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例行祭拜結(jié)束,眾人散去。
劉旦一搖一搖出了大殿,走在回府邸的路上。
漢祖制,立嫡立長。
其實立嫡立長雖說是漢祖制,卻不是劉邦最先制定出來的制度。
早在周朝時期,就確定了這一宗法制度——嫡長子繼承制,其目的就在于穩(wěn)定最高權(quán)力的順利交替。
封建時期,男人可以有多個女人,但是妻子只能一個,帝王一樣,女人很多,皇后只有一個,妻子生的兒子為嫡子,享有第一繼承權(quán),在沒有嫡子的情況下才會輪到其他妾生的長子。
古人特別注重嫡庶之分,拿劉邦的長子劉肥舉例,他最年長,劉邦還沒和呂雉認識的時候就和姘頭曹氏生了他,但劉邦的皇后是呂雉,所以太子位只能是皇后生的劉盈,劉肥只能算是庶長子。
劉邦當年想廢劉盈立戚夫人所生的劉如意,遭到了群臣的反對,理由就是嫡長子繼承制,劉如意非嫡非長,就憑一句“如意類我”根本就動搖不了劉盈的太子位。
而漢景帝時期,薄皇后沒有所出,在沒有嫡子的情況下才把太子位傳給了長子劉榮,當然劉榮后來被廢了,立了皇十子劉小豬。
正因為根深蒂固的嫡長子繼承制影響。
早些年,劉旦作為三子,上面有著太子大哥,就藩后也就沒有什么野心,安心做著一個藩王。但現(xiàn)在不同了,嫡長子劉據(jù)死了,老二劉閎又早死了。如若按照規(guī)矩,嫡沒了,那就立長,現(xiàn)在他的年紀最大,自然是第一人選,希望還是很大的。
所以劉旦內(nèi)心的欲望之火立刻燃起,也是窺伺著這個皇位。特別是衛(wèi)太子死去的這幾個月以來,他更是廣交游俠和各種亡命武士。
這有點像誰了?很像高祖劉邦的侄子,吳王劉濞!這人也是招攬游俠和亡命之徒,發(fā)展勢力,后來慫恿了好幾個諸侯王,掀起一場七國之亂,起兵反抗朝廷,差點讓漢景帝下課。
這一切的原因就在于皇位實在是太誘人,皇子一旦看到了希望,必將拼死一搏。
“三哥!”
一個聲音在身后響起。
這一聲叫得溫柔。
這一聲叫得曖昧。
劉旦回頭,發(fā)現(xiàn)是昌邑王劉髆。
哎呦,三哥,叫得可真親啊,劉旦打心眼里不想鳥他,哥幾個都就藩了,憑什么你沒有?但是畢竟是兄弟,現(xiàn)在主動來打招呼,還是裝一裝吧!
“五弟,有事?”劉旦臉上露出了非常難看的笑容,畢竟是強行裝出來的。
“三哥啊,我最近有一事壓在心頭!想和你說說?!?p> 這小子會有什么事情和我來說呢?現(xiàn)如今大家都是各自為營。
“哦?何事???”那口氣充滿了關(guān)懷!
“不知三哥發(fā)覺沒有,鉤弋夫人母子近兩日很反常!”
“嗯,是啊!”
其實這話不用說,明眼人都瞧出來了。
“所以,我覺得是有人在暗地里指點,你看弗陵,第一日在殿里那些話,還有晚上主動跑去守著等父皇來,這些沒人教?”
劉旦點頭,好像是這么回事,“那能如何?”
“所以這事,我準備奏呈父皇,有人利用弗陵謀私,要小心身邊的人算計!”
和劉胥那個大力士不同,劉旦飽讀詩書,愛好學習,所以還是有點心眼的,這種事情你要做就做,何必和我說,多此一舉呢?
“你告訴我是何故?”
“我是想,三哥與我一同前去,先由我稟告父皇后,三哥也能一同附議!這樣,父皇必定會下旨嚴查!”
想拉我一起?劉旦沒有說話。
“三哥現(xiàn)在年紀最長,按照禮法...”劉髆賊賊地一笑,含情脈脈看著劉旦。
這話意思很明顯,即便沒說完,劉旦心里也是聽得舒服,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即便這輩子不可能吃到,但是人家卻一直不曾放棄這個美夢。
但是,劉髆會這么好心,自己不想著當皇帝,跑過來說這些?
這人無非就是想著多一個人來打擊劉弗陵。
“好好,我知曉了!”劉旦點頭。
兩人又是寒暄了幾句,約定好,第二日一同去見皇帝老爹。
......
回到住處的劉旦一刻也不敢耽誤,馬上召來了從封地一起帶來的兩個心腹近臣。
一位是個謀臣,名壽西長,年紀稍長,頭發(fā)花白,自比早年的商山四皓,是燕王到了封國后招賢納士,受舉薦上來的,能言善辯,有點學問。
另外一位名呂廣,是燕王門客,職業(yè)是個方士,也就是神棍,善觀天象,測禍福,因為一只眼睛瞎了,眼球發(fā)白,還真給這份差事增加了幾分神秘感。
“先生,劉髆明日就要將此事奏呈父皇!”
壽西長在屋內(nèi)來回踱了幾步,忙說,“殿下,依我看,不能讓昌邑王搶了先?!?p> “先生何意?”
壽西長捋了一下雪白的胡須,眼露鋒芒,很像一個智者,“昌邑王必定是打小心思,人家先一步說,你再附,顯然就是晚了他一步了!而且..”壽西長眼神變得更加犀利,“陛下肯定認為燕王的見識還不如昌邑王,只會跟在后面附議!”
諸侯王就是諸侯王,包括手下的這些大聰明。這群人遠離長安,長時間不在帝王身邊,他們想事情的層面就與李廣利、劉髆想的不同,根本無法揣測帝王心意。
人家的思想覺悟都已經(jīng)三四層樓那么高了!反觀劉旦這邊,還在想著誰先說誰后說!
“燕王殿下,昌邑王拉著你一起,一來鼓動陛下徹查的力量更大,二來就是我剛說的,比起殿下您,皇帝肯定認為他更強?!?p> 劉旦一拍桌子,“好他個劉髆!還動用這種小心思!”
沒插上話的呂廣也連忙湊上來,“這個昌邑王就是年輕,沒有頭腦!殿下只要趕在他前面去告訴皇帝,那這起勾結(jié)小皇子圖謀不軌的事情,頭功一定是燕王殿下!”
劉旦聽完,很是得意,“快給我卜上一卦,是白天就去,還是今日晚些時候再去,趕緊比較一下哪個時辰點好!”
說算就算,張口就來,呂廣應了一聲,眼睛直轉(zhuǎn),手指快速掐著,嘴里也是嗚里哇啦輕輕念著。
劉旦則緊張兮兮地盯著呂廣,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突然,呂廣“啊”了一聲,把劉旦嚇得一機靈。
“殿下,時不我待啊,剛我測了一測,就在此時最合適!”
“好!”劉旦兩手一拍!這個劉髆還想著利用我,拉我給他做副手,想得美!
“來人,快給我備車,我要去見父皇!”
星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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