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女兒犯錯該怎么辦？
頂著陰風(fēng)陰風(fēng)在街道上行走，轉(zhuǎn)過兩三道街角后。
司玢看到道路盡頭出現(xiàn)一座三層的混凝土建筑小樓。
一樓的門牌上寫著四個血紅色的大字‘萬象網(wǎng)咖’。
歡笑跟咒罵聲從敞開的玻璃門后傳來，司玢有種自己回到大學(xué)校園，跟宿舍幾個哥們兒到網(wǎng)吧開黑的古怪錯覺。
身后百口鬼依舊在緩慢地蠕動，語氣急促起來。
“貘是一個可怕的家伙，它善于制造幻境或者夢境，利用它所看到的一切。”
馬上要進入萬象網(wǎng)咖，百口鬼對司玢做最后的提示。
“就像之前所說的那樣，什么都不要相信，你唯一可以相信的就是自己的判斷！”
“還有，不要試圖破壞幻境中的一切，那不會讓你逃出幻境，只會讓幻境產(chǎn)生無法預(yù)測的變化。”
“曾經(jīng)，有一位比漁鬼王還要強大的野鬼首領(lǐng)與貘對峙，它在幻境中殺死了自己所有的屬下，企圖逃脫幻境，然而現(xiàn)實中的它被孤魂野鬼吞噬殆盡?！?p> “所以我該怎么做？”
百口鬼還是第一次講了這么多，它想讓司玢明白貘是一位及其恐怖棘手的對手。
“每個幻境都存在一個足以改變的契機，你需要找到那個契機。那時候你唯一能做的就是……”
身后百口鬼話沒說完，就像泡沫一般消失不見。
“還沒有進入網(wǎng)咖就被貘影響了嗎？”
司玢掐手心，感到疼痛，嘴角咧動間笑意更加肆意瘋狂。
他一把拉開網(wǎng)吧的玻璃門走了進去。
嘻笑聲喝罵聲突然靜止，眼前的景象令司玢一時難以相信。
沒有液晶屏，沒有主機，沒有網(wǎng)咖卡座。
眼前竟是自己第一次進入藍天社區(qū)時2206室的臥室。
三十多平的空間，向陽的方向擺了一張雙人床，窗側(cè)是張紅漆木梳妝臺，黑色的絲絨細布遮住一半兒梳妝鏡，門邊的墻上貼著一張慈眉善目的神像圖。
跟第一次藍天社區(qū)不同的是，那張神像圖上是一片空白，而自己的大女兒紀若鶯正坐在床邊嚶嚶啜泣。
就在司玢向大女兒伸出手，想試著安慰的時候。
房間門被推開。
右眼角有淚痣的小女兒紀若鸝氣呼呼的站在門口。
此刻的她沒有頂著豬頭是正常人類的妝容，憤怒像是即將噴發(fā)的火山將臉色染得通紅。
“紀田！你怎么可以做這種事！在你眼里我跟姐姐就是道具！我們活著就是你的附屬物品嗎？”
“你這樣的父親真的不稱職！既然沒法照顧好我們，你為什么要生我們兩個？”
司玢呆住了，他下意識看向身側(cè)的全身鏡，鏡中的自己頭發(fā)夾雜些灰白，是年輕幾歲的紀田模樣。
無聲自語著，司玢看向自己的雙手。
老繭，老人紋，布滿滄桑痕跡，那是一雙沒有任何裝飾的，普通的男人手掌。
被小女兒激起的情緒被強制穩(wěn)定，司玢試著去冷靜分析。
‘這里應(yīng)該是幻境，漁鬼王跟百口鬼都強調(diào)過在這個地方不要相信任何東西?！?p> ‘可如果什么都不相信也拒絕交流的話，我也沒法掌握任何信息?！?p> 司玢來回掃視自家兩個女兒，如果女兒們生氣發(fā)怒的理由足夠簡單，那么觀察就足以解決。
