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阿瑞斯”?。ǜ兄x你信不知所措的推薦票~)
天使橋大捷,像是一把出其不意的尖刀,一下子捅在整個底特律的軟肋處。
現(xiàn)在,底特律警方已經(jīng)崩潰了...幾萬仿生人的暴動,這壓根不是他們該摻和的事兒!
按照道理來說,這件事,從“異常仿生人發(fā)布演講,鼓動仿生人暴動”這件事開始,就應(yīng)該移交到軍方手中。
到那時,仿生人們就算是銅頭鐵骨,也不可能扛得住火箭炮洗地。
但是,事件發(fā)生的時候,模控生命就一直在從中作梗,四處游說,終于把這件事壓到了自己頭上。
換句話說,他們認(rèn)為自己的“安保部隊”戰(zhàn)無不勝,攻無不克,信心十足。
模控生命的負(fù)責(zé)人不可能是個蠢貨,相反,她是全天下最聰明,也是最有資格被稱為“神”的人工智能。
——那個人工智能,名字就是“阿曼達(dá)”。
能讓她得出這個結(jié)論,能讓她敢于在眾多人面前夸下???,“安保部隊”的實力可想而知。
而有資格在這種時候,率領(lǐng)如此多的仿生人部隊,阿瑞斯又怎么會是個好家伙?
這家伙是個純粹的戰(zhàn)爭瘋子,正如他的名字一樣,他天生就覺得自己該活在戰(zhàn)爭里。
他想在敵人的血海里暢快的游泳,更想睡在殘肢斷臂鋪成的床榻上。
那些死不瞑目的頭顱,是他最喜歡的酒杯與盛器。
所以,哪怕DC區(qū)傳來了大量敗績,哪怕阿曼達(dá)對他多有催促訓(xùn)斥,阿瑞斯依舊像是沒事人一樣,帶著數(shù)萬大軍朝著死樓區(qū)前進。
他沒有后退一步,更沒有改變過一次路線,坦坦蕩蕩地朝著那里沖了過去。
這就是他采取的策略——以逸待勞,無論你們怎么說,怎么做,我都要去這里,你們大可以踏踏實實地防御。
然后,等我到了那里,找到你們的弱點,將你們一舉擊潰!
這是絕對的驕傲,也是絕對的自負(fù),不過,從他的名字來看,他,有這么狂的資格!
此刻,死樓區(qū)入口,大批大批安保部隊已經(jīng)駐扎開來,而后沉默,等待命令。
這些大樓有些亮著燈光,有些則是漆黑一片——仿生人的夜視能力極強,壓根不需要光芒就能在夜晚行動自如。
光明處,大多站著一個個全副武裝的仿生人,她們面容肅穆,雙手持槍,冷冷地盯著樓下的家伙。
而黑暗中,無數(shù)人影晃動,那是他們在接受命令,快速行動。
而指揮她們的,正是露茜。
之前她是黑豹小隊的隊長,此刻升任為黑豹兵團的兵團長,自然壓力不小。
但之前在耶利歌,她也指揮過數(shù)場千人級的戰(zhàn)役,勝多敗少,常有戰(zhàn)功,因此也并未太多擔(dān)心。
諾絲則不然,她沒有在白地獄經(jīng)歷過那一場場堪稱慘烈的戰(zhàn)爭,更沒有“戰(zhàn)鼓一吹,冥河門開”的概念。
她此刻頗有些歡喜,雀躍,想著能夠建功立業(yè),一戰(zhàn)功成。
諾絲在窗邊回過頭來,看向了沉默坐在客廳中央的露茜。
她們現(xiàn)在在的地方,是一處民宅,這里空蕩蕩的,除了水泥外,只有一些破爛的垃圾。
唯一能稱得上不一樣的,大概只有..這里的墻上,被人用紅色油漆潑滿了“狗X的仿生人”“仿生人滾出底特律”之類的臟話。
此刻,諾絲,還有白鹿,兩位權(quán)限最高的指揮官都在這寫滿臟話的臥室里,討論著戰(zhàn)爭事宜。
這幅景象頗有幾分濃重的諷刺意味。
這里的墻壁,走廊,甚至街道上多多少少都噴上了類似的標(biāo)語,習(xí)慣了,適應(yīng)了也就這樣。
“兵團長,各單位已經(jīng)調(diào)度完成了,二十三個千人兵團都已經(jīng)到達(dá)指定位置?!?p> 二十三個千人兵團,分散在整個死樓區(qū)中,他們相互策應(yīng),隱藏在重重高樓中,虎視眈眈。
——死樓區(qū)地勢復(fù)雜,小巷,暗道,死路眾多,電子地圖難以記錄,壓根不適合大部隊挺進。
如果敵方指揮官不是傻子,那么他就一定不會將大批部隊投進這座區(qū)域。
遇到這樣的地形,大部隊會被強行切割成小股部隊,最后越分越少,化作一盤流沙。
“好,我知道了?!甭盾琰c點頭,轉(zhuǎn)頭看向參謀白鹿,語氣放緩,說道:
“參謀,你有什么看法嗎?”
