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帶著教皇殿眾人來到供奉殿內(nèi),今天應(yīng)是這武魂殿最熱鬧的一天,也是人來的最齊的一天。
供奉殿很寬敞,此刻在中間置放有一天使雕紋的長條餐桌,占據(jù)了大殿三分之一的位置。千道流在長桌中央對面而坐,俯身聽著千仞雪喋喋不休的話語,時不時放生大笑,其余六大供奉列坐于兩側(cè),有說有笑,聊著常事,輕松嫻淡,就如同一普通家宴一般。
人逢喜事精神爽,千道流臉上的紅光從未暗淡過。
“小雪,還記得我不?”金鱷斗羅難得笑道。
“當(dāng)然記得,金爺爺?!鼻ж鹧┨鹛鹫f道。
聽到滿意的答復(fù),金鱷斗羅大感高興。
“還真沒白疼你這個丫頭,來,這是金爺爺送給你的禮物。”金鱷斗羅從懷中取出一個禮盒。
老年人不懂少女心性,因此盒子非常破舊,但卻透露出一種古樸悠久的氣息。
千仞雪小心的接過盒子,生怕一個拿不穩(wěn)摔壞了,盒子是滑蓋,輕輕滑過,縫隙中流露縷縷幽光。
“老金,你這是干什么,拿回去!”千道流歪過頭看著盒中的物品,嚴(yán)厲說道。
千仞雪不明所以,只見千道流神情嚴(yán)肅當(dāng)下不敢再接。
金鱷斗羅擺了擺手,“這個東西于我已經(jīng)無用,98級或許是我的歸宿,我何必再浪費(fèi)此等寶物,再者就算我服用了這株藥草突破到99級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的?!?p> 頓了一會兒。
“小雪天賦不輸于其母親,日后定是能夠繼承神位,我這個老骨頭倒不如推波助瀾,讓小雪早點(diǎn)成長起來?!苯瘅{斗羅一口喝下手中的酒,無所謂的說著。
千仞雪緊緊握住手中的盒子向千道流投去不知所措的目光。
“這株草名為七幻藏紅花,是我早年和老金他們出去游歷時在一片不知名字的大陸上獲得的,那是一個神殿,深埋在巖漿底下,一火晶石貫穿整個神殿和巖漿,露出巖漿部分上結(jié)有此花,此物無風(fēng)而動,每一次搖曳便噴出晶狀粉末,邪氣可誘人心魔,我等皆差點(diǎn)死于此,唯有老金將其取下,將近100年溫養(yǎng),邪性已經(jīng)除去?!鼻У懒骰貞浟艘环?,想起往事,聲音有點(diǎn)沙啞。
聽著千道流的話,千仞雪心中越發(fā)沉重,更加感動,她是整個供奉殿的希望,爺爺無法繼承天使神神位,將所有期望均壓在自己身上。
看著眾人投來的目光,她從未有過一刻覺得身上的擔(dān)子這么重。
“謝謝各位叔叔和姑姑,我千仞雪一定不會辜負(fù)大家的期望。”千仞雪鄭重的承諾著。
“行了,小雪丫頭,搞那么沉重干嘛,大哥和二哥也真是的,翻這些陳年舊事?!弊弦簧倥拥呐诱f道,此女子有著嬌俏的容顏,動人的白皙嬌顏兩側(cè),各有四道碧綠色的魔紋,一頭墨綠色長發(fā)披散在身后,但其皮膚卻如同冰雪一般潔白,碧發(fā)搭在肩上,視覺上的差異更顯皮膚的雪白,但其皮下若細(xì)察可見隱隱有碧光流轉(zhuǎn)。
“嘻嘻,雪姨,你還是那么好看?!鼻ж鹧┩铝送律囝^,轉(zhuǎn)而調(diào)皮說道。
“死丫頭,怎么不夸夸你冰姨。”一銀發(fā)白絨衣的女子捏住千仞雪的耳朵轉(zhuǎn)了轉(zhuǎn)。
本來嚴(yán)肅的氣氛頃刻間又熱鬧起來。
“各位玩的高興???”一男子的聲音自門外傳來,千道流皺了皺眉,這家伙這么心急?
