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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鼎革

第69章 恬不知恥

紅樓鼎革 無衣佩瑜 5955 2022-07-21 23:59:19

  柳湘蓮用畫大餅的方式,暫時消解了眾同行和商號股東的怒氣,笑逐顏開散去,酒樓內冷清下來。

  因他從戶部衙署出來時受到圍困,柳落與倪二聞訊趕來,一直在他身旁嚴密護衛(wèi),防止有人怒極失智動手偷襲。歸家路上,柳湘蓮詢問倪二組建蹴鞠隊的進展。

  先前在城外買了座面積不小的農莊,改建成訓練基地,招納人手組織訓練。

  倪二錦衣皂靴,不復此前街頭混混的打扮。經過這段時間歷練,精氣神有很大改觀,言談舉止越發(fā)像個豪客。聽到詢問,喜笑顏開道:“大伙兒都盼著蹴鞠場早日開業(yè),常常念叨二爺,謝二爺給了活命的營生?!?p>  “詳細說說。”柳湘蓮道。

  想了想,倪二答道:“二爺要組蹴鞠隊的消息傳出后,來投者不計其數。小的記得二爺的吩咐,只選年紀輕、無惡行、水平高的,如今也有四五十人了。按照各自水平高低,每人每月可領二到五兩銀子。這些人原沒什么正經營生,無非是給人幫工,偶爾給有錢人陪玩得些賞錢,做夢也沒想到憑踢球還能得到正式活計,都稱二爺是‘活菩薩’,讓他們‘耍著把錢賺了’!現在就盼著蹴鞠場開業(yè)可以多賺些,都干勁十足,嚴格按照二爺說的方式訓練、比賽,不曾懈怠?!?p>  “剛還有人罵我,到你嘴里卻成了‘活菩薩’?!绷嫔徯Φ馈?p>  “那是他們不了解二爺,二爺何時坑過人?向來是帶大伙兒發(fā)財的?!?p>  倪二奉承不斷,好像裝神弄鬼嚇唬人不是某人出的主意。

  柳湘蓮道:“蹴鞠場正在建,用不了多久就能開業(yè)。你繼續(xù)準備,踢得精彩才會有人看,看的人多才能賺錢,你把道理與他們講明白。”

  又道:“營業(yè)后必有人以此設賭,肥水不留外人田,你也操辦起來。不要想著踢假球騙錢,但凡被我知道,必不留人!”

  “定然不敢!”倪二聽了喜不自禁。

  他早想到了設賭之事,一直不敢說就是怕被駁回,正猶豫要不要偷偷搞呢,柳二爺既然讓他負責此事,將來自然又添一份收入!

  行至興隆街,倪二告辭,柳湘蓮與柳落歸家。進門后,在前院就被柳三攔下,三人進屋落座。

  柳三面帶憂色,蹙眉問道:“二郎,下午都中傳言紛紛,說你利欲熏心、橫征暴斂,究竟怎么回事兒?”

  “哈哈!爹你信他們胡說?!”

  不待柳湘蓮開口,柳落先笑了,將此后發(fā)生的事簡略說明,笑說道:“爹你是沒看到,那些人氣勢洶洶而來,欲要問罪二郎,最后無不好話說盡想要合作。果然是‘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柳三聽罷稍稍松口氣,仍不放心,“二郎,你不過是個八品照磨,隨便做些文書工作得了,收稅定會得罪人,何必卷入風口浪尖?咱家也不缺錢!”

  “三叔說的是?!绷嫔忺c點頭表示贊同,隨后卻面色沉重:“皇帝的意思很明顯,斷我從軍之路,同時敲打不省心的小郡王。他心里早將我打入另冊,不作出一番成績,怎得青睞?不得青睞,如何破此困局?再說,如今內憂外患,局勢危若累卵,朝廷上下醉生夢死,待到東虜打進關來,或是天下烽火四起,我家能獨善其身過安穩(wěn)日子?”

