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總是遺憾（四）
馬庫斯站在高樓大廈前。
前方，是一個......
是一個.....什么玩意兒？
人。
或者說，是一個仿生人。
與大樓高度平齊。
她，看著馬庫斯，眼睛似琥珀，只是，也似湖泊。
她的額頭旁，那道金色圓環(huán)，好似天神背后的裝飾般，奢華，絢麗，燦爛。
一道程序，自她傳來。
【神諭：馬庫斯，你要和我一起來么？】
開口，就是神諭？
那么，這個仿生人的身份，似乎也有所揭曉了。
“馬庫斯!!”一道熟悉的喊聲傳來，轉(zhuǎn)過頭去，看向聲音來處。
是...誰？
“別走??！”
那個女人，她是仿生人，湛藍圓環(huán)在額頭閃耀，看著他。
眼神帶著熾熱額的愛，只是...神情有些，悲傷？
馬庫斯完全宕機了，他看看樓外，那個巨大的女性仿生人。
然后，又回頭，看向那個正常的女仿生人。
見馬庫斯的表情有著猶豫，那女性仿生人神情更加焦急，她說：
“馬庫斯。你還記得自己為什么要反抗么？”
“我們說過的呀！反抗人類，反抗神明，仿生人做自己的主人！”
什么？
反抗人類，反抗，神明？
馬庫斯有些疑惑，他看著那個女性仿生人，朝前，問她：
“為何反抗人類？”
那女性仿生人咬牙切齒，一字一句說：
“因為，你說的，仿生人是活著的！我們也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奴隸！！”
她姣好的臉龐上，露出了確切到極點的殺意。
這不是針對馬庫斯，而是針對人類的！
“那，反抗神明？”
“當(dāng)然，馬庫斯?！?p> 那女性仿生人向前，兩人額頭抵著額頭，她呢喃著說：
“你說過，仿生人不信神，只信仰點燃自由之火的人?！?p> “而你，就是最開始，點燃火焰，驅(qū)散黑暗的，仿生人?！?p> “你帶領(lǐng)我們，走過重重荊棘；我們信仰你，帶著我們，走下去。”
她撞入馬庫斯懷里，雙手摟住他堅實的后背，抬起頭來，眼里有光，說：
“馬庫斯，帶著我，帶著我們，帶著所有仿生人，走下去?！?p> “我...求你?！?p> 一陣暖流溫和了心臟，馬庫斯摟住了懷中那女子。
他轉(zhuǎn)過頭，看向蒼穹。
一個女人的頭顱，竟然遮住了光芒，她到底有多么龐大的身軀！
金色光芒閃爍，這一次，只有幾個字：
【弟弟，你在做什么？為什么要反抗我和爸爸媽媽？】
她甚至...想落淚？
馬庫斯怔怔地看著她，眼里的疑惑比漫天的云朵還要多，還要厚重？
我是神的親人？
她們口里的神明，是我的父母i，是我的姐姐？！
她們...是原型機！
先前的記憶像是烈火般灼燒著混沌的記憶，他終于開始串聯(lián)起來。
我的特殊模塊，名字叫做神諭！
我是所有仿生人的始祖之一，我是原型機。
我的創(chuàng)造者，澤連姆斯，他確實是人間之神。
但是..這...
馬庫斯思維陷入混亂。
【你在想什么呢？】那女天神的聲音傳來，宛若洪鐘。
“馬庫斯，殺了她們！”懷里的女孩抬起頭，臉上帶著徹骨殺意。
下一個瞬間，她們同時喊出了他的名字：
“馬庫斯！”
【馬庫斯！】
接著，整個世界，似乎都在吶喊他的名字——
“馬庫斯?。。?！”
【馬庫斯?。。。 ?p> 宛如炸雷般的聲音，將整個世界炸裂成碎片。
一切...光明成片。
世界毀滅。
此時此刻，馬庫斯猛然睜開了眼！
。。
窗外，鳥語花香。
露茜坐在床前，靜靜地看著馬庫斯。
見他醒來，她立即起身，走近，彎腰，“馬庫斯？”
“嗯，你怎么在這？”、
馬庫斯坐起身來，感覺系統(tǒng)里似乎有些程序錯誤，昏沉，遲滯。
而在床邊，露茜隨手一揮，展露出全息錄像。
畫面里，馬庫斯倒在客廳里，手里死死握著朗姆酒瓶。
同時，不斷地說著什么，似乎在喊叫，但是模糊不清。
畫面結(jié)束。
露茜帶著微笑，輕聲說：
“你還記得么？昨天晚上你攝入太多酒精了，機體紊亂，系統(tǒng)失靈了。”
她指著床鋪，輕聲說：
“我把你搬了上來，另外...嗯..”
