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止于智者,但是,這些吃瓜學(xué)生,好像對智者并不感冒,只要有什么稀奇的消息傳出來,不添油加醋,都不好意思傳給下一個人。
不過,林郎也只能生氣而已,做不了什么。
第四節(jié)是班主任的課,陳晶一來,就把林郎給叫了出去,教室里的同學(xué)個個都小聲的議論著,有點(diǎn)幸災(zāi)樂禍的樣子。
林郎與陳晶站在教室門口,陳晶望著林郎幾秒后嘆了口氣,「說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郎不知如何解釋,只得低下頭搖了搖頭。
陳晶道:「老師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但是,該注意的還是要注意一些,至于流言……既然是流言就讓它自生自滅吧,你也別放在心上?!?p> 林郎點(diǎn)了點(diǎn)頭。
陳晶問道:「曉曉好些了嗎?!?p> 林郎道:「好些了?!?p> 陳晶笑道:「辛苦你了?!?p> 林郎淡淡道:「不幸苦,應(yīng)該的?!?p> 看著惜字如金的林郎,陳晶不禁在心里搖頭,改變是有的,但還是太少,性格這方面一旦成型,想改變實(shí)在是太難了。
陳晶從性感的牛仔褲屁兜里抽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五百塊錢,塞給林郎,命令道:「這是五百塊錢,你自己想辦法交給曉曉,她不收,就是你的責(zé)任,去吧,開始上課了。」說完走進(jìn)教室。
陳晶的語氣就是命令,根本就沒得商量的余地,林郎拿著錢看了眼稱得上性感與美麗并存的陳晶背影,眼睛一花,突然將白露的身影與陳晶老師的身影重疊在一起,巧了,絲毫沒有違和感。
心道:「露露說她想當(dāng)教師,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林郎回過神來打了個激靈,甩了甩頭,把錢放進(jìn)口袋里,一聲不吭的回到教室,下課放學(xué),趙勇率先跑了過來,好奇的問這問那,林郎隨便敷衍了幾句,趙勇見問不出什么就隨便找了借口說有事就先走了,來到教室門口,白露和趙麗已經(jīng)等待了有一會兒了。
趙麗笑瞇瞇的抱怨道:「大情圣,你就不能快一點(diǎn)嗎?都等你好半天了。」
林郎沒有回話而是帶著歉意地看著白露,白露一臉平靜,嘴角流露淡淡的笑意,還有兩個淺淺的小酒窩。
「露露……」
「怎么了?」
「對不起,我……」
「你是說那些流言嗎?」
林郎點(diǎn)頭,有些難過,如果只是針對自己,不管不問不聽不看是林郎的一貫風(fēng)格,可是這關(guān)系到白露和陸曉曉的名聲,他不得不在意。
白露笑道:「傻瓜,又沒發(fā)生什么,你不用在意,我也不會在意的,我們走吧?!?p> 林郎聽到后,心里好受了些,隨即又露出為難的表情道:「那個……我還要去趟醫(yī)院?!?p> 白露一聽,立刻瞪起眼來,「怎么?你還真想發(fā)生點(diǎn)什么啊?」
「不是、不是。」林郎急忙擺手道:「陳、陳老師給了我五百塊錢,要我交給陸曉曉,我拒絕不了,所以……」
「你們班主任真是看得起你呀?!?p> 白露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林郎心里忍不住打起了個冷戰(zhàn)。