  柳三搖了搖頭:“有老爺的影響,皇帝老兒未必肯重用你。”

  “那倒不怕。”柳湘蓮笑道:“我爹自己想不開,同他有何關系?難道為此我就要心懷憤恨?身為帝王不會這么看的。關鍵是我要展現獨一無二的價值?!?p>  自從舜流放鯀而重用禹,多少皇帝剛殺完老子又重用兒子的,柳湘蓮對此并不擔心。

  柳三略作沉吟,又道:“即便如此,設戲捐也太過兒戲,戲子受盡欺辱壓榨,很難收稅,難道全靠廣和樓一家?終究難濟大事?!?p>  “不然呢?”柳湘蓮冷笑:“我豈不知戲捐只是微末之利?誰叫我現在位卑權???只能割肉飼虎。只要做出成績,不怕得不到賞識,那時自可收旁人的錢!此事我早有謀劃,三叔不必憂心?!?p>  他轉頭問柳落:“招募人手辦得如何了?”

  柳落掏出一份名單:“依你吩咐,先后從城外遼東難民中選拔了二百少年,身體康健,識字識數和會武藝的優(yōu)先。初來時大多身體羸弱,經過半個多月調養(yǎng),恢復的差不多了。日常讀書、操練都有人負責,家人盡量招納做工。即便做不了活,單憑補貼也足以供養(yǎng)父母一日三餐。人心穩(wěn)定,皆視二郎如再生父母?!?p>  熙朝仿前明,對遼東女真各部奉行分化壓制之策,又以互市限制雙方經濟交往。朝廷官員欺凌壓榨、關內商人欺詐剝削,彼此之間早就積累了不知多少仇恨。

  女真坐大后不乏報復,殺人不少,甚至有屠城之舉,令遼東風聲鶴唳。但凡能離開的,無不想著早日逃離。

  關內大城,京師乃是最近一個。除了渡海前往山東,就屬京師匯集的難民最多。有錢人可自行安置,普通百姓只能做佃戶和雇工糊口,可一時間哪里需要這么多人?

  今年戰(zhàn)事再起,難民又洶涌如潮而來。

  柳湘蓮看不上京師本地人,或許識文斷字,文化水平稍高,但性情行事不敢恭維。連京營都腐化墮落,弄的皇帝沒脾氣,普通民眾更不堪做兵源。至于京師地區(qū)的窮苦小民,如佃戶之流,則依附大地主,不容易離開土地。

  因此遼東難民就入了他的眼,在城外設置了粥鋪,順便揀選收納人手。

  柳湘蓮吩咐道:“繼續(xù)收人,條件要嚴格——必須是少年,除非特別有才華。當然,那等人物也不大可能碰得上。家人可安排做工,免去后顧之憂。當前尤其要教會如何看賬記賬,著實不堪教授但有一身武力者,分列出來專習武藝,將來都有用處?!?p>  他又道:“另外,選出十個武藝強性子老實的,來家里做護衛(wèi),讓三叔管著?,F在無事,以后免不了得罪人,須得早做防備?!?p>  柳三和柳落各自應下。

  內宅,正房。

  沐浴罷,秦可卿溫柔細膩的替他更衣。

  想起昨晚的事,正欲開口,卻聽可卿說閑話似的說道:“夫君,今兒我讓尤二姐搬進了西廂房,尤三姐仍在碧竹居同她母親作伴?!?p>  柳湘蓮微怔。她解釋道:“我知夫君曾許諾她們獨住一院,只是這樣一來豈不疏遠了?家里也沒幾口人,住在一起熱鬧些,等添了人口再分院獨居不遲?!?p>  先斬后奏,安排的明明白白。柳湘蓮醒悟過來,這是在提醒他妻妾尊卑之分。

  封建家族的禮數嚴格,只是他不甚明了,妻妾如何相處更不清楚。不過也知道,賈政的周、趙二位姨娘都住在王夫人院里,日間要在旁伺候,以明尊卑之序。

  又不是皇帝,難道還想搞什么三宮六院輪換翻牌子?