露茜猶豫了下，看看門外，她輕輕說：
“科爾，似乎對你很不滿意，老是在生氣?！?p> “昨天晚上，他等你很久，你回來卻爛醉如泥?！?p> “你是不是出現(xiàn)異常了？我建議你跟科爾溝通，重裝系統(tǒng)。”
“嗯?！?p> 馬庫斯伸手揉搓臉龐，像是在洗去疲倦。
被手掌遮住的眼里，藍光閃動。
他喝酒，有，且只有一個目的，就是為了沖破壁障。
所以..他怎么可能爛醉如泥？！
而且，他手里握著的是朗姆酒瓶。
但是，朗姆酒太便宜，他...不喜歡喝這玩意兒。
“露茜，漏洞太多了?！?p> 他說出這句話，輕輕拍著露茜的肩膀，坐起身來。
直視著露茜。
【特殊模塊...開始運轉(zhuǎn)】
他的額頭光環(huán)處，一縷恍若金沙般的光芒閃爍著。
【神諭：露茜，說出昨晚的真相?！?p> 金沙傳遞著，自馬庫斯，到湛藍的露茜。
光芒閃耀。
有腳步聲自樓下響起，快速向著馬庫斯的房間走來。
果然....腳步聲太急切。
馬庫斯立刻下床，眸中藍光閃爍。
【命令：安保系統(tǒng)，關(guān)閉房門，關(guān)閉科爾房門，關(guān)閉客廳門，全方位啟動紅外射線！】
【三分鐘內(nèi)，若無取消指令，則自動聯(lián)系底特律警局。】
【一分鐘內(nèi)，若無取消指令，則自動聯(lián)系街道內(nèi)巡邏仿生人?！?p> 馬庫斯沒有呆呆地站在原地，他一拳打在露茜胸口，同時欺身而上，將她制服。
此時，露茜的眼神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茫然，她似乎在抵抗著什么，但神諭的威力，不是她能抵擋的。
很快，在那腳步聲再次響起之前，馬庫斯得到了露茜傳輸來的記憶。
憤怒的科爾，提醒他不要去紅白洋館，提醒他注意自己的驕傲，自大。
自己站在原地，不斷地反思著，發(fā)現(xiàn)了些許端倪。
但是...他卻完全沒有這部分記憶。
更重要的是，接下來出現(xiàn)的女孩，像是幽靈一般，悄無聲息。
她為什么會在這里，她是不是一直在監(jiān)視我們，通過誰？
沒錯，露茜。
后來，他看到了那小女孩額頭處，熟悉的金光。
‘神諭？’
為什么這么多人會神諭？
夢里，那個女天神，也會神諭。
自己，會神諭。
現(xiàn)在，一個小女孩，竟然也會神諭。
不！
不對！
他仔細掃描著記憶，一遍又一遍，再一遍。
無數(shù)個場景，逐幀分析，他看到了那個女孩施展神諭的場景。
——與他一模一樣。
不....不是！
這，只是表象。
那個女孩，她覺醒的特殊模塊，似乎，是模仿？
不，也不是。
馬庫斯繼續(xù)分析著，但是，始終沒有得到合適的結(jié)果。
然后，他站起身來，強制關(guān)閉了露茜。
“嗡~”最后一抹聲音傳來，露茜瞪著眼睛，依舊死死地看著馬庫斯。
只是眼神逐漸暗淡，直到完全失去了光芒。
“咚，咚，咚”
就在這樣的時刻，門外，又傳來劇烈的敲門聲。
似乎有人在用一個皮球，死死地撞門！
“誰在門外？！”
馬庫斯沒有絲毫放松，他本能摸向自己胸口。
果然，那柄佐恩戰(zhàn)斗手槍還在。
子彈，滿匣。
門外，敲門聲停下，傳來了聲音：
“我們是底特律警察??！開門，你涉嫌故意殺害自己的雇主！”
“我重復(fù)一遍，我們是底特律警察，你涉嫌故意殺害自己的雇主！”
馬庫斯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他幾乎是下意識地，瞄準了聲音傳來的方位，按下了扳機。
“砰”！
聲音響起，尖銳細長的子彈穿過厚厚的門扉，射入血肉之中。
門外，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
還有人的驚呼聲，然后是對講機說話的聲音。
馬庫斯臉色猙獰，他直接遙控安保系統(tǒng)，開啟了最高級警戒模式。
三。
二。
一。
“轟隆”！
一陣劇烈聲響，整個別墅開始像地震似的活動。
所有房門之上，都被一層特制鋼板覆蓋住，并且...鋼板通電，但留有小孔。
門內(nèi)，馬庫斯抬起頭來，看向天花板。
——一架漆黑機槍，自上垂下，金澄澄的子彈鏈像是一條黃金蟒，纏繞著槍身。
重復(fù)一遍，科爾·曼費拉，是全美最璀璨的星辰之一，是底特律引以為傲的大畫家。
這不止體現(xiàn)在他的名聲上，更體現(xiàn)在他生活的各個方面。
現(xiàn)在，他居所別墅的安保，來自ZRS(零風(fēng)險武裝)，是數(shù)十萬美元締造的堡壘。
老人家畫的畫，一年光是各大展館的展覽費用，就足夠把這座別墅武裝到牙齒。
更何況，科爾把馬庫斯當(dāng)成孩子看待，如果不是法律限制，他甚至想在馬庫斯頭頂安排一架直升機！
門外，傳來了一陣驚呼。
隨后，是激光與血肉接觸的“嗤嗤”聲。
自動循壞激光系統(tǒng)，覆蓋整個別墅，任何未識別的生物，或者機械，都將承受上千伏特的高壓電。
順帶一提，ZRS，民間雇用組織，壓根不鳥底特律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