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第6章:太后不能死在洛陽
年輕男子相貌俊朗,身材高大,身穿錦衣華服,昂胸闊步,儀表堂堂。
韓青見到這個年輕人,心中不由冷笑。
你總算是肯出來了。
其實他早就發(fā)現(xiàn)這個年輕人偷偷躲在近處觀望,而且已經(jīng)觀望很久了。
“郎官!”
這幾個御林軍見到這個年輕男子,都是躬身行禮,態(tài)度都頗為恭敬。
“郎官?羽林郎?”
韓青聽到御林軍士的話,腦子閃過一些記憶。
東漢郎官是朝廷官吏候補(bǔ)的人才補(bǔ)充庫,要想當(dāng)上高官,都是先從郎官逐步晉升上來的。
按照漢朝的社會結(jié)構(gòu),這些人基本上都是皇親國戚,功勛之后,社會地位都不一般,基本上都有著顯赫的身份,鮮有地位低的,除非有特殊才能。
韓青見到他出現(xiàn)了,立馬就更加大聲哭嚎了起來。
“這位郎官,你可得為老漢做主啊,這個官爺打人啊,打我一個八十歲的老人啊……他竟然打我一個八十歲的老人,這還有沒有王法啊……”
那個什長氣得渾身發(fā)抖,惡狠狠道:“老閹狗,郎官面前還想污蔑我,你不想活了嗎?”
“住口!”
年輕男子爆喝一聲,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
下手很重,毫不留情。
“郎官!”
什長感受到臉上的劇烈疼痛,他一下子被打懵了,愣愣地看著年輕男子。
年輕男子瞪眼道:“平常沒人教你要尊重老人嗎?還不快向這位老內(nèi)侍道歉?”
“這……”
什長捂著臉,想頂嘴幾句,卻又不敢。
他可以不給太常的面子,因為對方管不到自己,但這個年輕男子是他的頂頭上司,他可不敢冒犯。
“怎么?你敢抗命?”
年輕男子冷冷道,臉色開始陰森起來。
“屬下不敢!”
什長心中一凜,連忙躬下身去,對著韓青不情不愿地道歉。
“這位……內(nèi)侍,剛才小子多有冒犯,還……還請見諒!”
說話間,伸手想請韓青起來。
韓青卻懶著不動,繼續(xù)撒潑。
“把人家打成這樣,說幾句道歉的話就想完事了?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要是我在你身上捅幾刀,然后向你道歉,你會愿意嗎?”
“要是道歉有用的還要王法干嘛?”
“哎呦,我的腿啊,痛啊,痛?。“耸畾q的老人都打,這天下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痛啊!痛??!”
他捂著一只腳,嘴中不停哀嚎。
只是他的演技實在太過于浮夸,反而看上去頗為滑稽。
什長見他這樣,又氣又怒,又有些不知所措。
這老頭如此不要臉,他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郎官顯然是向著這個老頭的,要是這老頭一直糾纏不休,郎官會不會處罰我?
什長想到這,不由地著急起來。
年輕男子對著韓青拱拱手,笑道:“這位老內(nèi)侍,適才我的手下確實有些不妥,我在這里代他向你道歉了,還請你老見諒。你老想離開永安宮,一同前去治喪,盡管前去,我等不會再阻擾了!”
韓青一聽這話,立馬止住了哀嚎。
“此話當(dāng)真?”
年輕男子含笑點頭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自然是真的!”
“好!好!好!”
韓青嘿嘿一笑,道:“哎呀,一聽你這話,不知怎么的,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以后肯定走路也有勁兒了,一口氣走上五里路,不費勁了,郎官真乃神人也!將來前途必然不可限量!哈哈!”
他哈哈一笑,麻利地從地上站起身來,還像模像樣的走了幾步。
然后對種拂道:“太常,我們走吧!”
太常微微點頭,將手一揮,帶著眾人走了。
韓青跟在后面,腳步輕快,動作麻利,哪有腿斷的樣子。
什長見了,恨得直牙癢癢的,雙眼幾欲噴火。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韓青現(xiàn)在估計已經(jīng)被他凌遲了。
他心中暗暗發(fā)誓,以后一定要這老閹狗好看。
什長深吸一口氣,平復(fù)了心中的怒火,問道:“郎官,你為何放這老……老內(nèi)侍離開永安宮,這怕是違背了司空的命令吧?”
年輕男子瞥了他一眼,知道他心有不甘,心中暗罵蠢貨。
這個老內(nèi)侍言語荒誕滑稽,為老不尊,卻是遇事處變不驚,從容戲耍你們這些人,顯然不是一般人。
他可是知道皇宮大內(nèi)是臥虎藏龍之地,上個月袁紹袁術(shù)等人為了清理宮中宦官,可以說是損失慘重,族中高手損失大半,這才讓董卓占了便宜。
這個老內(nèi)侍說不定就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你去招惹他,怎么死了都不知道。
年輕男子也沒提醒他,只是說道:“現(xiàn)在情況特殊,過不久,司空還會允許弘農(nóng)王為何太后舉哀治喪的,既然如此,我等又何必攔著弘農(nóng)王的一片孝心呢?”
“而且你剛才的一番言辭,已經(jīng)徹底激怒了太常,他心中正在逐漸凝聚殺意,要是我不阻擾你,只怕你要被太常斬殺!”
什長這才想起那個太常身上的殺氣越來越重,剛才確實是危險之極,頓時心中一陣后怕。
當(dāng)下,他對年輕男子感激道:“多謝郎官救我一命!”
“嗯!”
年輕男子淡然點頭,目光看向永安宮,那里還時而有哭聲傳出,不由地暗暗嘆了一口氣。
真是人生無常,世事難料??!
年輕男子心中感慨萬千,沉默了一會兒,便離開了永安宮,輾轉(zhuǎn)片刻,來到了郎中令府。
府內(nèi)一個青年儒士坐在中堂之中,慢悠悠地喝著茶湯,似乎等候多時了。
年輕男子躬身行禮道:“族兄!”
年輕男子叫李森,而青年儒士自然就是郎中令李儒。
李儒微微點頭,開口問道:“如何了?”
李森道:“太后已經(jīng)被帶去太常寺了,太常那邊估計會很快準(zhǔn)備治喪!還有太后身邊的那個老內(nèi)侍似乎不是一般人!”
李儒淡淡一笑道:“輕易就能幫太后進(jìn)入假死狀態(tài)中,自然不是一般人!”
“確實如此!”
李森很不解地看著李儒,道:“既然族兄早就知道太后沒死,族兄為何當(dāng)時不揭穿他們?難道族兄是想幫助他們?這可是違抗了司空的命令?。 ?p> 李儒是董卓的女婿,又跟著董卓南征北戰(zhàn)多年,要說他要背叛董卓,李森是絕對不相信的。
兩家的利益早就捆綁在了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而且劉辯已經(jīng)是廢帝,被董卓囚禁等死,已經(jīng)沒有什么利用價值了。
李儒去幫助他們完全是得不償失,但為什么李儒還是要去做這件事呢?
李森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李儒冷笑一聲道:“自然不是,只是因為何太后不能死在洛陽,等何太后出了洛陽城,我自然會立馬殺了她!”
“這是為何?”
李森滿是疑惑,心中更加奇怪了,迫切地想知道原因。
但李儒沉默許久,最終只是嘆息一聲,什么都沒有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