眾人停下手中動作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投向殿外。
林牧負(fù)手走來,其后跟著比比東和長老殿除鬼魅和獨(dú)孤博以外眾人,林牧也不客氣,坐在長桌與千道流對立面,舉起面前的酒壺自顧自倒了一杯。
“你小子倒自來熟。”千道流沒好氣的說了句。
“那就都坐下吧。”千道流此時發(fā)話。
站著的眾人看了看林牧見其點(diǎn)頭便拉過椅子坐在空座上。
林牧打量著眾位供奉,其中三人讓林牧有點(diǎn)疑惑,有兩個女子一個比一個漂亮,另一個男子生的極其魁梧,面含煞相,一人便是占據(jù)了兩個座位的空間,擠得一旁的圣龍斗羅敢怒不敢言。
“大供奉,這幾位是?”林牧說道。
“那位碧發(fā)的女子是三供奉叫做冰,銀發(fā)女子是四供奉叫做雪,是老夫早年在極北之地遇見的兩位奇女子。那位生的魁梧的男子是我在另一個不知名的地方的一位生死之交,叫象犸?!鼻У懒饕灰恢赋鋈耍瑸榱帜磷鲋忉?。
林牧分別與三人客氣了一番過后便向千道流使了個眼色在其疑惑之下又指了指緊拽著自己衣袍的比比東。
千道流當(dāng)即會意俯身在千仞雪耳邊低語幾句,只見后者眼中掙扎之色隨后邁著不情愿的步伐向側(cè)殿走去。
“東兒去吧,講清楚事情,我相信她會理解你的?!蔽罩缺葨|的白嫩玉手林牧安慰著。
猶豫了一番過后,比比東也便向著側(cè)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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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比東,好久不見?!鼻ж鹧┍硨χ缺葨|說著。
“雪兒?!?p> “你別叫我雪兒!”千仞雪怒聲說道。
看著窗外,沉默良久,比比東苦笑一聲,說道。
“我知道你痛恨我,不妨你聽聽我的故事。”
千仞雪沒有回應(yīng),看著比比東的眼睛示意著她繼續(xù)說下去。
“十多年前,在我還是個天真懵懂女孩的時候,遇到一個男子,他武魂因變異無法突破30級以至于被家族驅(qū)趕,但他勤學(xué)好問,無論有什么艱難,他從沒有停下腳步,我當(dāng)時很同情他,試著去接近他,我發(fā)現(xiàn)他的學(xué)時非常淵博,他溫潤如玉,待人又很和善,對我很是尊重,我在他身上沒有看到其他男子對我的那種目光。”比比東陷入了回憶,搖了搖頭。
“他讀書時我為他掌燈,他疲憊時我便為他整理散亂的資料,他醒時我為他撫平臥榻,但我們一直保持著距離,甚至于從未牽過手,不過我很喜歡這個感覺,直到有一天。”
比比東直直的盯著千仞雪的眼睛。
“直到有一天!一個讓我痛恨一生的男人徹底毀了我!我信任他如父親一般,我向他表明我與那個人的戀情,本以為他會高興,結(jié)果他囚禁了我,讓我徹底斷了與那個人的關(guān)系否則就殺了他,我按照他的做了,結(jié)果”比比東癲狂說著,最后竟是哽咽出聲。
“結(jié)果他占有了我,他占有我了我!讓我在密室過了三個月生不如死的日子,我想死死不了,直到懷上了你?!闭f完過后,比比東如同抽去了所有力氣一般,癱軟在地,埋著頭大聲哭泣著。
聽著比比東的陳述,千仞雪驚訝的合不攏嘴,連連后退,直到后背抵在生硬的墻壁上傳來痛楚,她才回過神來。
“所以,你殺了他,我的父親?!?p> “沒錯,他該死!我恨不得殺他一萬次!當(dāng)我遇見小牧?xí)r我才醒悟我對玉小剛不是愛或者達(dá)不到愛,我遇見了小牧,我最愛的男人,在初見他時我便怦然心動,當(dāng)我真正想把自己交付與他時,我卻已經(jīng)不是干凈的身體,我好恨??!我恨千尋疾!我恨你們千家!”教皇的皇冠因劇烈的動作掉落在地,如瀑的紫發(fā)帶著淚水黏在皮膚上,這一刻沒有教皇,只有遍體鱗傷的女孩比比東。
“對,對不起?!鼻ж鹧┯泻芏嘣捪胝f,但話到嘴邊卻是沒了聲音。
“雪兒,對不起,我不該將上一輩的仇恨強(qiáng)加在你的身上,我不是一個好媽媽。嗚嗚嗚”比比東抱著膝蓋埋頭哭泣著。
“媽,媽媽。沒關(guān)系的”千仞雪坐在地上,摟住比比東的肩膀,任其如孩童一樣哭泣著。
看到這一幕,林牧轉(zhuǎn)身離開,這事過后想必比比東心中的巨石能減輕不少。
但想到比比東的話,林牧為這個傻女人很是心疼,我在乎的是你,不是那層膜,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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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們兩姐妹該走了。”冰開頭說道。
“這么快嗎?”千道流起身急忙問道。
“我們二人渡劫失敗早已經(jīng)是身受重傷,因此我們不得不回去沉睡了,這一別不知該有多少年?!?p> 千道流聽罷,沉默良久隨即笑了一笑。
“無妨,有一段回憶就行,以前和你們姐妹兩四處闖蕩那三十年是我一生中除了與小雪最重要的時光了?!鼻У懒鳑]有兒女姿態(tài),活了100多年了分分合合再正常不過。
隨即又說道。
“或許,等你們兩姐妹蘇醒了,我的墳頭草恐怕都換了不下數(shù)十輪了?!?p> 兩姐妹抹去淚水,對著他翻了翻白眼,隨即捂嘴笑著。
“大哥,差點(diǎn)搞忘了,那個神殿應(yīng)是火神神殿,殿內(nèi)的圖畫我當(dāng)時沒有想起來,也是最近才找資料看到,小雪天資聰慧,或許可以有個雙神位也說不定?!?p> 千道流低頭沉思一會兒。
這時其他供奉紛紛走了出來,兩女最后在他們臉上一一掃過,直到眾人的臉深深刻在她們的記憶中后才抱拳告別。
“一別不知何時再能相見,各位,珍重!”
“珍重!”
待兩女走后,一個粗獷如鐘的聲音打斷了幾人的思緒。
“大哥,我也該走了。我此次來斗羅大陸已經(jīng)有兩年了,是時候該回去了?!毕筢镎f道。
“兄弟,千萬保重?!北娙硕贾老筢镞@一回去意味著什么。
“哈哈。放心,我還是有把握的!”象犸拍了拍肌肉鼓得很高的胸膛,爽朗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