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試煉開始
葛宇緊緊抱著張謀贈予的那頁道紋,興沖沖地返回了草棚。
他迫不及待地要把斜月三星爐造出來。
張謀并未遠送,風雷欺天陣的威能已經(jīng)日益穩(wěn)定了,他要在試煉開始之前,留出足夠的時間,把太上感應(yīng)吃透。
張謀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盤膝坐下,雙眼緊閉,默誦太上感應(yīng)經(jīng)文。
這太上感應(yīng)經(jīng)文很短,也并不晦澀,可威能卻是不同尋常。
張謀內(nèi)觀己身,讓神識穿行于希夷之域,漫步于五臟之間。
很快,張謀便感到身前有了一點微弱的光,這不是自然界直觀的天光,而是一種更抽象的光。
是各種屬性的靈氣顆粒,相互碰撞糾纏的光。
漸漸地,整片感應(yīng)世界都亮了起來,混沌迷霧被光芒驅(qū)散,無數(shù)紛亂的光絲游走,在虛空中交織出各異的形狀。
張謀能在這個感應(yīng)世界中,清晰地看到不同的道修之氣。
或強、或弱、或激昂、或怠惰,或青翠欲滴,或漆黑如墨。
這些表現(xiàn)不一的氣息,不但受到道修性格的影響,更與道象屬性息息相關(guān)。
此外,感應(yīng)世界之中,還能看見各不相同靈獸妖氣、靈兵煞氣以及靈材藥氣。
甚至,他還能感知到深埋在腳下土地中的累累骸骨。
那是百多年來,陸續(xù)在大小礦難中死去的礦工,礦場廢棄了,他們卻依然埋在這里。
可以說,太上感應(yīng)心法一旦運轉(zhuǎn),通過神識觀察感應(yīng)世界,張謀周圍百尺之內(nèi),一切細節(jié)便都無所遁形。
這時張謀注意到,有一個渾身青氣升騰、隱隱有龍形的身影,正向自己這邊走來。
那人像是在尋覓自己,只是有許多帳篷阻隔,才轉(zhuǎn)了半天都沒有找到。
“李恪師兄,我在這兒!”張謀睜開雙眼,揚聲叫道。
李恪從帳篷后面露出頭,笑道:
“張謀師弟隔著這么多帳篷都能發(fā)現(xiàn)我,看來你這天妖感應(yīng)心法沒白換吶!”
張謀也不解釋,微笑道:
“師兄找我所為何事?”
李恪露出一副賤兮兮的神色,突然釋放是全身氣勁,于背后顯現(xiàn)出一圈圈光燦燦靈氣光環(huán),道:“師弟快數(shù)數(shù),我有幾重境界了?”
“九圈光環(huán)?靈動九重?”
張謀噌地起身,圍著李恪繞了兩圈,不禁嘖嘖稱奇:
“十七歲的靈動九重,在咱們云河道場還是第一個吧!如此資質(zhì)天賦,不說五百道場,便是在外門諸峰子弟中,也罕有能與師兄比肩的?!?p> 李恪聽了張謀的話,終于知道為什么道場里的玄融境師兄,都那么喜歡這位師弟了。
這么會捧人,誰能不愛呢?
李恪收起靈氣光環(huán),得意道:
“師弟最近修行如何?是否需要要師兄指點吶?”
這時,李恪只見張謀背后亦是升起了一圈圈靈力光環(huán)。
“三圈光環(huán)?”
李恪震驚不已,上下打量著張謀,道:
“你果然如左思師叔一般,都是怪胎,掐指算算,現(xiàn)在距離你重返靈動境,也只過了四天吧!
堪破到靈動二重只用了一天時間,而堪破到靈動三重你只用了三天時間,要是這么算,九天之后,你就能到靈動四重了,好可怕……”
可怕個屁……張謀心知李恪話里話外都是在表達震驚,可是這數(shù)學計算,也著實太差點勁了。
按他這等比數(shù)列算法,自己想要堪破到靈動九重,不得等到九年之后??!