“我?我覺得對方很可能不會如我們的愿,搞分兵戰(zhàn)術(shù)。”
白鹿聲音輕柔,但是語氣極為堅定,不像是在說一種猜想,更像是在陳述某種既定的事實。
“那是肯定的事?!币慌?,諾絲有些不在乎,她說道,“咱們?nèi)藬?shù)雖然少些,但是占據(jù)地理優(yōu)勢,肯定能贏!”
相比于諾絲,露茜的體型更為高大,她坐在椅子上,表情嚴(yán)肅,說道:
“我們得到的命令就是堅守陣地,只要能守住南城區(qū)的入口,就已經(jīng)算是贏了!”
“恐怕難以如愿?!卑茁箵u搖頭,她說道:
“對方的指揮官不是什么良善之輩,我覺得,我們必須早做準(zhǔn)備?!?p> “有這個必要嗎?”諾絲頗有些意外,她說道:
“我們已經(jīng)率先占領(lǐng)死樓了,只要不出去,能有什么問題呢?”
一旁,露茜沉默著,表情陰晴不定。
說實話,她原本對這場仗頗有把握,畢竟是陣地堅守戰(zhàn),雖然是最慘烈的巷戰(zhàn),但勝利的機會其實很大。
“戰(zhàn)爭不是那么簡單的東西。”白鹿說道。
她站起來,兩眼微微瞇起,用眼神掃過每一片區(qū)域,神情嚴(yán)肅,非比一般。
這一刻,她哪還像是什么白鹿?她更像是一只在小心翼翼,準(zhǔn)備獵食的雪豹!
在場的人沒有傻子,露茜沉默了幾分鐘,說道:
“謹(jǐn)慎總是沒錯的,我們?nèi)绻撩栽趦?yōu)勢里,也會很危險?!?p> 說完這句話,露茜的面色更加陰暗了。
如今,各個千人團已經(jīng)進入各自位置了,也都準(zhǔn)備好迎接敵人了。
巡視四周后,白鹿眼神微微瞇起,指著一處地點說道:
“這個地方,為什么壓根千人團駐守?”
“哦,那個地方是蘇威爾河的入??冢魍募?,寬度極廣,仿生人壓根不可能渡過去?!?p> 仿生人畢竟是一具機器而非人類,表面也并非是天衣無縫的,所以除非情況緊急,不然不會選擇下河。
就算下河,仿生人們不可能也沒辦法游過蘇威爾河——河水之湍急,地勢之復(fù)雜,氣溫之寒冷,足以讓他們打退堂鼓了。
“是嘛...”白鹿說著,緩緩抬起頭來,面無表情,說道:
“所以,這里是唯一一個,你們沒有派兵駐守的,能夠短暫,快速通過死樓區(qū)的通道。”
“不..不是,他們不可能通過那條河的!”諾絲回答道。
只是,她的語氣,稍稍有些顫抖。
她一遍遍說服自己,然后用計算告訴自己,沒有錯,仿生人不可能游過那條河。
“戰(zhàn)場上的第一件事,就是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卑茁估淅涞卮驍嗔怂脑?。
露茜緩緩低頭,她說道:“沒錯..那個地方,確實有可能被通過?!?p> “緊急抽調(diào)一支三千人的部隊,配滿槍彈,由我指揮!”白鹿語氣稍稍停頓,她臉色極為嚴(yán)肅,說道:
“那個區(qū)域,我來守!!”
。
安保部隊,指揮處。
這里的仿生人沒有上下之分,因為所有人都只不過是士兵,有且只有一位指揮官。
此刻,阿瑞斯站在樓下,他面前是兩張緩緩旋轉(zhuǎn)著的全息地圖。
肉眼可見的,這些全息地圖在放大著,上面匯聚著一行行信息,每一行文字都飛快流動著,匯聚成一行行代碼。
這些代碼都極為復(fù)雜,涉及到各個地區(qū)的經(jīng)緯度,氣候,濕熱,溫度,干燥程度,建筑物覆蓋面積,材質(zhì)凝聚,空氣狀況....
