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夢境記憶

　　“葉振……”

　　“怎么啦？”葉振回復道。

　　“沒什么，那個……你和你的奶奶已經和解了？”

　　“嗯?！比~振帶著淺淺的微笑點頭。

　　“你們……說了什么？”

　　“什么也不用說?！?p>　　“什么也不用說？”

　　“我抱著她哭了一場?？蘖艘煌砩?，哭得我眼淚都干了。她懂得我的感受，她理解我，我也理解她。對于一個身患重病，被病魔折磨的老人，死亡是唯一的解脫。我也認為我做了我應該做的事情，可還是無能為力……面對死亡和病痛，我們都無能為力。唯有接受！”

　　“真好——呀！能夠互相諒解，即便是面對已經死去的親人……也不再有遺憾?！?p>　　葉振湊到了林大偉身前，給了他一個擁抱。這讓林大偉感到溫暖。

　　為什么呢？擁抱這樣簡單的動作卻是我們最缺少的。這是我們少數(shù)值得向外國人學習的東西。

　　“加油，你可以的?！?p>　　“可是，我不知道……該和母親說什么。”林大偉低下頭，聲音變得無力。

　　“只需要站在她面前，你自然會知道該說什么?！?p>　　“謝謝你……”

　　“別那么肉麻。”

　　“對了……那么你獲得了祈念的力量？”

　　“嗯，可是目前來說我還沒掌握好。我在練習！等到合適的時候我會告訴大家的。嘿嘿。”

　　“看你的樣子是想突然讓大家眼前一亮了?！?p>　　“好了！去睡覺吧！這幾天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情你肯定累了?！?p>　　“謝謝你……葉振！”

　　林大偉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變得如此感性，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這兩天發(fā)生的事情讓他的世界變得天翻地覆。他開始變得內心脆弱且柔軟，一點點的愛和幫助都讓他感到溫暖。

　　葉振拍拍林大偉的肩膀便爬上了床。

　　葉振看著自己的手機，看著眼神躊躇迷茫的林大偉心里默念道：“你可以的?！?p>　　林大偉爬上床，戴上了林獻給自己的火紅色D-links七代，不消多久便沉沉入睡。

　　“你為什么還不明白？世界唯有用暴力才可以支配！唯有暴力是世界的共通語言，能教會每一個聽話的語言！”一個長著金色頭發(fā)，藍色眼睛，身材偏矮的瘦弱男子說道。

　　“暴力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那是人內心里的惡魔！一旦我們的世界被暴力支配，它就會走向滅亡?！币粋€黑色頭發(fā)，黑色眼眸，身材中等偏上，健壯有力的男子說道。

　　“人們喜歡暴力，他們喜歡暴力！你想想為什么我們開辦的夢競大賽多年來都無人問津，直到，這變成一個殺戮游戲。人們對此就變得有興趣了，大家一下子就加入進來了。暴力讓人們憧憬！再說了！假如世界走向滅亡的話，我們有辦法讓現(xiàn)存的人類活下來！讓每一個人都活下來。”

　　自此，林大偉知道了金發(fā)的男子是劉順而黑發(fā)的男子便是自己的父親林墨。

　　“可是你也知道！有多少本身不是夢寐者的人就因為要加入這個暴力，兇殘，低俗的游戲而去殺害親人？殺害他們以為自己真正寵愛的動物?都是因為你公開了那個該死的辦法！你知道這摧毀了多少個家庭嗎？”

　　“喂喂喂，得了吧？你知道這是人的劣根性決定的！這類人一旦需要錢也會為此殺害親人。他們本身就是惡魔，根本和誰的方法無關。幾十年前也有網癮少年為了金錢和游戲而殺害親人。更早的上百年前也有吸毒的人為了毒品而殺害親人，只為得到金銀幾兩。難道這些事情你都要怪我嗎？”金發(fā)男子撕扯著喉嚨叫道。

　　“制造毒品的人是惡魔……我不希望你也是……”

　　“所以創(chuàng)造游戲的人也是惡魔嗎？當初你可不是這么說的。你告訴我這些東西沒有好壞，只在于放在誰的手中！何況，你忘了嗎？吸食幻神菇的你，有什么資格說吸食毒品的人？難道你忘了芳妮是怎么死的！都是你們那該死的夢境探索！”

　　“……”林獻陷入了沉默。

　　“是你殺死了芳妮！你卻還在這里逍遙的活著！你這個惡魔！”劉順說到這里就憤怒的用力揮出一圈將林獻打得倒在地上。

　　突然，一個聲音傳來，是一個嬰兒的哭聲。

　　那是……我？

　　林大偉的視線從上帝視野的角度一下子轉移到了那輛嬰兒車中。他聽見一聲用力的關門聲，是劉順走了。隨后眼前出現(xiàn)了林獻，林獻的眼角一下子就腫了起來，鮮血流淌。他走到林大偉面前安慰說道：“寶寶，寶寶，沒事了。不哭，不哭……”