張謀用拳頭懟了懟李恪的肩膀,道:
“師兄你專程過來找我,不會只是想顯擺境界吧?”
李恪略顯尷尬地笑道:
“風雷欺天陣已經(jīng)穩(wěn)定了,咱們早點過去,找個好地方,方便稍后搶先下礦坑。”
“這著什么急?”張謀還想再把太上感應(yīng)練得精深一些,所以并不著急。
可是李恪卻按捺不住了,他拽起張謀,邊走邊說道:
“你是不知道啊,這次執(zhí)事們允諾了豐厚的獎勵,哪家道場弟子先找到那尊擴散仙癥的仙靈,哪家道場就能得分得更多的資源,所以為了云河道場的發(fā)展,咱倆可得積極點?!?p> 張謀看著李恪的側(cè)影,心中暗道:“李恪為了道場發(fā)展的這般熱情,真有點忠不顧身的味道!”
礦坑周圍已經(jīng)圍攏了許多人,都在仰頭關(guān)注著風雷欺天陣上仍在凝聚的最后一道劫雷。
只要這道劫雷落下,試煉便可以開始了。
云河道場來了許多人,為了爭奪礦場里的大貨,李淵把全部十六位靈動境弟子都叫過來了。
張謀一路打著招呼,最后在稍稍靠外圍的地方定住了腳步。
礦坑周圍聚集了各大道場的弟子,但并非所有人都像云河道場眾人這般,對礦場里的大貨感興趣。
比如葛宇坐在人群中,看都不看礦坑一眼,仍然兀自癡迷地調(diào)制這道紋心火。
比如東方朔仍到處到處亂竄,逢人便要握手,然后袖里吞金地交易著不上檔次商品。
比如尊盧道場的盧笙,仍是見人就自我介紹,然后詢問對方是否有興趣切磋一二。
再比如,這雪原上的陣陣香風……
就在張謀徐徐掃視全場之時,盧摯追著一輛香車由遠及近。
“姐姐,你可憐可憐我吧!”
“你追啊!追上我就可憐可憐你……”
香車駛到張謀近前時,突然剎住了車輪,車上坐著一個嫵媚妖嬈的女子,正笑盈盈地看著張謀。
張謀見那女子拱起了雙手,還道對方是要感謝自己幫忙鍛造風鈴,便也是拱手想要還禮。
豈料那女子開口卻并未說出感謝的話,而是有些警告意味道:
“師弟,小心盧摯!”
然后不等張謀反應(yīng),那女子又是換上一臉的笑意,駕車離去了。
這時盧摯也恰好追至,向張謀問道:
“姐姐跟你說了什么?”
張謀面不改色,挑眉道:“她說風鈴很好,說謝謝我!”
“那便好,回見!”盧摯似乎終于放心下來,邁開步子,便又去追尋香車。
張謀面色凝重起來,心中不住地盤算:
“那位姐姐不像在說假話,除了幫忙鍛造風鈴的交情,我們并無瓜葛,她不至于騙我,可是她讓我小心盧摯又是什么意思?”
“盧摯除了到處薅羊毛這一條,好像風評并不算差,除非風雷欺天陣落成時,他是故意接近我們,可是他又能有什么企圖?”
線索不足,張謀推理了半天,只覺得一陣頭大。
“算了,不想那么多,在礦洞里小心些便是了!”
這時,風雷欺天陣上最后一道劫雷轟然落下,試煉開始了。
眾人爭先恐后地飛身落入礦場,張謀亦是緊跟師兄弟,向著最大的礦洞而去。
可就在他剛剛踏入礦洞,視線被礦洞石壁遮擋前的一剎那,張謀通過太上感應(yīng),敏銳地捕捉到了盧摯看過來的目光。
那目光中,充滿了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