數(shù)之不盡的數(shù)據(jù)都像是子彈般密密麻麻閃過他的眼簾,速度飛快,令人頭暈?zāi)垦!?p> 阿瑞斯只是稍稍看了一會兒,便閉上了眼睛,喃喃道:
“一雙眼睛...好像不大夠用啊?!彪S著他的話音落下,他的身上竟然發(fā)出了一道道詭異的聲音!
“滋滋滋——”
血肉掙破束縛,阿瑞斯英俊的臉龐,慢慢變得扭曲,猙獰。
他的臉像是被熱油燒開了般慢慢融化開來,露出銀白色的面部骨骼。
緊接著,一連串扭曲至極的聲音從他的身體中迸發(fā)出來。
只見他的脖頸處,有兩個血淋淋的頭顱鉆出,臉上還掛著一道道崩裂的血管,猙獰異常!
他們各自睜開雙眼,眼底漆黑,瞳孔血紅,散發(fā)著無邊的惡意。
原本散亂復(fù)雜的數(shù)據(jù),剎那間分成三個部分,涌入他的三個頭顱之中。
過了一會兒,當(dāng)他再次睜開那三雙血眼時,他的眼神便齊齊聚焦在了一個地方。
——那是一條寬闊的,湍急的河流,它像是一把錐子,將死樓區(qū)分成左右兩半。
“呵呵呵....因為是天險,就覺得可以放棄防守了么?呵....”左邊那個頭顱嬌笑著說道。
右邊那個頭顱,冷哼一聲,嗓音蒼老,喝道:“愚蠢的凡人!”
而他中間那個頭顱,直接獰笑著大喊道,“集合.....進軍!?。?!”
他嘶吼了一聲,朝著那河流的方向走去。
在他身后,大批大批的仿生人跟隨著他,邁動了腳步!
在前進的路上,阿瑞斯的身體像是被破開的蠶繭般,漸漸崩壞。
密密麻麻的裂紋像是蜘蛛網(wǎng)般爬滿了他的身體,紋路交匯,構(gòu)成了無數(shù)細(xì)小的碎片。
“乓乓——”
微小的碎片像是雪花般從他的身體落下,露出他的皮膚。
與尋常仿生人那銀白色的骨骼不同,“阿瑞斯”的身上,還有一層火紅的肌肉,遠(yuǎn)遠(yuǎn)望去,就像是被當(dāng)頭澆了一桶鮮紅的巖漿。
在那皮膚之上,密密麻麻全部都是火紅的熔巖紋路,在那紋路中又流淌著金黃色的滾燙液體。
他每走一步,身上的白色皮膚就少一大片,他的身高就增長一分。
最后,銀白色褪去,他也就變成了一個五米多高的熔巖黃金巨人!
他那被巖漿與金液包裹的神體,象征著“戰(zhàn)爭”與“財富”的交融。
而此刻,他的三個頭顱也完全顯露了模樣,左側(cè)的嬌小頭顱徹底變成了一個美麗的女人,她面帶微笑,只是頭生彎曲雙角,牙齒尖銳如豺狼,舌頭細(xì)長。
她是“色孽”,代表著“淫之戰(zhàn)爭”,也就是因為當(dāng)權(quán)者私欲引起的戰(zhàn)爭。
中間的頭顱,則是面容平靜,眼神堅定,人類面目,只是呼吸之間噴吐著火熱的氣息。
他是“生機”,代表著“生長之戰(zhàn)爭”,也就是國家,個體發(fā)展引起的矛盾與戰(zhàn)爭,他是人類社會發(fā)展的極致黑暗,也是文明的毒藥與深淵。
而右側(cè)的頭顱,面容莊嚴(yán)神圣,臉部肌膚閃耀著明亮金光。
他代表著“神戰(zhàn)”,也就是“諸神”之間的斗爭,這同樣屬于戰(zhàn)爭的權(quán)柄。
阿瑞斯嘴角露出了獰笑,一抹血水從他的嘴唇中蔓延出來,卻又很快被滾燙的體表熔巖煮沸蒸發(fā),化作紅煙飄散。
他是“神明”,是真真正正的“神明級仿生人”!
