喬就是死在了這里,然后半夜被人抬回去,并找來一堆老鼠啃食,這樣就看不出原本的傷口?!?p> “而酒保說獨眼喬是磕死的,那后腦勺這個傷會不會就是人為制造出來的?”
由于放眼看去,都是差不多一樣的破舊木屋,陳安實在是不知道要從哪里查起,于是就邊走邊嘗試推理獨眼喬的死因。
走著走著,他就來到了一處無人的小道,忽然之間,汗毛炸立。
陳安正要扭頭打量四周,只聽咔嚓一聲脆響,就見一道人影從斷裂翻飛的木板中跳出。
來不及打量對方的模樣,只覺惡風(fēng)撲面,然后一把厚背大砍刀就從上落下,刀刃直指他的脖頸。
陳安下意識地向一側(cè)翻倒,電光火石之間,刀刃擦著他的校服落下,雖然沒有砍在身上,但也將衣服劃開了一道口子。
“你什么人!”
陳安回過神,后背驚出一身冷汗不說,緊握鐵棍的右手也是汗水滑膩!
但對方并不理會,一聲冷笑之后再次舉刀砍來,絲毫不給陳安喘息的機(jī)會。
鐺!
刀棍撞在一起,激起一串火星。
同時刀身上傳來的力量之大,讓陳安的虎口隱隱發(fā)疼。
這可是他第一次和人動手,而且上來直接就是持刀拿棍的械斗,實在是太刺激太驚悚。
雖然此刻砍刀被他用鐵棍架住,可還沒等他高興,就見刀身一斜,劃著鐵棍向他的右手砍來,速度是又快又猛。
這要是被砍中,右手非斷了不可。
來不及思索,陳安急忙后撤,同時以防對方追的太緊導(dǎo)致自己沒有喘息的機(jī)會,便朝著對方的正臉吐出了一口唾沫。
“我呸!”
或許是對方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手段,因此躲閃不急,導(dǎo)致那口唾沫一下子就糊在了臉上。
“臥槽!你這個惡心玩意!”
這人拿袖子扒拉了一下臉,一時間,嫌棄、惡心、憤怒,三種不同的表情擠在同一張臉上,格外難看。
而陳安此時終于得到了一絲喘息的機(jī)會,穩(wěn)住心神之后開始上下打量對方。
只見這人的身高比自己高半頭,肌肉緊實,雖然一身衣服破破爛爛,但是氣色紅潤,不像是流民。
所以,這該不會是暗算獨眼喬的那伙人吧?
陳安趕緊用余光打量四周,發(fā)現(xiàn)并沒有第二個人后,稍稍心安。
眼下這一人就有點難以招架,要是再來一個,自己非死在這里不可。
媽的,羅胖子這個烏鴉嘴!
“今天老子非宰了你不可!”
對方擦完臉,當(dāng)即握住厚背大刀,朝著陳安大步走來。
怎么辦,怎么辦......
陳安握著鐵棍的那只手是緊了又松,松了又緊,內(nèi)心慌的不行。
別的不說,就對方剛才耍的那兩下刀法,干脆利索,毫不拖泥帶水,一看就是使刀的行家。
關(guān)鍵力量還大,剛才雖然情急架住了一刀,可是到現(xiàn)在右手虎口還有些隱隱發(fā)疼,陳安思索,要是再來那么一刀,自己絕對擋不住。
這么打下去,必死無疑,不行,得撤!
也就是這么一瞬,陳安立即做出了最有利的決定,那就是趕快閃人。
可惜對方已經(jīng)靠近,明晃晃又是一刀劈下。
鐺!
陳安咬牙再次擋住,鐵棍震的嗡嗡作響,差一點脫手而出。
“我呸!”
“還來!”
對方明顯是產(chǎn)生了心理陰影,趕緊抽刀側(cè)身,可惜并沒有唾沫飛來。
“好小子!居然使詐!”
見自己上當(dāng),這人怒氣翻涌,大刀刀刃一翻,帶著一股極強的力道就從下往上撩起。
之前還是砍,這次就變成了撩,動作變化之大讓陳安防不勝防。
來不及躲避,陳安立馬將鐵棍下壓,和刀刃來了一個硬碰硬。
可惜,咔嚓一聲脆響,鐵棍竟然不堪重負(fù),斷成了兩截。
真是太他媽意外了,就這...還打個屁!
“走你!”
陳安趕緊將手中的半截鐵棍投出,那斷口鋒利,閃著寒光,硬生生將對方逼退半步。
趁著這個功夫,陳安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就跑,同時邊跑邊高聲呼喊,“殺人啦!殺人啦!”
聲音很大,應(yīng)該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過來。
因為在來的路上,陳安就見到了好幾波黎明騎士的人在沿街搜查。
見陳安逃跑,持刀那人目露兇光,心想再這么搞下去怕是要出事。
于是抬手就將大刀甩了出去,快步緊追。
只見大刀打著旋直奔陳安后背,就在快要命中之時,陳安一個晃身躲開,但終究還是慢了一點,左臂被劃開一道口子,鮮血直流。
不過這也激發(fā)了他的求生欲,腳下步伐加快,百米速度差一點就跑進(jìn)十秒。
身后那人并不擅長速度,距離被陳安拉開,剛開始還信心滿滿,此時卻是眉頭緊皺,一臉的難以置信。
這小子怎么能跑這么快!