露露,太可怕了。
「啊哈哈,既然林郎要去醫(yī)院,我們也去不就行了?露露,你說對不對?」
趙麗眼看氣氛不對,趕忙打圓場。
三人同去,林郎自然沒意見,最主要的還是白露這邊,林郎用征求意見的眼神望著白露。
「看我干嘛,走啊。」
白露瞪了眼林郎,先行走去。
林郎小心翼翼的跟上。
趙麗在后面偷笑。
去醫(yī)院的路上,白露和趙麗手挽手并肩而行,林郎則跟在后面,豎起耳朵隨叫隨到,小心的伺候著,面對白露,林郎毫無脾氣,也不是說膽小,只是怕又忍白露生氣,報復(fù)自己。
小樣,被拿捏得死死的。
趙麗回頭看了眼林郎,對白露擔(dān)憂道:「露露,你對林郎這么兇干嘛,你不怕他真的不理你了?」
白露挑了挑眉毛,道:「他敢!敢不理我,我就死給他看,哼!」
「喲喲喲!不得了不得了,戀愛中的少女果然很可怕?!?p> 趙麗咯咯笑個不停,過了片刻又湊近白露,邪魅的低聲道:「昨晚你沒回家吧?你們兩個是不是睡在一起呀,有沒有那個呀?。俊?p> 白露聞言俏臉一紅,「沒有,他睡地上,我睡床,只是聊天呢?!?p> 「???」趙麗張大了嘴巴,不可思議地道:「一晚上啥也沒干,光說話?」
白露白了眼趙麗,「你指望我們干點(diǎn)啥?」
趙麗邪惡的笑道:「最起碼親親要有嘛?!?p> 白露回頭羞澀地看了眼林郎,林郎見狀急忙回了一個傻傻的笑容,白露撲哧一聲掩嘴笑了出來,甜甜的道:「你看他像是有這個膽子的人嗎?傻不拉幾的?!?p> 「他傻,你也喜歡呀,你不主動怎么行?!?p> 「麗麗,我是女孩子唉,這種事情怎么……可以主動?!?p> 白露聲音越說越小,趙麗看得內(nèi)心直搖頭,這兩人關(guān)系每前進(jìn)一步,都難如登天。
不過,她也沒談過戀愛,至于要到什么程度,才算真正的情侶,她也不知道。
過了幾分鐘,醫(yī)院就到了,林郎買了一碗肉沫粉提著走進(jìn)醫(yī)院,白露和趙麗緊隨其后。
「陸曉曉,好些了嗎?」
「林郎,你來……了。」
病房里,陸曉曉望著窗外發(fā)呆,手里還拿著林郎送給她的眼鏡盒,里面的眼鏡,她已經(jīng)帶上了,沒有扎馬尾的她,披散著烏黑的長發(fā),從骨子里都透露著一股秀外慧中的氣質(zhì),只不過她的眼神中暗藏著落寞,聽到林郎的聲音后,高興地轉(zhuǎn)頭,但看到身后的白露和趙麗,笑聲戛然而止,話聲延遲了幾秒才落下,尤其是見到白露手上帶著的項(xiàng)鏈,身子不禁輕輕的顫了一下,便低下了頭。
「怎么了?陸曉曉,你不舒服嗎?要不要叫醫(yī)生?!?p> 林郎見低頭的陸曉曉神色有些蒼白,便問道。
「沒有、沒有。」陸曉曉抬起頭搖了搖,勉強(qiáng)笑了笑,道:「我已經(jīng)好了,下午就可以出院了,林郎,謝謝你們來看我?!?p> 「客氣了你,大家都是同學(xué)?!?p> 「嗯,同學(xué)。」陸曉曉苦澀地低聲自語。
站在病床邊一言不發(fā)的白露,心思細(xì)膩的她注意到陸曉曉的神色變化,本能地察覺到危險,但臉色依舊平常地笑道:「你就是陸曉曉吧,我聽朗朗老是提起你,好些了嗎?」
朗朗?
趙麗和林郎轉(zhuǎn)頭驚訝的望向白露。
端著肉末粉準(zhǔn)備開動的陸曉曉聞言一怔,抬頭看向白露,心里突然涌出一股不甘心就這樣的火焰。
安靜的病房落針可聞,但是趙麗和林郎卻震驚的察覺到有電光火石碰撞的聲音。
白露與陸曉曉對視。
趙麗識趣的往后退了退,
高手過招,一個眼神就知道了對方的想法。
你沒機(jī)會。
不試試怎么知道?
哼!
哼!
