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一群人圍在司無風的床前,里面既有熟人,又有陌生的面孔。
歐陽無殤,李珉,白正澤,尋寶,尋常,白雪菱,流影云,美艷妖嬈衣衫華貴的女子以及一名絕世芳華的粗布麻衣的女子。
同時,還有幾道默默無聞的身影站在屋子的各個角落里,大約三四個人左右。
屋中氣氛有些凝滯,一群人不管與司無風相不相識,此刻,都無一不在為他擔憂著。
李珉一雙眼睛充血般的紅,手掌攥得緊緊的。
他在拼命地壓抑著心中的怒火和內(nèi)心的痛苦,努力平復激蕩的心情,不制造出一點聲響。
如此這般,是為了給白正澤創(chuàng)造出一個安靜的環(huán)境,讓他為司無風號脈。
李珉現(xiàn)在恨不得飛去殺了古鶴一行人。
但他找不到對方,同為半步入道境巔峰,當世絕巔,鐵了心要藏,誰也找不到誰。
他感覺自己的力量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般空泛無力。
心里的難過、自責、愧疚更是一股腦的擠在胸腔里,發(fā)泄不得,又像一口淤血堵在喉嚨,進不得吐不得。
這讓他陷于將近失控的邊緣,道心蒙塵,引發(fā)出異象,一個以他為中心大漩渦出現(xiàn)。
雷鳴般的聲響炸開,他身邊的靈力開始暴動,引得周圍人頻頻蹙眉。
他的身體周圍的空中甚至被一身外泄的道痕道意擠的出了音爆聲。
他周圍的人注意到了他的異常,但沒人敢出手,害怕救人不得,反而讓自身靈力被對方高深的道韻吸走。
靈力,天生對道韻身后的人產(chǎn)生親近。
幸好,流影云及時將一只手按在他的臂膀上,自身特有的道痕纏繞著臂膀涌入李珉的身體里,試圖攻擊李珉的身軀。
流影云想借自己的道痕攻擊的特殊方法來喚醒李珉不久前在一位陌生人幫助下領(lǐng)悟的“靜心得意”。
流影云成功了,李珉清醒過來,歉意的看向周圍,以此表達自己的歉意。
“不好意思,我出去走走?!保f完,他一言不發(fā)的悶頭走出去,眼神落寞。
流影云將跟在自己身邊的女徒弟留下,自己跟著李珉出去了,多年朋友,他太清楚對方的性格,必然是找一個沒人的地方狠狠的灌酒和痛痛快快的哭一場。
只是這一次,流影云感覺李珉不是一般的傷心,甚至在心境上有股心如死灰的感覺。
這可不行,此事一旦得不到妥善解決,便會成為將來跨入入道境的心魔,拖延入入道境的時間,更有甚者,可能終其一生都在原地踏步,尤有甚者,退步都有可能。
……
白正澤正在給司無風號脈,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臉色愈發(fā)難看,額頭開始布滿了細密的汗水。
良久,白正澤終于停下號脈,坐在床邊久久地不言不語,沉默好大一會兒。
“怎么樣,白叔叔?!睔W陽無殤見此,急忙問道。
“丫頭,小風,他……他已經(jīng)死了。”
白正澤沉默許久,終是選擇正面回答了這個問題。
歐陽無殤聞言,一下子感覺到,自己心里好像某道防線崩潰,伏在自家公子身體上放聲大哭起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公子吉人自有天相,怎會死了?!睔W陽無殤語無倫次的說道。
突然,她好像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般驚喜,“白叔叔,你看,公子還有心跳,他的體溫還在啊?!保瑲W陽無殤到處亂摸著司無風的身體,口里不知道在說什么,沒有正確的語序。
“蓮兒,你別騙自己了,你也是修道中人,你知道的,修道之人的“身死”和普通人的身死是有區(qū)別的,你要……”
白正澤勸慰著歐陽無殤,說著說著,自己反而嚎啕大哭起來,向門外狂奔離開,大如豆粒的晶瑩眼珠順著臉龐滑落下來。
屋里角落的幾道身影在白老爺子離去后,也悄悄消失了。
屋子里剩余的其他人相視幾眼,也自覺退出去了,把屋子留給了處于痛苦中的歐陽無殤,讓她和自家公子獨處。
……
司無風感覺自己的身體被像一塊布一樣被一股巨力不斷地撕扯著,巨烈的疼痛使得他的痛感處于快要消失的邊緣。
在這劇烈的疼痛刺激下,他的意識變得無比清醒,感知也很靈敏。
他甚至能夠清晰的感應到自己的肌肉、經(jīng)脈的每一絲輕微的波動。
也正因如此,他能感知自己的身體被一股股神秘的游走的能量抽絲剝繭,沖撞,肌肉、經(jīng)脈一絲一絲的分離,破裂,這個過程讓他痛不欲生。
他仿佛超然物外,“看著”自己的身體被破壞。
這種感覺讓他很無助,仿佛自己只有被宰割的命運。
同時,在他的感知深處,暴虐的情緒竟憑空產(chǎn)生,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要去滅世。
更為可怕的是,情緒里,包含著的怨氣,仿佛自己有天大的委屈無處訴說。
用他的話來說,簡而括之,我救了全世界的人,全世界卻背離我,想殺我。
他不自知,也無從感知,暴虐的情緒剛一出現(xiàn),他便陷落其中。
情緒如決堤之水,沖沒他,獨留一絲清醒于腦中掙扎。
司無風被突然冒出來的情緒控制著,一言一行都會不受控制的偏向滅世,而司無風在劇痛下,勉強能保留一絲清醒。
不過它太微弱了,不會支持他睜眼。
逐漸的,司無風感覺,自己快要被那暴虐的情緒完全支控時,自己身體的血肉竟然產(chǎn)生細微的靈力。
司無風十分確定,那不是自己的靈力。
那靈力出現(xiàn),流過全身,竟神奇地克制了暴虐的情緒,他仿佛是暴虐情緒的天敵,暴虐遇到他,自然而然的消退。
他的意識也隨之清醒過來,但他沒有醒過來。
司無風此時再笨,也發(fā)覺的事情的不對勁,自己的身上有大秘密,還不是一般的大秘密。
暴虐的情緒,突然產(chǎn)生的靈力,都不是他的,以前也從未見過,今天竟突兀的出現(xiàn)在自己身上,而且,二者之間似乎是天敵的關(guān)系。
他明白,他身上有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