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衛(wèi)舒男起了個大早親自下廚做早餐。得空的時候,她很愿意展示自己的廚藝;興致起時,還會拍成圖文發(fā)到小紅書上去。
早餐很豐富,小米山藥粥、小籠湯包、水晶蒸餃、桂花米糕、清炒小青菜,配上藍莓和小蕃茄。顏色搭配得當,擺盤拍出來的畫面很美,更有儀式感。
蘇閔香看她忙活了一早上,此時舉著手機對著早餐一頓拍,嘴里嘟囔著她聽不清的本地話。衛(wèi)舒男不打算弄懂她在說啥,只對著方元中道:“老公,吃早餐?!?p> 結婚二年多,人前人后她都這么叫方元中。好幾次在單位接電話時,她開口一句“哦,老公……”還被陳麗靜笑話她說話發(fā)嗲。
蘇閔香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欲言又止,不知什么緣故始終沒說出口,只端坐在餐桌前等小兩口吃完早餐后去洗碗。
衛(wèi)舒男道:“媽,今天我來洗碗?!逼饺绽锼?,這些家務操持得不太多。難得有個空閑的周末,她會主動承擔家務,也讓婆婆休息會。
婆婆卻不是閑得住的人,拎起手提包就準備出去:“我去買個菜?!?p> “媽!”衛(wèi)舒男喚道,“我今天中午不在家吃飯,和小葉子去一個熟人家聚會?!?p> 蘇閔香臉色沒什么起伏,只反問道:“那你晚上回來吃飯嗎?”衛(wèi)舒男晚上肯定回來,她可不想在南水秀家里呆上一天。
婆婆又嘟囔上了。衛(wèi)舒男總感覺她今天有話說,怕又是孩子的問題。
不多時葉江燕開車來接她。她坐進車里,環(huán)視了下車內。車后座放著一束鮮花,沒錯,一束!
衛(wèi)舒男滿心疑惑,難不成唐海波在感情上也是塊朽木?
她再次把車里看了個遍,確定沒有第二束花。但是她不死心,說不定是葉江燕把花放到家里了:“唐總一早就把花送來了?”
葉江燕扭頭看她一眼,滿臉透露著歡喜:“嗯,他這人就這樣,凡事喜歡親歷親為。舒舒,我給你看張照片?!?p> 衛(wèi)舒男湊近她的手機看屏幕上出現一個大花束的照片。只不過,材料用的不是鮮花,而且鮮荔枝。
紅通通的荔枝,圓滾滾地被精心地扎在一起,用粉色的玻璃紙包裝成束,配上尤加利,看上去既喜氣又高級。
葉江燕的心情很是不錯:“我前幾天說想吃荔枝,這家伙今天送花過來的時候就買了這個?!?p> 衛(wèi)舒男臉上掛滿姨母笑,心中不停地夸唐海波會辦事。葉江燕能感動就是好事,再慢慢地把感動發(fā)展成感情。
不料葉江燕話鋒一轉:“舒舒,人這一生知己難求。能有唐海波這樣的男閨蜜,算是三生有幸?!?p> 所以她的感動并不是因為感受到了唐海波的喜歡!好在衛(wèi)舒男對她這種后知后覺早就習以為常,也愿意時刻點醒她:“那是因為喜歡你,才對你這么用心?!?p> 葉江燕的手指輕敲方向盤,認同她的觀點:“他肯定是喜歡我的。如果不喜歡的話,我們能成為這么好的朋友嗎?能互相關心、經常聊天,一起吃飯嗎?這種喜歡與男女之情無關,你懂嗎?”
衛(wèi)舒男望了她好一會兒,看來想撮合他倆的路還長得很!葉江燕到底是真傻,還是裝糊涂?
“我看你呀,這輩子都找不到合適的男朋友?!毙l(wèi)舒男說的是嘔氣話,葉江燕一點也不生氣,只有關系鐵的人,才會這么講話。
她也非常喜歡在與衛(wèi)舒男討論問題時,把她懟得生無可戀,一言不發(fā)。
每每這種時候,衛(wèi)舒男被她懟得很不服氣,可是心里又明白她說的話還有些許道理。她倆的關系就是這樣越處越深,親昵、爭吵,偶爾生個氣。
“放心吧!我的男朋友一定會身披彩霞,腳踏五彩祥云來娶我?!比~江燕抿著嘴笑,睨了衛(wèi)舒男一眼。
衛(wèi)舒男沒好氣地道:“嗯,沒錯!你就等著五百年后再說吧!”
兩人一路又笑又鬧,開到了目的地:恒泰公館。南水秀住的是排屋,圍了一圈歐式鐵藝柵欄,柵欄下停了一排小汽車;院門敞開,笑語聲從院里傳出來。
葉江燕捧著鮮花與衛(wèi)舒男走進院落,人還真不少。院子中間竟然還搭了個天幕!
兩撥人圍在兩個燒烤架旁添炭生火,一撥人坐在遮陽傘下打撲克;天幕里坐了幾位衣著光鮮的小姐姐。
桌上擺的東西琳瑯滿目,壽司、千層、牛角包、荔枝、櫻桃、咖啡、雙柚汁,滿滿當當的。
衛(wèi)舒男習慣性地往葉江燕身邊晃了半步,藏住半邊身體。葉江燕朝迎面而來的南水秀遞鮮花:“南總,芍藥開得正好,希望你喜歡?!?p> 衛(wèi)舒男看得真切,南水秀臉上閃過一絲不在意,時間短得讓人覺得不真實。她接過花,把她們引進天幕:“你們來就好了,還買什么東西嘛!”
天幕里坐著的一位小姐姐很爽快,說話聲音也好聽:“賀喜南總高升,當然不能空手來了?!?p> 葉江燕坐進折疊椅里,給了衛(wèi)舒男一記意味深長的笑。
南水秀很想收起臉上藏不住的得意,但她不擅長于此,謙虛從來都不是她字典里的詞語。
“我這兩位小姐妹還不知道呢,你們可不許夸大其詞?!?p> 她的話任誰都能聽出是“言不由衷”,而且用的是本地話。衛(wèi)舒男在平宜求學、生活多年,雖然不會說平宜話,聽懂是毫無問題。
原來南水秀榮升匯誠新材料的HR部長,從此擁有了獨立辦公室。以前那位李部長并不是省油的燈,能把這盞燈接替下來的人確實挺有能耐。
衛(wèi)舒男驀地想起那張象牙白的辦公桌,白得很柔和,柔和得能撫慰最煩躁的心。描金的杯具與光滑的桌面,能讓人遐想主人的品味超然。
南水秀開始向她的朋友介紹衛(wèi)舒男和葉江燕。她很自然地在本地話與普通話之間切換語種,很快在場所有人都明白了,眼前這位容貌耀眼得頗有壓力的女人是外地人。
一番寒暄后,南水秀對衛(wèi)舒男道:“衛(wèi)科長,你和葉主任不要拘謹;我去去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