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沒什么好想的。
“三手”本就有尋一個幫手的想法,而徐林凝氣期的修為,又剛好符合他的要求。
之前之所以猶豫,只是因為對徐林散身份的不信任。
后來又因為徐林的突然闖入,加上小道童生死未卜,所以讓“三手”對徐林產(chǎn)生敵意,使得他對徐林的不信任感進(jìn)一步加深。
可現(xiàn)在徐林一頓分析,讓“三手”基本確定小道童安然無恙,如此一來,兩人之間最大的隔閡已經(jīng)消失。
而且徐林既然已經(jīng)知曉傳承之事,別看其現(xiàn)在似乎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可如果“三手”一旦強(qiáng)硬拒絕,徐林也非善男信女,有的是方法和手段!
“三手”為人本就機(jī)靈,而且徐林在之前和他的兩次見面中,也沒有給他留下不好的印象,在小道童言語里,貌似白水道人也對其頗為推崇。
如此種種條件累加起來,讓“三手”只是稍加考量,便點頭道:“既然‘玄星’道友都已說到這種程度,若我再婆婆媽媽,未免太過不識好歹,只要道友能幫我破掉傳承之地的禁制,而傳承中又有破開靈竅之法,我愿意與道友分享,就算沒有,也可以讓道友在傳承之地中任選一樣物品。”
他后面還加了一個條件,看似吃了點小虧,實則為自己上了一層保險,讓得徐林就算最后沒有得到開竅秘法,也不至于翻臉。
徐林點頭,對“三手”識實務(wù)的表現(xiàn)很是滿意,否則徐林將不得不使用強(qiáng)硬手段,到時候不說對方心懷怨懟,不知會暗中使什么絆子,而且更是浪費大家的時間。
“那么,就請‘三手’道友仔細(xì)講講那傳承之地的事吧?!毙炝值?。
事情差不多已經(jīng)定了下來,“三手”也不再扭捏,整理了一下思緒,便開始向徐林講述起傳承之地的事。
“事情要從兩年說起……”
“那個時候我和溫良都還是乞兒,除了討飯之外,便是以干些偷雞摸狗的事情謀生。那天我們倆物色到了一只肥羊,一眼就看出他衣袍腰際的位置有一個內(nèi)縫的口袋,于是我讓溫良去吸引那頭肥羊的注意,我自己則繞到他身后,偷偷用小刀將他衣袍劃開,將里面的東西偷了出來?!?p> 從“三手”這個代號,其實也能猜出他以前干過類似行當(dāng),此時由他自己說出來,更是繪聲繪色。
“我倆回家一看,卻發(fā)現(xiàn)那東西竟是一塊黑不溜秋的令牌,也不知有什么作用,賣也賣不出去,吃也不能吃,我們兩個頓時大感無趣,覺得虧大了?!?p> 說是這樣說,但“三手”表情卻沒有多少失望之意,足以可見,之后定是還有反轉(zhuǎn),這令牌應(yīng)該不簡單,很可能正是與那傳承之地有關(guān),否則他也不會花這么多唇舌來描述。
徐林并未打斷“三手”,聽他繼續(xù)道:“在這之后不久,溫良便被白水道長收為弟子,那令牌也就歸我一人所有了?!?p> 他雙眼一亮:“也是機(jī)緣巧合,溫良從白水道長那里習(xí)得修行之法,雖說礙于宗規(guī),他無法將功法傳授于我,但卻教了我一些打坐練氣的竅門,我依之修行,還真練出了一縷真氣!”
“在這縷真氣出現(xiàn)的瞬間,那塊令牌異變突生,將真氣吞噬而去,而我也憑此與令牌建立起了聯(lián)系,被帶到了傳承之地?!?p> 說到這里,“三手”的表情看起來還是頗為慶幸的。
“傳承之地共有兩道關(guān)卡,第一道關(guān)卡合我和溫良二人之力,倒也容易破去,關(guān)卡之后,是一本普通的修仙功法,不過只有到凝氣期的部分,需要通過第二道關(guān)卡,才能得到真正的傳承,其中自然包括開竅及之后的內(nèi)容?!?p> 對傳承之地,“三手”也沒有太過具體描述,只是說了一個大概,讓徐林稍有了解,能夠確定他并非信口胡謅便足矣。
徐林對“三手”的經(jīng)歷頗感新奇,卻不覺得意外。
古往今來,不知出現(xiàn)過多少修行者,類似的傳承之地多不勝數(shù),“三手”能夠碰到,是他自己的機(jī)緣。
不過徐林也從對方的描述中,聽出了一點不對勁的地方。
接下來二人很可能就要一同行動,徐林可不希望對方有什么隱瞞,于是直接問道:“既然如此,你們兩個只要安心修習(xí),等到順理成章突破至凝氣期就好了,為何要急于尋到一個幫手呢?”
