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理上的死亡能被銘記,社會上的死亡刻骨銘心。
“喂,你說句話呀?!鄙倥辜钡卦儐栔?。
張以文回過神來看向她:“你還沒走啊,正好,一會兒給我收尸吧。”
少女被他震驚到,如果自己再不說點什么的話,可能這個衰貨不一會兒就會找個橫梁吊死了吧。
“喂,你至于嗎?不過是一點小事,一直想著結束自己的生命,小伙子生命誠可貴的道理知道吧。不要輕言放棄啊,混蛋?!?p> 張以文看向面前的女孩,身高大概一米六五,正抬頭怒視著自己。
“喂,個子高就不會正眼看人了?”
“不是,只不過我才反應過來,你是誰我都不知道,上來就戳人痛點?!?p> 少女早就有所準備,一溜煙地說著:“我名姜果,今天是來跟你說,你已經(jīng)被保送了?!?p> “哈???保送,哪里能看得上我。”張以文對眼前的“漿果”有所改觀。看來也是學業(yè)慘淡的學生,精神出問題了
“那你別跟別人說,我們是道法學院,一般可不輕易收人,所以,一起修仙吧騷年。”
姜果如是說。
“好的,我還有事,再見?!睆堃晕念^也不回地走了。
少女也沒想到這貨直接扭頭走人,于是喊道:“不管怎樣,兩個月后開學,你跑不掉的?!?p> 看著對方慢慢地消失在眼前,姜果心想忍一時風平浪靜,必須把這貨帶回學院。只不過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老子才上高二,拿毛跟你上大學啊,神經(jīng)病?!鄙倌晷凶咴诨丶业穆飞相哉Z。
想到自己還沒吃飯,看向了路邊唯一一家開著的板面店,摸著手里的十元走了進去。
“叮鈴鈴。”門框上方綁了兩對鈴鐺,在現(xiàn)在很稀奇啊,人們都用電子的,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實物。
此時柜臺后的人默默地抬起了頭,張以文沖著里面喊了一句“老板,現(xiàn)在還賣嗎?”
只見一名女生出現(xiàn)在柜前,煩躁的反問:“不賣還開著燈?”
張以文一驚,出現(xiàn)了,高考前沖刺過頭昏睡在柜臺的母老虎。
“要……要一碗板面,大碗,加豆皮雞蛋?!边@一下給張以文整的不自信了。
“大晚上的還吃那么多,十塊?!睂⑸倌晔种械腻X收下后便轉身進入了廚房。
想到現(xiàn)在還穿著訓話時拼湊的衣服,雖然不太美觀,但至少沒有異味。
不一會兒,少女端著板面出現(xiàn)在桌前?!白龊昧?,吃吧?!比缓笠换我换蔚鼗氐搅斯衽_前。
張以文看著店內(nèi)掛著的小貓時鐘,上面清晰地指向著刻時,“已經(jīng)十一點半了,不在美食街上怎么還干到這么晚?”他輕聲詢問著店家。
“為什么要告訴你,而且,店里有監(jiān)控?!鄙倥璧乜聪蛩衷诒澈鬁蕚渲裁?。
“喂,不過是關心一下同學,不至于這么排斥吧?!睆堃晕耐O铝耸种械目曜樱瑪偸謹[在飯桌上。
“你也是二中的?哪一屆?幾班?”少女放松了下來,繼續(xù)詢問著。
“高二八班張以文,走讀生。都這么詳細了,能相信我了吧?!彼袅颂裘甲孕趴聪驅Ψ剑坏貌徽f,張以文可能長得不壞,可看他做壞事也一點都不違和。
少女終于放下了戒備。“我是你的學姐,高三六班的彭明月,我之所以開到現(xiàn)在,不只是我睡著了的原因,我在等我爸,他是出租車司機,平常十點就到家了,現(xiàn)在都快十二點了還沒回來。電話也不接,于是我就直接開到了現(xiàn)在,”明月像一只貓一般等待著家人的歸來。
而張以文看著這幅明月望明月的場景吃得更歡了?!白罱皇且呖剂藛?,你加油努力。”對少女說完鼓勵的話后便走出了店鋪。
少年沿途走回了家,到家時已經(jīng)十二點半了,學校在縣城,家在鄉(xiāng)下。就這樣他也不住宿,讓人難以捉摸。
剛要開門便傳來了撓門的聲音,伴隨著喵喵喵的催促聲。張以文拿著鑰匙,熟練地打開了大門,一只貍花貓猛地沖向了外面,但少年伸腳攔路,預判對方逃跑軌跡,成功抓住了低空飛行的貓咪。
“傻貓,天天往外跑,這么耐不住寂寞要找婆娘?!被厥株P上大門,將傻貓扔回到貓窩。
說是貓窩,其實就是拿了個破箱子隨意修改后的產(chǎn)物,大筆一揮傻貓二字就浮現(xiàn)在了紙殼上,
對,沒錯,它的名字就叫做傻貓,作為一只公貓,它也是有自尊的,每當張以文叫它時,它就會撲上張以文的腳上撕咬。這次,它在貓窩中用兇猛的眼神看向那人。舔舐著自己的爪子,將捕食者的氣質(zhì)顯現(xiàn)出來。
可這次少年沒有立刻回屋,而是自顧自地說道:“要不是要養(yǎng)著你,我就去學校里住了?!闭f罷走進了屋內(nèi)。
可它只是一只貓,每天吃吃喝喝,被飼養(yǎng)著不用擔心無處可回,到處流浪。不會理解人的困難和糾結,誰讓它只是一只貓呢。
“喂,他怎么樣?!?p> “不怎么樣,那一幅衰樣哪會有人喜歡。”少女如是抱怨著。
“嘿,不管怎么說我們也要把他帶走,他可是被校長指名點要的人呢?!?p> “就他?可能學校里那個破東西出問題了吧。”
“就是校長出了問題,它也出不了問題?!?p> “唉,行吧,其實我是說校長來著。”
“?。颗?。”
“哦哦哦,哦你個頭啊哦?!?p> 村子后山上窸窸窣窣地響著,沙沙的聲音引上了山崖,一人一獸拿著望遠鏡討論著。
這時,一個雄渾的聲音問道“咱這算不算是偷窺啊。”
一旁的少女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這叫看風景,沒想到啊,你還會用望遠鏡。還有,你們狐貍的聲音都是這樣的嗎?”