兩人同時撇過頭去。
林郎張了張嘴巴,眼巴巴的看著兩人,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樣子。
林郎跟陸曉曉說明了來意,并把陳晶老師交給自己的五百塊錢又轉(zhuǎn)交給了陸曉曉,陸曉曉拿著錢低頭紅著眼睛說了聲謝謝。
林郎勸她不要在意,也不要放棄。
陸曉曉乖巧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臨別時,陸曉曉好像心情不錯,就在林郎與白露和趙麗走到門口時,臉上掛滿了幸福的笑容,道:「林郎,謝謝你的一千塊錢,你放心,以后我會還你的?!?p> 白露和趙麗緩緩的轉(zhuǎn)過頭看向林郎。
趙麗一臉詫異。
白露一臉殺氣。
林郎頓時如遭雷擊,苦笑地看了眼一臉?gòu)尚Φ年憰詴?,心中大叫不妙?p> 離開病房的門,林郎忍住強(qiáng)烈的痛苦,微笑著前進(jìn),而白露的左手一直沒離開林郎腰上的肉,怒氣沖沖的使勁掐著。
趙麗看得手扶額頭,也不是說林郎做錯了,只是沒想到,陸曉曉竟然這么直接,當(dāng)真是看走眼了。
同時也很感慨林郎對人的目光,真是不佩服不行。
陸曉曉這個人吧,趙麗在集體班長會議的時候留意過,因?yàn)楦掷梢粋€班,所以特別觀察過,可是那時的陸曉曉毫不起眼,可以說用土里土氣來形容,沒想到竟然也是個大美女。
趙麗心想: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說!怎么回事?!?p> 煎餃攤上,白露神色不善地一拍桌子瞪著林郎道。
趙麗含著一次性筷子低下頭偷偷笑著,一副等待好戲上演的樣子。
林郎嚇了一跳,支支吾吾地道:「那、那天,我回去,楊支書還有幾個村干部悄悄的給了我一千塊錢,我、我不知道怎么用,正好陸曉曉生病了,我看她可憐,所以就……」
林郎一五一十的把經(jīng)過說給白露聽,趙麗也聽得明明白白,也知道林郎是出于同情的一片好心,但是,陸曉曉卻被林郎的善良打動,接下來的事情不言而喻了。
白露聽完,幽幽的嘆了口氣,知道林郎并沒有做錯什么,但是心里就是不爽,心里一不爽,氣就不打一處來,對著林郎抬起手,命令道:「把你的銀行卡交出來!」
林郎一聽,松了口氣,還以為白露要干嘛,不就是銀行卡……唉?
「露露,你要我銀行卡做什么?」
「哼!以后你賺的錢,由我來管,今天給這個一千,明天給那個一萬,你當(dāng)你是慈善家嗎?別廢話,趕緊給我交出來?!?p> 本想辯解幾句的林郎,想了想,還是不要去做無畏的掙扎了,老老實(shí)實(shí)的把銀行卡交給了白露。
白露看了眼銀行卡,哼了一下,又道:「密碼是多少?」
林郎直言道:「六個八?!?p> 趙麗一聽哈哈大笑起來,「林郎,你想發(fā)財想瘋了吧,沒你這樣設(shè)置密碼的。」
林郎撓了撓頭,偷偷的看了眼白露,嘿嘿笑道:「我、我就是圖個吉利而已。」
白露看了看四周,左邊正好有一臺銀行自動取款機(jī),起身道:「你們在這里等著,我去看密碼對不對?!?p> 「唉,露露等等我,我也去。」趙麗起身追去。
林郎一臉無所謂的坐在凳子上,等待煎餃,還別說,越吃越想吃。
白露和趙麗來到自動取款機(jī)前,將林郎的銀行卡插進(jìn)去,輸入六個八,密碼果然正確,查詢了一下余額后,兩人頓時呆呆的說不出話來,一共四萬八千四百七十三塊五毛九分錢。
我的個乖乖。
他哪來這么多錢?
白露和趙麗一臉驚呆了的表情望向正在吃煎餃的林郎。
趙麗表情只是有些驚訝,但白露卻是震驚。
因?yàn)榱掷勺蛲砭蛯λf,從十三歲那年開始打工,今年林郎也才十七歲,意思就說四年就存了四萬多,對于一個還沒滿十八歲僅憑自己雙手去賺錢的少年來說,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壯舉。
白露一下子就又心軟了。
人家在享受青春,他卻用青春賺錢,而且過得如此樸實(shí),舍不得穿,舍不得買,更舍不得吃,硬生生的積攢了這么多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