徐林不相信他們兩個連這點時間也等不了。
“這本來也是那位留下傳承的前輩設(shè)立關(guān)卡的目的?!比謬@氣道,“可惜那位前輩他自己也沒有想到,他建立這傳承之地的時間太過久遠(yuǎn),前半部分的禁制被外力破壞掉了一些,那門到凝氣期的功法也連帶受到影響,變得殘缺不全,我憑此根本就難以進(jìn)入凝氣期?!?p> 那你還挺倒霉的……徐林問道:“那溫良呢?”
反正只要通過考驗,以他們二人的關(guān)系,誰得到傳承都一樣。
“三手”滿臉無奈道:“再過不久就是玄火宗的收徒大典,溫良從此以后就會去玄火宗修行,不得允準(zhǔn),是不許隨意下山的?!?p> 徐林了然,又問道:“按你所說,你們并未得見完整功法的內(nèi)容,而且這位前輩留下傳承的時間又已非常久遠(yuǎn),你們又是如何得知,其中的開竅之法是今法而非古法呢?”徐林自己都覺得自己問題太多了,可偏偏這些還非得先問清楚不可。
“三手”道:“時間久遠(yuǎn)只是對我們來說,實則只是百數(shù)年而已?!?p> “而這位留下傳承的前輩,是原靈岳派的一位太上長老,只是因為宗門沒落,又遭逢大變,所以才只是匆匆留下傳承……他們正道聯(lián)盟皆是同氣連枝,所以我和溫良猜測,完整傳承中擁有開竅秘法的幾率非常大?!彼悼戳诵炝忠谎郏鐚嵉溃骸爱?dāng)然,這畢竟只是猜測,沒有十成十的把握?!?p> “這點風(fēng)險我還是可以承擔(dān)的……”
徐林點頭,話說一半,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低喝一聲:“等等!”
從其語氣判斷,若是他能正常做出表情,現(xiàn)在臉色一定非常難看。
“怎么了?”“三手”不明所以。
“你說的那傳承之地,應(yīng)該不在臥江鎮(zhèn)吧?若是就在鎮(zhèn)上的話,不可能不被玄火觀發(fā)現(xiàn)?!毙炝殖谅暤?。
他身上被玄火宗那位展前輩做了手腳,根本無法離開臥江鎮(zhèn)!
之前他一門心思放在開竅秘法上,根本沒想這么多,現(xiàn)在反應(yīng)過來,頓時像吃了死蒼蠅一樣惡心。
好在“三手”的回答,讓徐林有了柳暗花明之感。
“的確不在臥江鎮(zhèn),具體在何方我也不知道,我是通過傳送陣來往兩地的?!薄叭帧钡?。
“你說傳送陣?”
“是的?!薄叭帧秉c頭,“那枚令牌其實就是一個微縮版的陣盤,上面銘刻了一個簡易的傳送陣,只要留下坐標(biāo),就能在傳承之地和坐標(biāo)之間隨意來去。”
“‘玄星’道友莫不是有什么不方便?”他有些不安地問道。
和徐林一同去傳承之地的事,已差不多定了下來,若徐林這個時候發(fā)生什么意外,那“三手”也定然是大受打擊。
“方便!呵呵,實在是太方便了!”
徐林在心里狂喜,表面卻是皮笑肉不笑。
他身上被做了手腳,無法自己離開臥江鎮(zhèn),那如果借助傳送陣呢?
徐林不敢確定,但想來機(jī)會應(yīng)該非常大。
“我們何時出發(fā)?”徐林迫不及待問道。
“這個……還望‘玄星’道友不要怪罪,我得先確定了溫良的安危再說?!边@是兩人能夠合作最基本的條件。
“修道路上,能有如此好友相互扶持,不得不說是一件幸事。”徐林也不由感慨,點頭道:“剛好我也要做些準(zhǔn)備,明日午時我再來此尋你如何?”
若真能憑著傳送陣離開臥江鎮(zhèn),那他自然便不會再回來,的確需要時間收拾一下。
“三手”沒有意見。
兩人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