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朝會就要結(jié)束。
為了賭一口氣,劉髆又道,“如諾六弟真能弄到2000萬錢,我將未來5年的湯沐邑收入全部捐贈給朝廷!”
湯沐邑是被封皇親收取賦稅的私邑,也就是私人錢袋子。劉髆這會也是大方,直接這么許諾真是敢賭!如果劉弗陵真能搞到這些錢,那么就意味著劉髆5年拿不到私人的稅收錢,更直白的說,就要過苦日子了。
“五哥,不要反悔!”
“我好歹一國之主,說話肯定算數(shù)!”
兄弟兩個這一杠,弄得天子都不知道如何說話了,憋了挺久,才說了兩個字,“咳咳!散了!”
出了宣室殿,走在殿外的臺階上,劉髆就有點后悔了,如果老六這小子真的能搞到錢,那自己真是吃了啞巴虧了,想裝逼裝錯了時候。
“丞相,舅舅,你們說,劉弗陵到底搞的什么鬼?說得跟真的一樣!要他真的能弄到2000萬錢,那不得了,相對于我們的200萬錢,父皇肯定對他更增好感!而且,而且我剛還...”
“我覺得不可能!什么匈奴人給我們出這筆錢,這不胡扯嘛!李將軍看呢?”
“是的,髆兒,一個孩子的胡話而已,就是現(xiàn)在給他一座銅山去開采鑄錢,也來不及!”
劉屈氂又道,“先看看那小子怎么和陛下交代,我們再做打算吧!昌邑王不用過于擔(dān)心!鉤弋夫人朝中無人,娘家沒落,他們肯定搞不到錢!”
劉髆聽后這才松了一口氣。
鉤弋宮...
“什么?2000萬錢?”鉤弋夫人聽到弟弟說了今日朝會之事,頓感眼前一黑,差點癱軟在地上。
“弗陵!你是不是瘋了!怎么能當(dāng)著百官的面,在大殿上向你父皇許下這種荒唐的承諾!”說著上去就是一巴掌,劈打在劉弗陵的后背上。
劉弗陵哎呦一聲,順勢躲閃到了一邊,“母親打我干嘛!”
鉤弋夫人嘆氣道,“整個鉤弋宮的財物全部賣掉,也湊不到十萬錢!你倒好,捐2000萬錢這種鬼話也敢在大殿上說!”
“姐姐,我看,當(dāng)務(wù)之急是趕緊寫一份函,呈給陛下,弗陵畢竟年幼,陛下應(yīng)該不會追究!”
“對對,我去取刀筆來!你等下以弗陵的口吻來寫,向陛下認(rèn)錯!”
認(rèn)錯?說自己不行?那不是啪啪打臉!尤其會讓劉髆那小子看笑話!
“母親!舅舅!”劉弗陵帶點埋怨的口氣,“一進這鉤弋宮,就聽到你們沒完沒了說個不停!難道不能相信我一次嗎?大殿之上,我會兒戲?”
鉤弋夫人和趙勝對視了一下,對眼前這孩子的表現(xiàn)有點不知所措。
今日在朝會上說的話,猶如放出去的箭,肯定不能收回,這還關(guān)乎皇帝的面子,哪怕這話出自一個孩子的口也要有個交代,劉弗陵深深明白這一點。
想要成為一個合格的君王,那就是說話算話,君無戲言。此次給朝廷搞到2000萬錢,那劉弗陵的名字會響徹朝野上下。
至于劉髆,也能削弱他的囂張氣焰,讓他明白,鉤弋宮的小公子不是好惹的,是有兩把刷子的。
“舅舅,匈奴與大漢的關(guān)市主要在哪里?”
“云中,居延,還有酒泉...但凡邊塞交界都有!”
“最大的呢?”
“朔方縣!”
“匈奴錢的價值和五銖錢對等嗎?”
“不對等,據(jù)我了解,漢1錢可以兌換10匈奴錢。”
劉弗陵點頭,這些和現(xiàn)世學(xué)過的那個案例條件基本吻合。
“我們可以從匈奴人手上借到錢嗎?”
“應(yīng)該可以,關(guān)市基本設(shè)有錢行!”
還有最重要的一條,劉弗陵問道,“舅舅,關(guān)于錢幣的事情,商業(yè)往來的事情,穩(wěn)嗎?我的意思是會因為戰(zhàn)爭發(fā)生賴賬這種情況嗎?”
“不會,大漢需要草原上的皮草,牛羊,奶制品,匈奴人需要大漢的布匹、鐵器還有糧食,大漢的東西可以滿足他們生產(chǎn)、生活的需求,所以匈奴人特別重視關(guān)市,兩方都有一條不成文的規(guī)定,戰(zhàn)照打,但商業(yè)往來不變!兩方的商人也都很放心地做買賣!”
“好!”
條件完全滿足做空的要求。
“弗陵,你問這些干嘛?”鉤弋夫人聽了這么久是越聽越懵逼。
看著聽了一場寂寞的老娘,劉弗陵也很無奈,“娘,和你說,你可能理解不了,兒是想通過讓匈奴錢貶值,耗盡匈奴人的漢錢儲匯來達到賺錢的目的!”
貶值?儲匯?別說鉤弋夫人,連趙勝也是聽得云里霧里。
“這些以后慢慢再說,拿刀筆來!我趕緊理一理,就呈奏給父皇!”劉弗陵吩咐道。
現(xiàn)在,匈奴錢和漢錢是可以互換的,想做空匈奴錢,那就是讓他們的錢貶值,像商品一樣,價格下跌,但匈奴錢又不是商品,不會因為產(chǎn)出成本、促銷打折等方式降低,唯一的辦法就是通過供求關(guān)系來打壓匈奴錢的價格,賺取差價!
小子奮筆疾書,一個時辰后,一份材料便被火速送到往了劉徹宮里。
“想不到這小子這么快就上奏了!”劉徹拿著金日磾遞上來的帛書,心里猜想,內(nèi)容肯定是這小子認(rèn)錯的!
可打開帛書,里面的內(nèi)容讓他驚呆了。每個字,劉徹都認(rèn)識,但是組合到一起,他卻不知道到底說了什么,比如做空,拋售,打壓,這些詞聽都沒聽過。
“金日磾,你看看,這都寫的什么意思!”
金日磾大致一看,不明覺厲,“陛下,這...”
“看來是這小子亂寫一通??!”
“我不這么認(rèn)為,小公子看著聰明伶俐,這一條條也寫得板板正正,在朝會時又意志堅定,我認(rèn)為肯定是有一定辦法的!”
“那就是弄出這些讓朕,讓你們看不懂的東西?你看得懂?”
“額...”
劉徹一擺手,“好了,好了,不為難你了,去召大司農(nóng)!”
召來了桑弘羊,可這位經(jīng)濟學(xué)天才也沒能弄懂。
事關(guān)出兵匈奴,這小子又寫得似乎很厲害的樣子,所以等不了第二日了,劉徹立刻傳劉弗陵過來問話。
當(dāng)劉弗陵跨入殿內(nèi),看到理財大師桑弘羊和金日磾也在,就覺得自己的提議,他們幾人已經(jīng)商議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