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好久不見
李逸回到客棧,神念一掃,見三人無恙便又收了回來。
坐在榻上,李逸開始查看起那妖媚女子的記憶,被他用迷魂大法抽取了一部分,但不敢抽太多,怕一用力她的元神就崩壞了。
四十年前,關(guān)外狼族同盟西域諸國南下,兵力高達(dá)百萬之眾,邊關(guān)烽火一路燒到了燕云十六州。
東海之畔又有扶桑賊寇掠奪邊境,南疆大軍鎮(zhèn)守邊關(guān),提防萬妖之國的入侵。
這是敵人精心謀劃的布局,以四面戰(zhàn)場來分割大玄王朝的實力。
九霄龍吟驚天變,大玄王朝老祖祭出鎮(zhèn)國神器,以許下某種承諾的代價廣邀江湖絕頂共赴國難。
八大門派派遣精英弟子趕赴邊關(guān),武林名宿隨皇室老祖北上御敵,戰(zhàn)爭持續(xù)了三年之久才得以平息。
勝利的代價是慘痛的。
大玄八十萬精銳十不存一,曾經(jīng)鎮(zhèn)壓天下的玄甲鐵騎更是幾乎全軍覆沒。
皇朝老祖重傷而歸,辛得以鎮(zhèn)國神器溫養(yǎng)保住了一條命。
大玄以犧牲整個盛世的代價將關(guān)外狼族的脊梁打斷,致使一甲子內(nèi)是沒有了南下的心思。
大玄的高手殺進(jìn)西域,所過千里一屠殆盡。可惜那扶桑賊寇將大玄沿海洗劫一空后,仰仗海上便利逃出生天。
至此玄國力日漸逐漸衰弱。
但各大江湖門派卻因皇朝老祖許下的承諾,獲得大量的資源而逐漸勢大,時至今日已經(jīng)尾大不掉的局面。
將過往風(fēng)云匆匆看過,李逸一時心里不知做何感想,只是五味雜陳。
當(dāng)年大玄國力何其盛也,也曾壓得江湖抬不起頭來,如今國力衰弱,加上先皇駕崩,朝廷中權(quán)力的爭奪內(nèi)耗之下,使得江湖勢力乘勝而起,如今已尾大不掉。
四十年滄海桑田,變化實在太大了。
李逸正陷入記憶中時,門外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在月光下顯現(xiàn)出輪廓。
“門外是哪里的朋友?站在老夫門外所為何事?”
門外的人影動了動,動作似乎是在抱拳行禮,只聽道:“在下奉我家大人的命令,來送先生一場富貴?!?p> 富貴?
李逸眉毛挑了挑,問道:“你家大人是誰?居然有這么大口氣?!闭f著,李逸臉上露出殺氣,準(zhǔn)備出手了解了這人性命。
那人又道:“我家知曉先生武功高強,便有了愛才之心,只要先生答應(yīng),我家大人便雙手將榮華富貴送到先生手里,絕不食言?!?p> 李逸抬起的劍指頓了頓,眼中殺意收斂,道:“好說,但我要見你家大人,看看他是否有這個實力能說出這種話?!?p> 那人像是松了口氣一樣,門外那人緩緩將袖子里的暗器收起,道:“在下此次前來正是想邀請先生府上一敘,請先生隨我來。”
李逸應(yīng)下,動用神念看了看云蘿三人的狀況,見一切無恙后便準(zhǔn)備起身隨那人離開。
以他的武功,如果這里突發(fā)狀況,幾乎轉(zhuǎn)息之間就能回來,所以李逸這才放心離去。
出門,一個頭戴冠巾的漢子畢恭畢敬的站在門外等著李逸。
李逸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袖子里的暗器可要放好,小心傷到自己哦年輕人。”
聽罷,那人神色一凝,心頭驚懼無比,冒出一身冷汗。
他怎么知道我身上藏著暗器。
莫非剛才…
他越想越怕,對李逸的態(tài)度愈發(fā)的恭敬起來。
惹不起。
…
“鐺——”
打更人的銅鑼聲傳來。
已經(jīng)五更天了。
李逸被帶著走著,一路來到一處氣派的府邸。
朱紅的大門上寫著鐵鉤銀畫的兩個大字——陳府。
李逸眼神動了動,想起了四十年前那個正直一心為民的縣令陳云生。
如果他還在,嶺南縣或許也不會是這個樣子吧…李逸心里想道,抬腳跟著那人進(jìn)了府邸內(nèi)。
一條長廊直通內(nèi)院,李逸在上面走過,兩邊站著的是全副武裝的士兵。
李逸略帶譏諷地說道:“沒想到你家主人也有舞刀弄槍的愛好?!?p> 那漢子臉上此刻卻沒有了剛才客棧里的小心翼翼,似乎有了幾分底氣,道:“先生莫怪,這也是我家主人的待客之道,習(xí)慣就好?!?p> “院子里弄些刀斧手也算待客之道?!崩钜萼托σ宦暎敛辉谝獾淖呦騼?nèi)院。
院中涼亭一座。
一個頭戴青冠的中年男子正坐在石椅上飲茶,身旁一個羽扇綸巾,瘦如財狼,須長讓鼠的男子與他對坐。
見李逸進(jìn)來,一旁的侍衛(wèi)大聲呵斥道:“大膽刁民,膽敢見官不跪。”
李逸冷冷的看了一眼,冷哼一聲,從袖子里掏出一塊金牌,道:“老夫李逸,乃永貞十年探花,曾位居二品,先皇御賜金牌,可見官不跪。”
拿金牌上,赫然寫著“無憂”二字,背面確是龍飛鳳舞的“如朕親臨”的字樣。
當(dāng)年李逸深受先皇寵信,他辭官歸隱時先皇賜他一塊金牌,上面寫著李逸的表字,怕他受累挨餓,故賜下這塊可以在大玄境內(nèi)白吃白喝的金牌。
見狀,那侍衛(wèi)臉色一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李逸冷漠的目光看向涼亭的二人。
那羽扇綸巾的儒士見狀,跟著俯身參拜,但那中年男子卻一動不動的坐在那里。
李逸緩緩向那涼亭走去,走到那中年男子的身前,看著他的臉,眼神泛起冰冷的寒光。
“陳云生,好久不見?!?p> 那中年男子抬起頭來,那張臉與李逸記憶中的相貌逐漸重合。
陳云生輕笑著,臉上露出溫潤的微笑,站起來拱手道:“老哥哥,好久不見。不過我已經(jīng)不叫陳云生了,我叫陳興鵬?!?p> 李逸淡然自若的坐下,臉上看不出喜怒的問道:“陳大人,深夜叫我過來,所謂何事?”
陳興鵬笑著為李逸斟茶,笑道:“老哥哥,你我四十年不見,一見面就要說這種不合時宜的話,未免讓別人說我涼薄,不念舊情呢?!?p> 茶香四溢,但李逸卻沒有心思喝。
“你我的情分早就斷了,何必再惺惺作態(tài)?!?p> 陳興鵬端茶的動作一滯,笑著將茶杯放下,臉色瞬間冷了下來:“我希望老哥哥能將云蘿郡主還有那兩個人交出來,不要讓弟弟難做?!?p> 李逸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著他的眼睛直視道:“難做?”
“那就不要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