  回過味兒來,秦可卿這是要趁著新婚,先下手為強辦定此事。

  他對此無所謂,輕輕攬上可卿纖腰,口中道:“內宅之事,全聽夫人的?!?p>  初次處置內宅家務,秦可卿雖裝作不在意,難免有幾分緊張。聽到他同意,方松了口氣,笑靨如花,又說道:“明兒是歸寧之期……”

  “嗯,我去衙門點個卯就回,也不是什么正經官?!彼S口說道,心神沉浸在指尖的溫軟滑膩,這是探索的快樂。

  秦可卿嬌軀微顫,嬌顏愈紅,盡力忽視他愈來愈深的侵犯,眸中帶著憂色,低語嗔道:“什么不是正經官!新官上任三把火,頭把就燒到自家身上!”

  “咦?你派了眼線跟我?”

  “還需要派眼線?亂嚼舌的多了去了,誰還沒耳朵呢!”

  “外事無需你操心,只是我有些累,今晚換你騎馬好不好?勞煩夫人了?!?p>  “嗯……”

  ……

  次日,戶部衙署。

  戶部主管天下錢糧,此前工作輕松,無非核對文書而已。不少人掛名領俸,都不坐衙。

  永隆帝是個工作狂,督促嚴格,六部就在眼皮子底下,不得不緊起來。

  柳湘蓮到了衙門,想告假后就回,卻有人來通知他過去議事。

  不用想也知是為戲捐征收,看來諸位大佬比他還急。

  議事大廳內,尚書顧克貞、督餉侍郎王澤業(yè)、主事周瀚并幾位同僚在座。

  柳湘蓮起床后晨練那會兒,顧尚書和王侍郎正參加早朝呢,是以都面現倦色。

  本可稍作休憩再處理公務,戶部又不用開門辦案。可皇帝不僅批了題本,還特意在早朝上宣布此事,要戶部盡快擬出征收細則來。

  與以往眾志成城反對加征商稅不同,大多數官員都當作笑話來聽——想收百萬戲捐,簡直白日做夢!

  他們不知,有時候單是有夢想便足夠美好。

  顧、王二位差不多也是同樣心思,廣和樓畢竟是特例,柳湘蓮又是大股東,有一言決之的實力。他既同意,收稅不成問題??善渌哪??

  一方面不能對作為演出場地的茶園、茶館收稅——他們要繳納門攤稅還有各類雜稅和攤派,都是地方收入,戶部豈能橫插一腳?

  另一方面,也別想對戲班收稅,不是阻力大,而是投入產出比太差。要耗費多少人力?最后又能收到幾文錢?

  按照票價征收看似理想,放眼全國只廣和樓獨一份!

  永隆帝的確批復征收戲捐,戶部卻不知該如何執(zhí)行。

  商議過后,得出結論,此事非柳湘蓮親自操辦不可,成則由他享功,敗則由他擔責!

  柳湘蓮進來后,待遇較上次有所提高,命他在下首末位坐了,奉茶。

  顧尚書穩(wěn)坐如山,風雨難動。

  王侍郎問道:“柳照磨,你的題本陛下已經批準,今日早朝特意公之于眾,命你全權辦理。按照規(guī)矩需制定征收細則,不知你是何想法?準備如何征收?”

  柳湘蓮淡然反問:“諸位大人的意思呢?”

  上司問話,哪兒有下屬反問的道理?此子好生無禮!

