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方郡所,朝廷撥來的啟動款已經(jīng)到位。
接下來的十日。
按照原先制定的計劃,瘋狂收購匈奴錢,兌換比例上漲,隨后又制造恐慌,大量拋售匈奴錢,大量錢幣涌入市場需要兌換,引發(fā)匈奴錢大跌,連鎖反應(yīng)下,原先1比10的兌換比例最瘋狂的時候變成了1比25。
一切比想象中順利多了,十日時間不到,通過做空賺取差價就賺足了此次要弄的錢,還大大超過了預(yù)先制定的200萬錢這一目標。
而郡所和縣里因為私酒的事情,害怕朝廷進一步追究,在縣丞出了20萬錢后,整個郡縣又發(fā)動官吏,籌集了不少錢。
打道回長安,此行可謂收獲滿滿。
......
“陛下,時辰差不多了,可以出發(fā)了!”
劉徹心情很好,伸了一下懶腰,常常虛了一口氣,隨后看著蘇文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好,走吧!”
“公子出去的這些天,陛下是吃不好,睡不好,現(xiàn)在看到陛下面露笑容,我們也是高興!”蘇文一邊微彎著腰跟著一邊諂媚地說道。
“外朝的那些大臣都怎么說啊,這兩日都有議論吧!”劉徹邊往殿外走,邊問。
蘇文笑答,“是的,大家都夸贊公子弗陵聰明伶俐,想的辦法異于常人,給朝廷立了大功。”
“好,好,好?。」?..今天定是要好好褒獎一下!”劉徹在蘇文的攙扶下上了天子的專用車輿。
等天子到了宣室殿坐下后。
眾臣便看到大殿上的他喜形之色無法遮掩。
“劉弗陵、上官桀、趙勝!”天子的聲音響起,鏗鏘有力。
“在!”
三人異口同聲,并一起走到了大殿的中間,等待天子的發(fā)話。
“你們此行辛苦了,不負朕望!”劉徹邊說,邊朝著劉弗陵招了招手,“弗陵,上前一點,你給大家說說,這幾日,你們在邊陲是怎么操辦的?還有,朕聽聞你們在朔方,還和當(dāng)?shù)匾恍┤似鹆藳_突!都說來聽聽!”
“是,父皇!”
劉弗陵一點不怯場,在大殿之上來回踱步,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尤其講到上官桀與賣酒的伙計打架時,手腳并用,說得有聲有色。
劉徹認真傾聽,不住點頭,時不時笑一兩聲。
待到說完,天子直接站起,走了下來,“你們說說看,我兒弗陵如何?”
“公子弗陵真是有勇有謀,這次又立下大功,助我大漢出擊匈奴,實屬大漢之幸!”
“是啊,是啊,公子弗陵這么小,就表現(xiàn)如此,將來必定大有作為!”
“公子真是厲害!”
“是啊,太讓人佩服了...”
眾臣感嘆,不住贊美,那口氣,那表情,恨不得退朝后回去就掐死自家孩子。
有人站在閃光燈下,就有人站在昏暗的角落,此刻沒有幾個人會留意到坐著一動不動的劉髆,這會兒他的心情降到了冰點。
望著這些拍馬屁的大臣,他心里一萬個恨。
現(xiàn)在,劉弗陵的名字是響徹長安了!眼前的這幫人,根本就是墻頭草,哪里有利可尋,就往哪里站,今天夸獎劉弗陵的這些話,曾經(jīng)可都是這樣夸過自己的!“呸!”劉髆內(nèi)心怒罵!
“此行你們立了大功,朕甚感欣慰!朝廷用兵在即,金錢賞賜只能先緩緩了!上官桀、趙勝,你們事情辦得好,朕自會考慮,給你們更多的機會!”
“謝陛下!”趙勝俯首叩拜。
“全倚仗陛下的圣德保佑,加上公子聰慧,正確的指導(dǎo),我們此行才會如此順利,我不敢奢望有什么封賞!”上官桀說完后才俯首叩拜。
劉弗陵一聽這話,感嘆自己要學(xué)的東西還很多,這個上官桀身上就有很多的學(xué)習(xí)點。有了成績,不求封賞,還一個勁捧自己的領(lǐng)導(dǎo)。難怪這人能在武帝發(fā)火想殺人的時候,順利開脫活了下來,并又得到重用,說話漂亮確實是一個很有學(xué)問的藝術(shù)。
劉徹聽后自然是更加開心,朝廷就需要這種能辦事,說話又好聽的人才。
不過今天還是要好好封賞一下劉弗陵,這次他出力最大,想著這事,天子便看了一眼旁邊侍從托著的帛書。
“今天主要是商議出兵事宜,鑒于弗陵這次立了大功,正式開始前,還要先宣讀一份詔書!”劉徹邊說邊以一種慈愛的眼神看著劉弗陵。
宣讀詔書?殿內(nèi)突然變得很靜,眾人齊刷刷地向殿內(nèi)皇帝的位置看去,公子弗陵此行立了大功,為他而宣的詔書,是要封他什么吧。
要封他什么呢?太子?
跪坐著的劉髆想到這里,內(nèi)心一團亂。
前兩日,他有過讓舅舅李廣利在路上劫殺劉弗陵的想法,但被李廣利拒絕了。
李廣利小心謹慎,覺得天子不會安心讓這么小的皇子一人前去,必定會暗中派人保護,如果刺殺失敗,那自己將是被重點懷疑的目標,這才放棄了這個計劃。
事實再次證明,李廣利是對的。
可沒在長安城外殺了劉弗陵,今天這份詔就成了把自己打入地獄的符咒,如果此份詔書里把劉弗陵封為太子,那什么都晚了,自己將失去那個夢寐以求的位置,并且將遠離長安,到偏遠的封國去吃土。
“丞相來宣讀這份詔書吧!”
劉屈氂連忙起身,“諾!”
隨后上前從宦官手里接過詔書。
此刻他的心情也是非常復(fù)雜,因為這份詔書直接是由皇帝身邊的中常侍草擬,根本沒有召集三公九卿討論過,也沒有經(jīng)過丞相府,里面的內(nèi)容,他是一無所知。
“朕之幼子弗陵,聰慧過人,頗有朕幼時之相,鑒于其此次立下大功,...”
讀到此處,劉屈氂微微停頓了一下,節(jié)奏把握得非常好。宣室殿內(nèi)寂靜無聲,劉髆閉緊了雙眼,不敢聽后面的字。其他人則豎起耳朵,很是期待后面的部分。
“特賜封號“鉤弋神童”!劉屈氂讀完松了一口氣,朝著李廣利看了一眼,李廣利的臉上一點波動都沒有,而是輕輕地閉上了眼睛,還好不是封他為太子,剛剛真是讓人緊張,全身出汗。
眾人從下面看著天子,天子也在高位上注視著殿內(nèi)的一切。
如今大戰(zhàn)在即,李廣利即將領(lǐng)兵出征,這個節(jié)骨眼上,怎么可能茫然立太子呢?立了劉弗陵,那這位常敗將軍還能帶好兵嗎?
“謝父皇!”劉弗陵叩首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