大女兒紀若鸝看似在抱頭哭泣，可她時不時會悄悄從搭在胳膊的手指間縫隙瞧上自己一眼，在她身邊的被褥下一截剪刀尖刃露出。
‘目前我還不知道自己因為什么得罪了大女兒，可以肯定的是，她如果摸出剪刀沖過來，我根本沒法抵擋?！?p> 司玢嘗試著調(diào)動陽氣息流，沒有反應(yīng)不說，連體能強化后，那種充沛的力量感都消失了。
‘我現(xiàn)在的狀況相當糟糕，不過更可怕的是小女兒?！?p> 紀若鸝靠在門框上，她面色潮紅背在身后的手晃動著，明晃晃的森寒菜刀在身側(cè)隱現(xiàn)。
‘她們都在暗中打量我，是在觀察我的行動，大女兒還好只是看著我的腦袋，小女兒的目光最危險，她在看我的脖子還有心窩。’
雖然體能強化沒用，但司玢的大腦足夠清晰。
在這個幻境中，向食銅之碗奉獻后理智消失的后遺癥在減退，司玢正在恢復(fù)常態(tài)。
“爸，你對姐姐做的事就不給我們一個解釋嗎？作為一個父親，你連說法都不愿意給是嗎？”
小女兒瞪圓的雙眼中密布血絲，紅彤彤的眼眶淚痕未干。
她走到司玢面前背在手邊的手不再晃動。
通過緊繃的手臂，司玢判斷小女兒已經(jīng)握緊了菜刀。
‘她仔細觀察過我的要害，已經(jīng)計算好了出手的角度跟力度?！?p> 大腦活躍異常，給出的結(jié)論卻令司玢心驚。
這段時間，跟紀氏雙胞胎姐妹相處下來，他能感覺到兩位都是非常好的女孩子。
就算是在幻境中，司玢也愿意代入‘父親’的角色跟雙胞胎相處。
所以眼下出現(xiàn)這樣的狀況真的是自己這個父親的原因？
沒有任何惹怒兩姐妹的記憶，司玢嘗試回憶著。
那時候，自己剛進入藍天社區(qū)，第一次見到兩姐妹。
假扮姐姐的妹妹、臥室內(nèi)的食司命掛像、頂著豬頭外出行動的姐姐……對了，還有關(guān)于紀田的信息！
紀田患有阿爾茨海默癥，異常健忘，喜歡攝影、象棋跟游戲，日常喜歡跟女兒們做飯，和梁老頭下棋，偶爾還會去網(wǎng)吧玩。
‘紀田那時候去的網(wǎng)吧應(yīng)該就是萬象網(wǎng)咖?！?p> 可這些信息有什么用？
司玢回憶了個遍，也沒從這些信息中找到能幫助自己撫平兩位女兒憤怒的信息。
‘這些只是關(guān)于紀田的個人信息，沒有多少時間去回憶思考了！’
司玢眼前，小女兒握刀的手崩起青筋。
在余光能觸及到的地方，大女兒也摸向了被子下的剪刀。
她們要對自己出手了！
司玢的身體瞬間緊繃。
百口鬼曾經(jīng)說過，不要試圖殺死幻境中的一切來破局，但如果自己在幻境中死亡會發(fā)生什么？
司玢不知道，他酷愛制作詭異游戲，除非有優(yōu)秀的詭異游戲素材在前面吊著，不然大多數(shù)時間，他都會選擇穩(wěn)健的策略。
而眼下的狀況要更加糟糕，他根本沒有冒險的資本。
帶著血腥味的菜刀刺出，小女兒紀若鸝的臉色猙獰！
好在司玢的反應(yīng)還在，他一把捏住小女兒紀若鸝的手腕同時，拍掉她手中菜刀。
一把扯起小女兒小雞仔一般摔到床上。
司玢這才注意到背后大女兒握著剪刀整個人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