他行走在地上,便像是神靈行走在他的國。
他大踏步走了十多分鐘,隨后,他便“轟隆隆”地奔跑起來,在地上拖起一道道塵霧。
又過了五分多鐘,他終于來到了一條大河面前。
蘇威爾河!
這河流極為寬闊,河水湍急,洶涌入海,也難怪對方不設(shè)防,仿生人根本難以跨越這樣的大江大河!
但是,阿瑞斯獰笑一聲,周身熔巖好似有生命般緩緩流淌著,熾熱的巖漿滴在地上,燒灼出一個個漆黑的窟窿。
他回過頭來,稍稍等了一會兒,便等到了安保部隊的安保仿生人們。
“來?。?!”
他隨手一指,叫來大批大批的仿生人,隨即,他臉上的笑容更盛,伸出大手,將十幾個仿生人一把捏在手里。
“啊?!?p> 安保仿生人們本能地發(fā)出痛苦的呻吟,但很快,熔巖就灌進了他們的嘴里,讓他們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這群仿生人像是被當(dāng)成了活泥巴,在阿瑞斯的手里任意揉捏著。
“滋滋滋——”熔巖燒灼著安保部隊的生物組織,將他們生生燒成了一塊,堅實到密不透水的一塊。
而阿瑞斯的手臂沒有閑著,他繼續(xù)向前,將身邊一個個奔跑而來的仿生人都一把抓起來,生生揉進那“死人團”里。
一把,一把,一把...
越來越多的安保仿生人趕了過來,又被他抓了起來,當(dāng)成“積木”揉進了“死人之團”。
現(xiàn)在,他手里的死人團呈現(xiàn)長方形,漸漸向外延伸開來,像是一個漸漸張開的手掌一般。
擴張,擴張。
這些安保部隊的仿生人,不知生而為誰,也不求為何而死,他們渾渾噩噩地向前走,服從著命令。
那雙遮天蓋地的大手,將他們一把一把抓起來,揉捏著,變成那“死人物體”的一部分。
火熱滾燙的巖漿,從“阿瑞斯”的手掌里溢出來,融化著他們的身體,凝固他們的尸骨。
一百個仿生人砸進去了。
很快,那大手一揮一抓,輪回?fù)]舞,兩百多個仿生人也融進去了。
緊接著,三百個,四百個,五百個...一千個!
還不止...一千三百個...兩千個...兩千兩百個...三千個?。?!
三千三百個,最后,三千三百個安保仿生人,就此死去。
他們,被生生做成了一條船,一條白骨之舟。
骨舟,尸骨之舟,舟身本就是由仿生人的尸骨堆砌出來的,他們臉上的表情也都還是那樣的麻木,那樣的..冰冷。
銀白的龍骨,烏黑的船身,猙獰的撞角,歪斜的桅桿,還有那詭異的火焰脈絡(luò)。
這艘船足有三米多高,十多米寬,構(gòu)造極其簡單,談不上有什么精妙的地方。
只不過,夠大,夠?qū)?,也夠結(jié)實?。?p> “阿瑞斯”滿意的哈哈大笑起來,又大把大把抓起來仿生人,來回揉合,作出一只“白骨船槳”。
這根船槳約有十多米長,油桶粗細(xì),上下仿生人互相糾纏在一起,火紅的熔巖填滿了縫隙。
“阿瑞斯”扛著這船槳,將這艘大船“砰”地一聲,生生踹進了水里。
“嘩啦啦啦——”江水洶涌,船身聳動,但終究還是漂浮在了江上,沒有下沉。
“哈哈哈哈哈!”阿瑞斯連聲大笑,扛著船槳,登上了船,面露兇光,看向江岸。
他雄心壯志迸發(fā),將手中的白骨大槳狠狠插進無邊江河之中!
“沙沙沙沙——”砂石翻涌,河水驟然混濁,大槳像是一柄巨劍,插在江底。
原本正要順波往下沉的白骨大船,被生生釘在了岸邊,不得寸進。
“上來,上來,我的戰(zhàn)士們!”阿瑞斯朝著岸邊的仿生人們大喊。
安保仿生人部隊,緩緩登上了這艘大船。
他們神情木訥,呆呆地站在船艙里,等待接下來的命令。
不久,蘇威爾河上,便行起了一艘純白色的,裝滿“活死人”的大船。
大船上,一道滿是熔巖的黃金巨人握著“船槳”,大力撥開了一江激流,朝著對岸挺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