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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虎幫駐地。
路寧踏入張志虎的書房內,眼角瞥向地上殘留的碎紙,似乎是一本書本撕成無數片。
“路先生,小兒頑劣,最不喜歡的就是讀書?!睆堉净⒄f起兒子,也是滿臉苦色,他能夠鎮(zhèn)壓一切,唯獨鎮(zhèn)不了這個混世魔王。
“沒事,小孩子都是這樣,長大一些就好了?!甭穼幮α诵?,勸慰道。
“路先生先坐!”
張志虎站起身來,整個人虎背熊腰,就好像這間房子少造了一部分空間。
兩人來到一邊,泡茶這種細活張志虎不會,所以兩個人就是光喝水。
“魏福那邊還是那樣子嗎?”張志虎先是詢問道,他可不像外界所說的慫了,而是一直在盯著魏福,謀而后動。
主要是一旦張志虎出手,事情鬧大之后,味精的配方落入誰手可就不一定了!
這個鍋,張志虎不想背,他更想做那只黃雀!
“還是跟以往一樣,自從顧陽下山追擊雷莊之后,就再也沒有見到他們有大動作了?!甭穼幚侠蠈崒嵉貐R報道。
“不知道清風武館知道顧陽偷學了清風腿,他們會有什么反應?”張志虎喃喃道。
“恐怕不會有太大的反應,清風武館是開門做生意的,雙方私下很快就能夠達成和解?!甭穼帗u了搖頭,這點東西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那就繼續(xù)看看。”張志虎說道。
“幫主大人英明,最近魏福動作大了很多,說明他要加大味精的產量,甚至開始供應其他城池,這必然會引起各大家族的反應,魏福不會沒有破綻的?!甭穼幏Q贊道,順便把自己的想法暗示給張志虎。
“路先生倒是有所不知。”張志虎露出了一絲微笑,得意地看向路寧,“魏福可是瞄準了城主府那位進來的關鍵節(jié)點,各大家族現在可沒有心思顧及他!”
“是嘛,還是幫主大人看的更遠!”路寧繼續(xù)吹捧道。
“說到城主府的那一位,現在那邊傳來了消息,讓我們各大幫派集合,襲殺新城主!”張志虎炫了一番優(yōu)越感,又轉向了正事。
路寧聞言,立刻陷入思索之中。
“路先生?”張志虎低聲詢問道。
“不知幫主大人認為那邊是何用意?”路寧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
“當然是對新城主不爽,想要殺了他啊!”張志虎直接說道,“不對,應該是她,好想來的還是一個小姑娘!”
“是兩個小姑娘?!甭穼幖m正道,“但延林城的城主都是由仙師擔任,幫主大人覺得憑我們的實力,能夠當街襲殺仙師嗎?”
“倒也不是不可以?!睆堉净⒋蟠筮诌值卣f道,他對于自己的實力還是有點自信的。
“但那邊可不知道幫主大人的實力,與當年相比,不僅沒有氣血衰敗,反而進步了許多。”路寧吹捧了一番,“既然如此,他們肯定知道結果,只有失敗一種可能!”
“這倒是!”
張志虎點了點頭。
“既然注定失敗,為什么那邊還要這么做呢?”路寧又反問道。
“這一招我看過,叫做借刀殺人,但刀殺不了人,那么做這件事情就是……”
張志虎思索了一番,臉色嚴肅地吐出了兩個字:
“棄刀!”
張志虎依舊有些不可置信:“各大幫派和我們一樣,或多或少與內城的各大家族有所聯(lián)結,他們說棄就能棄的嗎?”
路寧沒有正面回答張志虎的問題。
而是問出了一個看似毫不相干的問題:“但如果一件東西注定要被丟掉,您是要死死地握住,還是最后利用它一次?”
“路先生的意思是,新城主要從幫派下手,各大家族決定最后利用我們一次,這你是怎么知道的?”張志虎疑惑地看向路寧。
“任何事情都有邏輯所在,只要洞曉了邏輯,自然就能夠分析出我們無法掌握的消息?!甭穼幱迫蛔缘玫鼗氐溃耙粋€家族的動作可能反常,但不可能所有家族都在反常,很顯然他們是把我們當做棄子了!”
“自古以來,延林城都是家族和幫派共治……”張志虎依舊有些不可置信。
“新城主沒來之前,學院就被撤銷了胎息法的教學,其他城池也在推行這項政策。
胎息法的教學可是傳承了上千年的規(guī)矩,都能夠被輕易廢除。
幫派與學院相比,幫主大人認為哪個更自古以來?”
路寧一臉自信地說道,現在就差手中有一把扇子了。
“那個小妞真狠??!”張志虎罵罵咧咧地說道。
“人家是仙師,說不定……”路寧幽幽地說道。
“既然如此,我們不能掉入這個陷阱之中?!睆堉净㈤_始思索起來,“去還是得去,但我們可以參與謀劃,最后真正出手的那天卻可以不去?!?p> “幫主大人英明!”
路寧笑著點了點頭,張志虎的這一招已經有了他七分功底了。
“不過各大家族這么做,又有什么好處呢?”張志虎還是不解,為什么事情會有這么大的變化。
“各大家族這一招是一箭雙雕?!甭穼幙焖俚鼗氐?,“他們安排了各大幫派襲殺,自然也會有所應對,就能夠形成一種他們對新城主忠心耿耿的形象
其次,他們主動斷臂求生,自然能夠在新城主心中獲得更高的分數,避免被新城主輕易清算。
一內一外,面子里子都顧到了!”
“路先生,你覺得這是不是我們的一個機會?”張志虎雙眼放光,詢問道。
“自然如此!延林城千年未見的大變局,幫主大人若是乘風而起,必然能夠開創(chuàng)一個新家族!”路寧立刻吹捧道。
“哈哈哈!”
張志虎高興起來。
開創(chuàng)一個家族是他一生的執(zhí)念。
路寧的這番話可謂是撓到了他心的癢癢處,令他非常的愉悅。
兩個人一直聊著,聊到了深夜,隨后路寧才離開了張志虎的書房。
走在月色之下,路寧抬起頭來,望著皎潔的月光,雙眸凝了凝,立刻低下頭來,掩飾著發(fā)紅的瞳孔。
路寧快步回到房中,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紙。
“改革稅制、登記黃冊,姜家這幾招可謂是打在了幫派的七寸上,也不知道他們這么一個世家,怎么突然這么看重凡人了?”
路寧邊喃喃道,邊將紙燒成了灰燼,并且撒落于花園之中,再無任何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