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風(fēng)瞅了一眼陸宇,明顯還在氣頭上,壓根不信他的鬼話。
“若是真有人上門求購,日后陸家的大事,老夫再不過問半句?!?p> 狗蛋人小鬼大,見陸長風(fēng)不高興,一把撲進(jìn)他的懷里,嚷嚷道:“不許說陸大人,陸大人平日里從沒錯過,這次也不會錯。”
陸長風(fēng)對陸宇還能發(fā)發(fā)牢騷,生生氣,對這虎頭虎腦的小東西卻半點辦法都沒有。
“好好好,錯的都是老夫這總成了吧?
好不容易到手的錢銀,這么敗下去,遲早得敗光。”
狗蛋一鬧騰,妞妞也有樣學(xué)樣,弄的陸長風(fēng)哭笑不得,只能瞧自己女兒。
這不看還好,一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陸玉鳳倚在門框哧哧地笑著,一雙美眸彎成了月牙,半點幫忙解圍的意思都沒有。
陸宇瞧見岳父還在生悶氣,咧咧嘴也不生氣,正要出言安慰,便聽見院門外傳來一陣急匆匆地腳步聲。
“陸先生!
陸先生可在家?!”
陸宇聽見聲音打開門一瞧,門外正站著春風(fēng)閣的掌柜呂春秋,在他身后還有三個樣貌富態(tài)的胖子。
呂春秋見到陸宇,訕笑說:“呂某聽聞陸先生有意出手雞精,便將幾位平日里關(guān)系不錯的掌柜請來,不知可否商談一二?”
陸宇打眼掃過三個面帶笑容的胖掌柜,一眼便認(rèn)出這幾人也是平度縣開酒樓的掌柜,只是春風(fēng)閣從前就是個狗都不愿進(jìn)去的小酒樓,呂春秋哪來這些朋友?
陸宇看破這點,也沒點破,讓開身子把人迎進(jìn)來,只管招呼人坐下,陸玉鳳熟稔地轉(zhuǎn)身去廚房泡茶。
臨進(jìn)廚房時,還瞧了一眼目瞪口呆的陸長風(fēng),忍著笑意這才進(jìn)去。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陸長風(fēng)怔怔地看著幾個掌柜與自家女婿有說有笑地坐下,只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
他今日出去詢問陸宇行蹤時,也不是什么都沒干,從同僚口中得知眼下似乎有人在背后刁難陸家,不許他們售賣雞精。
據(jù)說那人來頭極大,背景也不小,平度縣這些掌柜都不敢得罪,這才聯(lián)手給陸家出了個難題。
眼下,呂春秋幾人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連醉仙樓孫掌柜都不敢得罪的人,他們還敢頂風(fēng)作案?
陸宇沖岳父眨了眨眼,隨即端來陸玉鳳泡的茶水,笑道:“呂掌柜今日仗義之舉,陸某不勝感激,日后定有厚報,這便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說罷,陸宇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其他掌柜也不好推辭,皺著眉頭用嘴唇沾了沾茶水。
若不是為了雞精,這些平日里吃穿不愁的酒樓掌柜,哪會喝這種茶水。
“陸先生說笑了,呂某不過是在中間牽線搭橋,若非雞精效果驚人,呂某也拉不下臉帶大家過來。”呂春秋訕訕地笑道。
其實他之所以這么快趕來,不過是陸宇入城時,呂春秋正站在城門口瞧見府軍將陸宇護送回來。
得知此事,呂春秋本想自己來找陸宇求購雞精,賺他個盆滿缽滿,不過走到一半,他還是有些忌憚孫飛提起的大人物,這才叫來幾個酒樓掌柜跟他一道。
錢銀要賺,但有命賺更要有命花才是。
法不責(zé)眾這道理,呂春秋倒是玩的通透。
陸宇點頭,“想必諸位掌柜前來求購雞精,自然知曉這雞精的好處,此事陸某便不再贅述。
諸位想要購置雞精,陸宇只有一點要求?!?p> 幾位掌柜眼見陸宇開門見山,也不由坐直了身子,認(rèn)真傾聽。
“陸先生可是要禁止我等將雞精私下轉(zhuǎn)賣給醉仙樓?若是此事,陸先生盡可放心,在商言商我等定然不會做這蠢事。”一個下巴有個痦子的胖掌柜開口保證道。
大家都是明白人,手下那些跑堂伙計早就將陸宇在醉仙樓碰壁的事傳到他們的耳朵里。
陸宇在醉仙樓吃了虧,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這也在情理之中。
誰知,陸宇搖了搖頭道:“并非此事,雞精任何人都可以購置,不過這價格就不同了?!?p> 幾位掌柜一聽,都瞇起了眼睛,再看陸宇時,眼神中多了幾分認(rèn)真之色。
這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主。
若說剛來時,呂春秋將陸宇吹得天花亂墜,幾人還不信,眼下只這一招,他們便心服口服。
“陸先生,敢問這雞精作價幾何?其他酒樓又是如何購置?”一個掌柜略微思索后,問出了大家最關(guān)心的事。
這些掌柜常年在商場摸爬滾打,自然清楚,禁止售賣雞精之事,除非陸宇有通天背景,否則很難實現(xiàn)。
就連朝廷禁私鹽,每年都有大把的人為這事掉腦袋,還是屢禁不止,更何況陸宇要禁雞精?
只要孫飛豁出臉皮不要,總是能搞到的。
與其如此,陸宇干脆光明正大地賣給醉仙樓,只是比其他酒樓的價格高,這樣一來,除非醉仙樓愿意薄利多銷,否則孫飛便只有將菜品價格提高這一條路走。
醉仙樓不論怎么做,都會大出血,只要陸宇這邊能源源不斷供應(yīng)雞精,就能將醉仙樓活活拖死。
到時,就是他們這些酒樓的機會。
眾人想到此處,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臉上的詫異。
陸宇頓了頓,繼續(xù)道:“早前,陸某賣給醉仙樓一兩雞精與二兩半精鹽同價,眼下,諸位拿到的價格自然要比這個價格少上一成。
并非陸某貪心,只是此事有井縣尊一份,若是價格太低,那邊也不好交代?!?p> 幾個正要討價還價地酒樓掌柜聽到此事與井縣尊有關(guān),連忙將嘴邊的話吞進(jìn)肚子里,笑容滿面地擺擺手。
“陸先生哪里話,一成足矣?!?p> “是極是極,一成我等已是占了天大的便宜,是該知足。”
陸宇深知無奸不商,跟這幫油滑的家伙討價還價,最后吃虧的還是自己,這才直接搬出井縣尊。
這不,效果立竿見影。
一番吹捧后,陸宇便跟幾人當(dāng)場簽下文書,將幾人送了出去。
呂春秋站在門口,未曾想到此行竟然如此順利,他瞧著手中的文書,又轉(zhuǎn)頭看向同樣有些愣神的酒樓掌柜,小聲嘟囔道。
“此行如此順利,該不會是陸先生一早便知道我等要來吧?”
話音剛落,眾人愣在原地。
一個胖掌柜深吸一口氣,嘆息道。
“都道是陸家這贅婿是個傻子,不曾想,陸先生才是真?zhèn)€深藏不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