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霞身影一閃，就到了一名男子身后。
她抬起纖細的玉手就是落下。
剎那之間，男子整個人就被從右肩，到左胸，切成了兩半。
人體內(nèi)的最堅硬骨頭，在那只白皙的小手面前，猶如豆腐渣一般，起不了任何阻攔的作用。
寧淵看著一愣。
因為他也沒看清楚，那名男子就被分成了兩半。
下一刻，少年只看見一道殘影，緊隨著又是一陣接一陣的慘叫聲。
這是一場屠殺！
血腥到普通人看了，都會出現(xiàn)心理問題的屠殺！
僅僅只是數(shù)秒之間，待寧淵從愣神中反應(yīng)過來時，之前動手打了他的十幾人，已經(jīng)全都身首異處！
“夠了！”
少年急忙制造。
此時的寧淵怎么都沒想到。
他只是想救一個人??！
怎么就讓李玉霞殺了那么多人！
少女聞言，略微有些不情愿地停下了手。
只見那感受到李玉霞在身后的男子，直接癱軟在地，褲襠全濕，連滾帶爬的離開了此處。
“公子，他們都要殺你了，你為什么還要留著他們？”少女氣得跺腳地問道。
這氣，當(dāng)然不是對寧淵阻住她的氣。
而是她對那群人的氣！
因為剛才沒有殺光，所殘留下的氣。
寧淵沒有回答。
他更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于是少年望向了早已傷痕累累，幾乎沒有力氣說話的男孩。
結(jié)果印入寧淵視野之中的，是一張恐懼得，表情近乎扭曲的可怕臉龐。
這讓少年僵在了原地。
也不知道自己該上去安慰他
“魔…魔鬼，我的…我的家，全…全都完了……”男孩顯得格外絕望與艱難的吐出了幾個字后，完全失去了聲息。
這也不知道是因傷勢而死，還是被之前所發(fā)生的一切，給活活嚇死的。
寧淵沉默不語。
他好心救人，結(jié)果成了魔鬼。
那群差點把男孩打死的人，以及剛才死者的家屬，現(xiàn)在離開后，肯定會去毀了男孩的家。
因為他們打不過寧淵和李玉霞。
只能將怒火宣泄在男孩的家人身上。
而到現(xiàn)在，寧淵也只知道，那群想大人打死這個男孩，是因為他是對真神不虔誠的人。
至于怎么個不虔誠之法，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辦法問了。
所以他的介入，并沒有解決問題，反而讓著一切都變得更復(fù)雜了。
原本只需要男孩被打死，一切就都可以結(jié)束了，哪怕男孩的家人傷心，也可以在時間的沖刷下洗掉。
現(xiàn)如今，寧淵想救的男孩死了。
李玉霞因此殺了那么多人。
那些男人又都是家中的頂梁柱。
這相當(dāng)于毀了十幾個人家。
男孩的家人，也很可能在這些人家的怒火之中，跟著陪葬！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寧淵造成的。
因為他的那一顆善心！
就在這時，一旁的角落，忽然走出了個衣著破爛的青年男子。
男子與男孩很像，可此時他的眼神中充滿著疲憊與絕望。
“你是他的父親？”
寧淵問道。
男子沒有說話，他只是微微點頭。
少年張嘴，想問男孩為什么會被一群大人圍毆，為他為什么不敢站出來，為自己的孩子說話。
然而話到嘴邊，寧淵卻頓住了。
因為現(xiàn)在就算是知道了，又有什么意義？
人已經(jīng)被李玉霞殺了。
男孩也已經(jīng)死了。
男子也沒有說話的意思。
他像是知道這兩個“魔鬼”不會殺他一般，又或者說他已經(jīng)不在意自己的死活了。
于是男子緩步走了上去，將男孩的尸體抱了起來，向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李玉霞此時則是問道：“你剛才就在這附近，為什么不出來保護你的孩子？”
親情，李玉霞無法理解。
可她卻知道，這世上的絕大多數(shù)人，都會保護自己的孩子。
男子回頭看了李玉霞一眼。
“我家里有妻子，老母，還有其他孩子，我護不了他，這是他自己的選擇?！?p> “選擇？選擇什么？你既然護不住，現(xiàn)在又為什么出來幫他收尸？”
李玉霞的美眸中流露出一絲譏諷。
對她而言，殺那么多人，毀那么多家庭，也就如喝水吃飯一樣的平常。
因為無論是李玉霞，還是她的父母，都只是被各自的父母當(dāng)做兵器培養(yǎng)。
出生的目的也只有繼承家族使命。
若非魔女改變了李玉霞，否則此時的她，也只件會為了目的，而不擇手段的武器。
現(xiàn)如今的少女雖然改變了，那也只是在寧淵面前改變了。
她會在意自己的貞潔，會在意寧淵對自己的看法，可卻不會在意其他人的性命和其他人的家庭。
男子聽后也沉默了。
哪怕是面對李玉霞的譏諷，他也生不起怒意。
因為他家里面的所有人一定會死。
他的心，也已經(jīng)死了。
現(xiàn)在的男子，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就這樣過了良久，男子終究還是開口道：“他的選擇是不信仰真神，他的選擇是讓我回去耕種?！?p> “他的選擇是，在神廟里說，真神并不會注視到他們，他們只有靠自己，才能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p> 說罷，男子離開了。
他沒有對這個毀掉他家庭的人發(fā)怒。
寧淵也沒有挽留。
他之前沒接觸過普通人。
現(xiàn)在看來，在這東林國，不信仰所謂的護國真神，那就是錯！
可就算是信仰那所謂的護國真神，寧淵也沒見到那群人的生活，過得有多好。
一個個依舊瘦得跟個皮包骨頭似的。
這時，李玉霞像是看出了寧淵的難受一般，她抱著少年的手臂，安慰道：“公子，這一切都是東林邪神的錯！”
“若是沒有東林邪神，他們也不會這樣，不會想著獲得神印一步登天，不會想著信神，比努力強！”
寧淵聽著一愣。
腦海中似乎有一道靈光閃過。
轉(zhuǎn)瞬間，他明白了這群人為什么會這樣。
因為這一切，全都是東林邪神的布局。
其為的不僅僅是獲取信仰，還為的是瓦解底層人民的反抗力！
大范圍的推廣自己的信仰，然后禁止私傳武技，抹去民間反抗的力量，再通過授予虔誠信仰者神印，讓天賦較高的人一步登天。
這也就是使得世間絕大多數(shù)普通人，哪怕過得再困苦，也會信仰真神，甚至是越困苦，才越會信仰護國真神。
期盼著獲得神印，那一步登天的機會。
想到此處，寧淵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剛才的他確實是害了男孩一家。
因為那根本就是武力，乃至根本就不是講道理，能夠解決的事情。
這一切，都源于護國真神對世人的控制。
當(dāng)然，若是換個比方，就好比彩票。
可彩票全憑運氣，而這個卻可以通過自己虔誠的信仰，來增加概率。
直至感動那個禍亂皇宮的護國真神。
或者等自己家里面，出現(xiàn)天賦卓絕，且具有虔誠信仰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