　　林大偉感受到這種由血緣帶來的羈絆，感到心傷疼痛。嬰兒車仿佛變成了一個黑色的巨大氣墊床，瞬間泄了氣，林大偉感到自己不停往下墜。黑暗將他包圍，他一直往下墜。

　　畫面切換，他看到了一個躺在病床的女人。

　　女人的長發(fā)散亂鋪在床上，嘴唇蒼白無力。

　　林大偉第一次看清楚這周圍的畫面。

　　林墨坐在床邊，握著芳妮的手，止不住的眼淚不停流下。旁邊的林獻摟著安慰哭泣的余荷。門外站著的正是劉順，他哭得全身顫抖，鼻涕淚水都不停往下流，時不時用握緊了的充滿憤怒的拳頭擦眼淚。

　　芳妮吃力地說道：“讓劉順進來?！?p>　　劉順全身無力，拖著疲憊的身子踉踉蹌蹌湊到了芳妮的床邊。

　　芳妮伸出另外一只空著的手給到了劉順。劉順用左手接住她，右手蓋起，擦過無數(shù)眼淚的雙手不住顫抖。

　　芳妮用微微顫動的嘴唇說道：“我唯一希望你做的事情就是不要怪責任何人。不要憎恨林墨。你可以答應我嗎？如果你不答應我的話，我哪怕死了也會不開心的?！?p>　　已經哭成淚人的劉順，抽著著身子仿佛是在點頭。他沒有說話，站起身來，輕輕將芳妮的右手放好，隨后將芳妮的亂發(fā)撥好。他在芳妮的那漂亮的寬額頭上輕輕地留下了一個吻，仿佛蜻蜓點水。芳妮淺淺的笑了，劉順轉身離開，咬牙切齒想要停下眼淚。

　　“余荷，能過來一下嗎？”芳妮隨后吩咐道。

　　哭著的余荷也從林獻身上抽身出來，她看上去就像是受傷的鳥兒。她也用雙手抱著芳妮的右手。芳妮緩緩將手伸起來附魔余荷那漂亮光滑的臉蛋說道：“我親愛的小荷，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可以當我孩子的母親。當然啦，僅僅是母親哦，不需要和林墨結婚的啦！”

　　反應過來的大家都被她的幽默感逗得哭笑不得，一邊含著眼淚一邊露出笑容。

　　“我答應你！”余荷點著頭說道。

　　隨后芳妮用撫摸余荷臉蛋的手捏了一下她的臉：“希望我下輩子投胎的時候能有這樣漂亮的臉蛋?！?p>　　又一次把正在哭的的人逗笑了。

　　“林獻，我親愛的大科學家。”芳妮看向林獻說道。

　　林獻馬上湊到了余荷身旁。

　　“可以的話，我希望你成為我孩子的干爹，或者說是教父。你會接受的對嗎？”

　　“我答應你！”林獻點著頭說道。

　　“還有……我聽說你的腦機芯片技術正在嘗試尋找實驗體。請讓我成為那個人吧！”

　　這話出口，嚇得林獻看了看一旁的眾人，尤其是林墨。

　　林墨聽了之后點點頭說道：“請你答應她！”

　　“我想我活不過今天了，但是活到你的實驗結束，我想我可以堅持一下！但你最好找得到儀器放在哪里了?！?p>　　大家都知道她在說笑話，所以便淺淺笑了回應。

　　“最后，讓我來看看我的寶寶吧！林墨，把她抱到我面前好嗎？”

　　林墨抱起在嬰兒床熟睡的孩子，隨后嬰兒便大哭了起來。林墨跪在床邊，將嬰兒放到了芳妮的床上。芳妮將自己的手伸向他，隨后孩子便停止了哭聲。芳妮撫摸著嬰兒頭上的柔毛。

　　“寶貝，只所以給你起這個名字，是因為他很簡單，很不起眼。我只是想你活得自由自在，不需要背負什么，就只不過是一個天真簡單快樂的孩子。哈哈，我是開玩笑的哦。真正的意思是希望你擁有大無畏精神，面對困難不退縮！世界若是需要有人站出來，你便是那一個人！”

　　林大偉第一次知道自己名字的由來，母親賦予它的意義。他感覺到眼淚從穹頂之上墜落，距離非常遙遠，仿佛來自過去，來自19年前……

　　“等你長大了一定會找到喜歡的女孩?？墒呛门㈤L什么樣子，媽媽可能沒機會看到了。當然了，如果實驗成功的話……”芳妮做了一個鬼臉看向林獻，“千萬別有壓力，我接受所有的結果！”

　　芳妮繼續(xù)說道：“媽媽在這里教你怎么辨識好女孩。你只需要看她的頭發(fā)。頭發(fā)亮麗有光澤說明這個女孩很健康，頭發(fā)干凈整潔代表這個女孩生活是規(guī)律而且有條理的，發(fā)型合適好看就說明這個女孩子具備審美知道如何讓自己變得好看。記住了哦！媽媽可沒機會再說第二遍?！?p>　　躺在床上的嬰兒仿佛聽懂了一樣，伸展著四肢?！癿e，me，ma，ma，ma……媽……”的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