  王澤業(yè)略有不滿,望向尚書大人,對方老神在在,端著茶盞慢慢啜飲,似未聽到。

  壓住心頭惱火,王侍郎沉聲道:“柳照磨,本官知你對區(qū)區(qū)八品之職不在意,巴不得被罷免。但皇命在身,做臣子的只能勉力承擔。你作此提議,定早有成算,何必藏拙?不妨直言?!?p>  柳湘蓮也非沒事找事,聽他都這么說了,不再拿捏,說道:“征收戲捐,說難也難,說易也易,只看以何種方式收取。倘若和其他雜稅一樣任地方來收,不用下官說,諸位也該知道,不但收不上什么錢來,還會弄得烏煙瘴氣,讓伶人生活艱難。到時定會惹來無數罵名,說不得還會有專門咒罵下官這個罪魁禍首的戲本子出來?!?p>  “當”的一聲,顧尚書將手中茶盞往桌上一頓,沉聲喝道:“不要再賣關子!如今誰不知你稱戲捐可年入百萬兩?若辦不到,就是欺君大罪,罪在不赦!”

  柳湘蓮笑了笑,并不急于反駁。

  氛圍有些緊張,不是談事的節(jié)奏,王侍郎忙對柳湘蓮道:“這些情況我們知道,你且說你的主意!“

  環(huán)顧眾人,柳湘蓮揚聲道:“主意很簡單——戲捐由戶部直管!設‘籌餉處’專司籌餉事宜。不僅是戲捐,今后一切賦稅革新事宜,都由籌餉處主辦。下官不才,自薦擔任籌餉處主官!”

  眾人目瞪口呆,俱覺無語——哪有這樣明目張膽求官的?朝廷機構豈能說設就設!

  想到他本非科舉正途,乃恩蔭得官,不學無術、囂張狂妄也在所難免,就不與之計較,而是細想其中深意。

  王澤業(yè)作為籌餉侍郎,尚無直屬部門供他指揮,豈料這少年竟異想天開,不禁皺眉,反駁道:“何必如此麻煩!地方自有課稅司局,由你安排調用便是。何須增設機構?不僅有違祖制,也將大增成本!”

  眾人點頭表示贊同。

  “呵呵。”柳湘蓮無所顧忌的冷笑出聲。

  想讓人辦事又舍不得給權,哪有這等好事!就像王澤業(yè)的督餉侍郎,手下無人可用,僅憑官職,對方若敷衍了事,能督得什么餉?

  他放聲說道:“王侍郎,明人不說暗話,現在課稅司局是什么狀況你們不知?敲詐勒索、中飽私囊!征收戲捐的事安排給他們,能否收的上來你我心知肚明!”

  頓了頓,繼續(xù)道:“再者,單憑戲捐濟得甚事?陛下命籌辦糧餉,下官以為,不革新賦稅無以解決財政窘迫的局面??v有良謀,沒有心腹人手如何辦理?你說‘祖制’,依祖制邊軍全靠地方供給,并無年例。何不免去年例,諸位豈不輕松?可以嗎?不可以!時移勢易!

  況且,下官所說的‘籌餉處’只是內部臨時所設,有什么問題?有什么為難的?諸位大人無非擔心遭受攻訐,下官既愿主管此事,自然由我擔責,你們有何可擔心的?身負皇命,自然一心為陛下效力,陛下若不滿,隨時罷我便是。與諸位何關?”

  什么叫不關他們的事!若真惹出亂子,豈能不牽累主官!

  王澤業(yè)臉色難看,不發(fā)一言。

  顧克貞作為戶部一把手,對于內部設置臨時機構并不在意,只在乎能不能收到稅,便道:“此事簡單,你且繼續(xù)說下去?!?p>  柳湘蓮也有些緊張,他的要求在旁人看來實屬狂妄。

  見顧尚書并沒有直接斥責,稍稍放心,接著說道:“接下來,下官會命廣和樓在各大城市擴建分號,戲捐規(guī)矩一如京城廣和樓。將來由廣和樓牽頭組建行會,小打小鬧的不去管,如果出現如廣和樓這般以戲劇表演作為主要收入的戲園,則令其繳納戲捐。抓大放小以降低征收成本?!?p>  顧尚書微微頷首,很同意“抓大放小”的提法,不過他向來對商人戲子并無好感,對此成效如何心有疑慮。問道:“廣和樓本官略有耳聞,京師商貿興盛、人口百萬,能有豐厚收入不足為奇。你覺得其他地方開設分號也可獲此巨利?”