他哪里知道,陳安的速度已經(jīng)都能過巡邏隊的最低標(biāo)準(zhǔn)線了。
“想跑!沒那么容易!”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也不知道從哪飛來一塊石子,啪的一下就打在了陳安的小腿上。
陳安吃痛,腳底發(fā)軟摔倒,順帶著撞塌了一排木板墻。
完了,對方果然有同伙,今天是要死這了嗎?
但是陳安并沒有放棄,只要事情還沒有到最后,就絕對不能輕言放棄!
這也是他一貫的行事作風(fēng)。
很快,他忍著疼痛爬起來,可還沒站直身子,就見一雙厚底黑軍靴出現(xiàn)在了視線里。
完了,今天是真要死了。
事已至此,雖有不甘,但陳安還是閉上了眼睛。
但是下一刻什么都沒有發(fā)生,相反,聽聲音,來的人和后面那人打起來了。
陳安連忙睜眼向后看去,只見新來那人一身灰色的巡邏隊制式服裝,胳膊上的臂章一杠兩星,竟然是一名中尉!
在巡邏隊的體系中,剛通過預(yù)備役選拔的是準(zhǔn)尉,當(dāng)任務(wù)積分達(dá)到一定程度后是少尉,也就是巡邏隊隊員。
隊員之上就是隊長,一般都是中尉起步。
所以來人竟然是一名巡邏隊隊長,這讓陳安長舒了一口氣,今天絕對是死里逃生。
“小心!他們還有一人!”
腿上的疼痛忽然讓陳安想起附近還藏著一人,于是高聲提醒道。
他可不想眼前趕來的這名不知名隊長突然死掉,只要他不死,自己今天就能活。
陳安話音一落,那名隊長立馬改變了大開大合的打法,開始手握巡邏隊佩刀一邊和歹人纏斗,一邊小心戒備。
畢竟藏在暗處的人,最危險!
陳安起身,扶著一側(cè)的木墻,開始回憶剛才自己被打的細(xì)節(jié),試圖找出第二個人藏在哪里。
而就在這時,噠噠噠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不一會兒,五名衣著雜亂的流民跑來,有的拿木棒,有的拿鐵棍,還有一個拿著一柄錘子。
不用猜,定是黎明騎士的人。
果然,見這五人到來后,那名隊長發(fā)話,讓他們帶著陳安先撤,并不忘扔過來一個鐵盒。
流民之中立馬跑出一人去撿鐵盒,又過來兩人架起陳安往后退,最后的兩人則一個拿棍子,一個拿錘子,小心戒備。
五人的裝備雖然慘不忍睹,但是行動配合上還是有模有樣,像那么一回事。
“小兄弟不用怕,一會兒找個安全的地方給你縫兩針就好了,以前我腿上被挖掉這么大一塊肉,血流的比你厲害多了,現(xiàn)在不照樣沒事?!?p> 那名拿錘頭的流民,一瘸一拐地跑在一側(cè),抬手比劃出一塊和拳頭一樣大的肉,或許叫腫瘤才對,示意陳安不要驚慌。
“縫針?你們這能縫針?”
陳安有些不信,縫合傷口用的針線那可都是要消毒的,基地外面會有這些東西?
“這不有它嘛?!?p> 那名拿著鐵盒的流民晃了晃手中的鐵盒,里面發(fā)出叮當(dāng)叮當(dāng)?shù)穆曧憽?p> “那個大人好,不但教我們戰(zhàn)術(shù)戰(zhàn)法,還教我們一些基本的救護(hù)手段,放心吧,縫針我很拿手的。”
陳安看著這個從頭頂?shù)酱蟀雮€臉全是傷疤的男子,實在是難以相信他會縫針。
“放心吧,連那位大人都說二狗子縫針最好,很有天賦?!绷硪蝗碎_口道。
二狗子憨憨一笑,似是被夸的有點不好意思。
陳安忍住跳眼皮的沖動,開口道:“那就麻煩你了?!?p> “客氣啥,都是人類,互幫互助?!?p> 很快,一行六人來到一處木板房內(nèi),隨后兩人守在外面警戒,一人跑出去通報,剩下的兩人則忙著給陳安縫針。
“不用怕,不疼的,這個東西打上就沒知覺了?!?p> 二狗子打開鐵盒,拿出一管小針劑,體型是醫(yī)院常見注射器的三分之一,針頭也很短,不足一厘米。
隨后二狗子拔掉針帽,一下扎在陳安的胳膊上,手法非常嫻熟,也不知道他以前是干啥的。
“怎么樣,不疼了吧。”
陳安點了點頭,道:“確實舒服多了,謝謝?!?p> “客氣啥,那么我要開始消毒和縫合了?!?p> 隨后二狗子從鐵盒內(nèi)拿出縫合包,先用鑷子夾著碘伏棉球?qū)谶M(jìn)行清理和消毒,隨后左手持鑷,右手握著持針器開始縫合。
外形呈圓弧狀的縫合針,在鑷子和持針器的作用下,沒一會兒就將陳安的傷口縫合完畢。
不管是打結(jié)的手法,還是針刺皮膚的手法,非常嫻熟,陳安都看呆了。
這個流民,有點意思。
二狗子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笑道:“一會兒再抹點藥綁上繃帶就徹底好了。”
“謝謝。”
“真不用客氣。”
很快,繃帶綁完,陳安輕輕活動胳膊,毫無不適,二狗子這手法,真是不輸基地里的醫(yī)院。
就在他剛想起身再道聲謝謝的時候,忽然,門被推開,一名破衣爛褲的青年走了進(jìn)來,手中提著一把刀,刀尖有血滴落。
而在青年的身后,是那兩名流民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