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主萬?!?p> 朝堂上,上位坐著一位老態(tài)龍鐘的皇帝,蒼白的頭發(fā)稀疏的附在頭頂,下面站立的文武百官。蒼老的聲音時不時帶著氣喘:
“邊關(guān)戰(zhàn)亂,陳將軍寡人命你攜吳將軍帶幾名級將領(lǐng)一起遠赴邊關(guān),不勝不歸?!?p> 陳吳兩位將軍側(cè)身邁出一步直直的朝著上位跪拜領(lǐng)旨。
朝堂外將領(lǐng)為首遠赴萬里守邊關(guān)。
“星黎,此去不知多久才歸,你又新婚,可舍得啊?”中年將領(lǐng)一襲深色鎧甲騎馬慢下來跑著。
“為國為民乃大義,我會回來的,阿挽她很支持我...”高頭大馬,將士鎧甲下是一張堅毅的臉,只不過剛提及妻子面容稍顯柔和。
.......駕!
殺!
戰(zhàn)場邊關(guān),兩軍交戰(zhàn)生死之間不過爾爾。
“段小將軍..”軍帳外小兵跑來跪倒在地,聲音哽咽不已“將軍..吳將軍的前線...潰了...”
沙盤后,上身胸前緊纏這繃帶的男人沉靜的面容閃過些許悲傷,緊握的手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胸口上的繃帶溢出絲絲血跡。
他死死的盯著桌子上的沙盤,企圖在起伏的山勢中找到缺口,只要一點,一點缺口他就可以讓整個局面反過來。
“承安”段星黎伸手指向沙盤中其中一處說道“你帶小隊人馬在此處埋伏,拓跋軍隊此次殺了吳將軍士氣大發(fā),定會大軍直取兩關(guān),你在此處埋伏,不需要你拼命,只要給他制造麻煩即可,被發(fā)現(xiàn)后轉(zhuǎn)頭撤至此處?!?p> 他又指向近處的另一個山谷“此山谷易守難攻,山勢陡峭。盧奇!”
“你帶一隊前往此處做好陷阱,拓跋最是自負定會帶著大部隊追繳承安,如此便將他永遠埋葬在那!”
“陳江,帶著一隊守在此處,若是拓跋沒有追著承安反而直上,便由你死守這最后一道關(guān)。我?guī)б魂犎ネ熬€給你們拖延時間準備?!?p> “將軍!”主賬里年齡相仿的幾人都是東真國最年輕的戰(zhàn)士,有的還尚未成婚,段星黎也想到了遠在東真的妻子,伸手想要撫上常常放于胸前的家書,入手是一片紗布才想起那封信早已被血浸的看不清字跡。
他得勝,此戰(zhàn)必須勝,國內(nèi)還有他的妻子和未曾陪伴過的孩子。
段星黎直起身子不顧胸前的傷口,套上衣服披上鎧甲向外走去“此戰(zhàn),至死方休?!?p> 漫漫黃沙,馬蹄聲又急又大,騎在馬背上風沙似刀砍在臉上,不足千人的戰(zhàn)隊不懼生死,只為博得一線生機,為國家為妻兒為自己。
刀箭不知擋了幾波,竭力時,對方的箭雨殺來時已經(jīng)沒有力氣反擊,黑夜襲來,段星黎重重的倒在地上。
“醒了?”
魏書忱滿頭汗水睜開雙眼,手臂擋在眼前低聲的喘息。
“你怎么在這?”
緩了一會兒,魏書忱拿下手臂起身看向帳篷內(nèi)矮桌,上面擺著一個香爐,而爐內(nèi)還在燃著什么香,旁邊坐著的李楓林。
李楓林沒有答話,抬手在香爐上方扇了扇,又拿起爐蓋用香鏟扒了扒“這香你知道的,安神。大家等著進主墓,而你遲遲沒起所以過來叫你,見你好像被困在夢里了,所以給你燃了香,幫助一下。別那么警惕。”
魏書忱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確實已經(jīng)八點半了。
向后摸了一把頭發(fā)起身披著外套看了一眼那還有些余煙的香爐,朝著走到門口的李楓林問道“我是誰”。
話雖然沒頭尾但倆人都心知肚明問的是什么,李楓林微微側(cè)頭道“魏書忱諱疾忌醫(yī)不好”
“夢里是誰有什么關(guān)系?你不還是你?!弊叱鲩T外只留下這一句話。
魏書忱“.......有道理!”