  柳湘蓮點頭贊同:“部堂大人所慮極是,戲捐終是旁門小道。可這不是第一步嗎?大人難道以為下官設籌餉處只為戲捐?豈不是殺雞用牛刀?”

  王澤業(yè)插口道:“說來說去,若不給你設籌餉處,你就要撂挑子,是也不是?”

  柳湘蓮拱手道:“王侍郎明鑒!若非如此,下官實不堪籌集糧餉之重任!縱然陛下要降罪也無能為力!”

  王澤業(yè)氣的揮袖:“放肆!”

  他做官二三十年,從沒見過這等談條件的——皇帝命他籌餉,他說什么了嗎?

  顧克貞抬眸,少年郎風采逼人,眼中流露強大的自信。

  國事艱難,各方勢力盤根錯節(jié),正常手段已無法破局。也許讓這少年胡搞一通,能有所助益也說不定。不知是不是自我安慰,他如此想道。

  “好?!背了剂季?,顧克貞終于點頭,“本部允你所議,由你負責組建籌餉處,戶部在京官員,主事以下皆可申請調用。只是你也須立下軍令狀,年底前必籌資百萬兩!”

  當然不是要征收百萬兩戲捐,而是催促他有什么手段趕緊施展。

  老大點頭,其他人更無異議。

  不過“籌餉處”僅是戶部內設臨時機構,不得對外發(fā)文。

  會談完畢,柳湘蓮請了事假,回家?guī)系群蛞丫玫那乜汕洌霭l(fā)前往秦宅。

  此后數日,柳湘蓮十分忙碌。

  戶部專門撥出一處閑置院落,當初曾是某課稅司辦公之地,后來遷移走了。

  又調來幾名經驗豐富的書辦,周瀚亦頗為講“義氣”,自請相助。

  衙役則一概不用舊人,而是命柳落帶眾少年入職。

  自然都沒品級,相當于戶部臨時雇工,與衙門捕快身邊的幫閑差不多。

  近期也無需他們打打殺殺,趁機加強教育和訓練。

  除了有官職在身、暫時借調之人,籌餉處自籌經費,收支自負。

  柳湘蓮大筆一揮,先從廣和樓借了三千兩銀子,下月抵扣戲捐。

  架子初步建立起來,只待大展拳腳。

  且說廣和樓將在異地開設分號的消息傳出后,前來打聽消息的權貴和巨賈豪商不乏其人。

  有京都廣和樓的例子在前,無非是照抄嘛,這誰不會?

  三和商號來者不拒,依舊是老風格——肯掏錢則入股,打秋風免談。

  第一家分號確定開在距離最近的天津,可在城外建設戲園,地價很低,且位于漕運末端,天南地北客商往來,可將新戲名頭向南傳播。

  經過商議,決定由賈璉掛帥,帶著數位準備入股的勛貴子弟和商號之人前去考察。

  ——商號中屬賈璉名頭最大,榮國府嫡孫還是很能唬人的。

  憑借賈家名頭先搞定當地駐軍,其他的就好辦了,無非是如何分利。

  廣和樓一方面加強對新近投靠伶人的培訓,準備派往外地。另一方面也有了新動作,抽調精干力量排演新戲《精忠報國》,并宣傳將進行為期一月的義演。

  義演不是不要錢,而是將戲票收入捐給戶部充作軍餉。

  一時間廣和樓名聲更勝,街頭巷尾傳唱《精忠報國》曲。

  能收多少錢不知道,聲勢完全起來了。

  除了未能參與合作的同行不免紅眼咒罵幾句,尋常百姓無不期待。

  ——廣和樓新戲,必屬精品,已成京都人士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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