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四零年鴉片戰(zhàn)爭戰(zhàn)爭爆發(fā)……一九一一年辛亥革命取得勝利,然而軍閥興起和混戰(zhàn)打亂了本可能安定的生活……
河北,保定。一進城就有股驢肉、燜子的香氣。繞過門口的餛蝕面館,見一個十字路左轉(zhuǎn)便可見一家倒賣古董的店兒。我在這兒干了有些年頭了,店面不大,就我跟老板兩個人。現(xiàn)在是戰(zhàn)亂時期,過得好的人呢?忒好;過得差的呢?能被活活餓死。為了活下去有人就去盜。這個盜分明盜和暗盜。明盜就是盜紅事兒——結(jié)婚時偷嫁妝;暗盜就是盜白事——下葬時偷陪葬。除此外還有一種活兒叫陰盜,就是下地盜先人留下來的東西。把盜來的東西當(dāng)了便可換口飯吃,要是好東西被豪門看上了,那就真是祖墳上青煙飄——發(fā)大財了。
自打入了冬,來店的人就越來越少。我一大早坐在正堂口,啃著剛出爐的燒餅喝著咸味的豆腐腦。剛啃了沒幾口,就見一老頭兒向堂口走來。這老頭胡子和頭發(fā)花白,少說也得有七十來歲,鼻子和耳朵被寒風(fēng)吹的通紅,小眼子瞇縫著看著前面的路,雙手縮進袖中,滿是補丁的大衣中夾著一個十分精致的木盒。我趕忙帶他進屋屋內(nèi)不大,比外面暖和些。
這老頭兒進來后沒說什么,單把那木盒交給了我。這本盒統(tǒng)身暗紅,上刻有一龍一鳳,盒體成抽拉式的,盒口用條封著
“能開嗎?”我問道,口音略帶河北味。
“自便?!崩项^兒回話,聲音又小又顫但極俱莊嚴(yán)。
我抽開木盒,盒內(nèi)襯著金布,布中平放著一個畫軸。畫軸展開是一幅氣勢宏偉的山水畫。古人話:看面有三“字、落、印”比畫無字,無印,單有一落書:“夏夏,間宋道緣。”落字筆鋒,蒼勁詭麗。
我不懂畫,更不會面。別的深意不解單憑此畫氣勢大不凡便就收了下來。
太陽頂了上空,天氣暖和了一些。堂口的老板架著個拐棍,推門而入,映入眼簾便是今早收的那幅山水畫軸?!?p> “這畫……”
老板姓單,也是個很角兒。年輕時進過義和團,跟洋人打過一仗。失敗后便投了革命軍再后來軍調(diào)混戰(zhàn),單老板便退了軍跟著一波人下地摸寶,腿殘后便金盆洗手,盤下這門店做了古董生意。”
“昨了?”我問單老板。
“這畫有寶?”
單老板又看了一遍畫體,認(rèn)定這是一幅好畫。,便掛到了店中的風(fēng)水正位——堂口東南角。
自打掛起這畫,我總覺得店中不對勁可單老板不以為然。直到年前月中,店中出了大事。
臘月十五,寒風(fēng)刺骨,我鎖好了門上了二層樓便睡著了。一更剛打波多久,就聽到堂內(nèi)一陣響動,其中伴廈隨著瓶罐破碎聲。我隱約有些清醒側(cè)翻自想繼續(xù)睡時,樓下的聲音越發(fā)的大。無奈,開門下樓,看后我嚇得癱坐在地上,看著散落一地的古童和碎瓦片。
月光照在門前,門雖有上鎖,但那人一推就開。迎面走進來的是一個算命老頭,身穿道袍,手持符丹,身后掛著仙道旗兒。邊進屋嘴中邊不停的念……
韓燦,自祖爺開始家族專只算命除詭。他爹學(xué)術(shù)不精,沒學(xué)到什么東西,再傳到他這兒,更是啥也不剩了。因此韓燦練就了坑蒙拐騙四絕,又自號韓仙道人,坐落城正中,斷卦卜吉兇。
我沒給他打過交道,但聽別人道誦過他的封功偉績。韓燦念完道,做完法才把我扶起來點上燈。
堂口的大多數(shù)東西全亂了,只有那幅宋道緣的畫安然無樣。韓燦環(huán)環(huán)視一周,目光定在這畫上。
“找到頭了?!?p> “啥……啥頭?”韓燦自語,我楞是沒明白。
“這畫帶詭!”
“帶鬼!”我心中大驚,連掃兩晚這畫:“啥……啥鬼?”
“這畫下有水有般無痕,上有山有樹無人。風(fēng)水逆位又?jǐn)[在堂口的風(fēng)水正位,它不詭誰詭?”
“那……那咋辦?”這老道士說的我還是一句沒聽懂。
“自改風(fēng)水?!?p> “把畫中少的東西加上?”
“這畫沒幾人敢上筆。而且這幅的運筆和行筆也沒幾人能達到這程度?!表n燦又掃了一眼面:“只能改這堂口的造格局了?!?p> 收拾完屋子內(nèi)的碎陶瓷,在韓燦的指點下,將屋子內(nèi)的格局按畫的風(fēng)水重新布了一個局。合了一個“單局雙正位”兩個正位壓一個逆位位,這畫詭才平。
也不知這道士是嫌我錢給少了還是想給這堂口避會兒邪,韓燦在門口一直等到白天單老板來,倆人說道了幾句,韓燦才走。
老話明說“根不除禍不平”堂口位剛正了兩天,就出事了。
寒風(fēng)仍就刺骨,依韓老道活言,對詭畫叩拜,上三柱香。一切工作妥當(dāng)后才上樓睡覺。
第二天一覺睡到了天大亮,直到單老板在堂口驚叫一聲我才起來,收拾好后趕忙下樓。樓下,單老板一臉驚慌地在地上,不知所措的地看著原來掛畫自的地方現(xiàn)在空空一面白墻。
約一刻鐘后,韓燦吃驚地看著整個堂口的格局——兇階。
我跟單老板坐在一旁,看著韓仙道人獨自在那念道做法。從上午一直念到下年,中午飯都沒來得急吃。韓燦剛收了法,便聽到門外有竹節(jié)墜地之聲,不見人也知來的是叫花子。
叫花子是窮人中即普遍又特殊的一類。這類人有駱膊有腿,卻不買力謀生,單坐地要飯,他們能說會道,偷奸?;粸榛靷€命活著。但這其中,城東口的崔命是個另類。他每天只靜坐在東城一處胡同口兒除,見人不但不美言有時反到還惡語相向。雖是如此,這么多年了,就他活得最舒坦。這次來的正是此人。
我一開門,就見一個胡子拉渣的中年,黑發(fā)中夾雜些白發(fā),身上的衣服有的破著洞,有的打上了補,滿是風(fēng)霜的手握著根翠綠的竹節(jié),另一只手握著一幅畫軸。
“畫詭不平,亡命不休?!痹捔?,交畫于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