“你除了我以外還見過哪個會說話的狐貍?還有,我都能說話了,用望遠鏡還奇怪嗎?另外,我是白狐貍?!卑缀埩藦堊臁?p> 少女反駁對方:“還不是狐貍?”
“好玩嗎?這里是不是有意思多了?哈哈,笨蛋?!庇螒驒C上出現(xiàn)了一個拿槍的黃毛。還沒等他說完話,兩枚游戲幣便投入了其中。
張以文聽著身后的聲音,擺擺手?!昂脽┌。闳プ约和婧脝??”
“嘿,有我這個美女在旁邊看著緊張了?嗯,畢竟還是對異性感興趣的年紀。”
“打住,不就是沒有游戲幣了嗎,自己拿?!睆堃晕目聪騼墒挚湛盏乃?,指了指手旁的一摞小山。
此刻寒風凜冽,她蒼白的面容浮現(xiàn)在眼前。
“別忘了我啊,小笨蛋。”然后將少年推開,少年目睹著她獨自沖向那偉岸的身影,手卻只觸摸到了她那雪白的發(fā)絲。
張以文猛地起身看向自己的雙手,夢?太真實了。那種戰(zhàn)栗的感覺還縈繞在心間,身體在不自覺地顫抖。
窗外雷聲大作,身旁幽幽傳出一個聲音。一個人影浮現(xiàn)在柜頭,張以文抄起床頭的掃把捅了過去,卻穿過了對方的身體。
“我說,要不要這么敏感?!比擞坝殖霈F(xiàn)在了一旁的座椅上。
“你是誰?”張以文手拿掃帚上前對峙。
“不是說過了嗎,張以文。”他端坐在對面翹著二郎腿,不屑地應付著少年的質(zhì)問。
“放屁,我還是張振華呢。剛才是你搞的鬼?”少年再次拿起掃帚向前揮去,可結果仍是從那人身上穿了過去。
雨在空中自由地飛翔,土地溫柔的擁抱著它,最后相擁而眠。
少年察覺到物理方面的傷害沒用后,拿起花露水和打火機對前方吐出火焰。人影消散在了原地,但又從少年身后凝聚,兩人相視良久。
“我承認是我做的,只不過是想在你身上體驗一下乙女游戲的快樂?!?p> 張以文一時半會兒沒緩過來,“你家乙女游戲要打boss?還看著女主送人頭?你到底是什么東西?”
“你不必在意,只要知道我和你在同一陣線就行,剛才只是個實驗。再說了,我說我是張以文你也不信啊?!焙谟爸饾u浮現(xiàn)出真容,竟然和張以文一模一樣。
少年看向對方戲弄地說道:“那我就是張振華,快,叫聲爹聽?!?p> 黑影疑惑地看向他,“誰說張振華就是張以文的父親?”
電閃雷鳴,響徹云端。電光照亮了老屋,也照亮了對視的兩人。
少年一時語塞,這么荒誕的結論卻難住了自己。“等……等下,我是張以文,我爸叫張振華,我媽叫姚月華?!?p> “你只不過被灌輸?shù)睦砟钍菑堈袢A是張以文的父親,可你真的去了解過嗎?”
當少年妄圖繼續(xù)問下去時對方卻逐漸消散。只留下了一句“去看看老衣柜下面的抽屜吧,這便是我要告訴你的?!?p> 少年失神地走向老衣柜,抽出下面的抽屜,里面顯現(xiàn)出泛黃的文件。
姚月華在婚姻中出軌,根據(jù)協(xié)商決定,姚月華凈身出戶。
拿開這張文件,下方浮現(xiàn)出更令他難以接受的證件。
收養(yǎng)證明:張以文于張振華夫婦2007年收養(y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