收拾好出了門見院子內(nèi)沒有人便走進了會議室,大家都在會議室內(nèi)看著投屏上的城門圖片,沒人太注意他。
魏書忱掃了一圈沒看到周瑤只有她那個同學(xué)在,心下不安起來,按照周瑤的性子絕不可能不來,不舒服還是發(fā)生什么了?在他沒出現(xiàn)的時間發(fā)生過什么嗎?
魏書忱轉(zhuǎn)身關(guān)了會議室的門走向周瑤住的帳篷。
帳篷里周瑤披著薄被無精打采的坐在矮桌旁,魏書忱的突然出現(xiàn)還嚇了她一跳。
“忱哥?”眼眶無意識的泛紅,淚水在里面打著轉(zhuǎn),意識到這點周瑤立馬低下了頭假裝做什么臉在被子上蹭了一把。
“你哭了?”魏書忱怎么可能沒注意到她的小動作,心里不安的感覺更甚,小心的湊過去坐在她旁邊摟著她的肩膀把她半抱在懷里,輕聲的問道。
“發(fā)生什么了?有人欺負你?被教授罵了?”
輕柔的聲音撞擊著周瑤的眼眶,她趴在魏書忱的胸前無聲的哭著。
她不知道該怎么去講,講她做了一個夢很清晰的夢,夢里她很痛,也很委屈。
夢里有人喊她夫人,送走丈夫參軍后不久被查出有了身孕,生了孩子后。舉國大喪,新皇繼位,邀她進宮不去還不成,進了皇宮后小孩還小需要她,她一邊帶著孩子一邊和皇帝周旋,三年整整三年,在皇宮出不去,狗皇帝每天都要來騷擾一番,不知道抽了什么風,狗皇帝夜襲她寢宮,奮力掙扎無果刺傷了他,然后三歲的孩子死了,她都要瘋了,夢里的無助感讓她崩潰,后來聽說有將軍歸來,那狗皇帝無厘頭的說了一句“他回來了,反正我都是要死的,你陪朕一起吧,既然得不到你,死也要拉著你。”
她被拉到城頭,看見遠處沙土翻起,黑漆漆的一隊人馬從遠處歸來。
狗皇帝拉著她,一把匕首架在她的脖頸,眼看著越來越近,狗皇帝輕笑了一聲一刀就把她脖子給抹了,恐懼,悲傷,還有心底的那一股不甘,就差一點,就一點就能看清那支隊伍最前頭的那人,還沒看看他,告訴他想他了...,所有的情緒在那一刻全部襲來,死亡那么近,眼睛越來越模糊,耳邊似乎有千軍萬馬在行走,伴隨著一句吼聲墜入黑暗。
醒來后她全身都在抖,每個細胞都在說怕。
王沁見她這樣給她披上被子喊來了教授他們,最后李楓林拿來一頂香爐燃了什么香后才慢慢緩過來。
“忱哥...我害怕...”周瑤緊緊的扒著魏書忱胸前的衣服,聽著他放輕柔的聲音在頭頂。
“不怕,我在呢。”
倆人就這個姿勢保持了好一會兒,直到王沁回來,見到這樣的情況刷的放下了幕簾。站在外面不知道該進還是不進。
一分鐘不到,魏書忱抬起幕簾要她進去,她才走進去,一時有點手足無措,看見周瑤已經(jīng)睡熟了,又看見魏書忱熟練的走到她身邊坐下,他剛坐下,周瑤的手就循著抓住了魏書忱衣擺。
好像有點噎,王沁如是想到。
小心的走到自己的地方坐下開始整理今早開的會議記錄,偶爾皺著眉頭瞥一眼矮桌上的香爐。
王沁看了一眼時間,覺得是時候要吃飯了,于是收拾好桌面起身朝魏書忱道“我去取飯,周瑤一上午沒吃東西了,一會兒把她叫醒吃些東西吧。我?guī)湍惆扬堃粔K拿過來。”
出了帳篷王沁快步走向會議室,說明情況后就帶著三份飯回了帳篷。
小心的把盒飯放到矮桌上,遞盒飯的時候不小心袖子碰到香爐,把它掃到了地上。
“啊..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狈藕蔑埦团苓^去把香爐拿起來放好,但是里面香已經(jīng)滅了。她小心的看了一眼魏書忱,見他不在意的搖頭道了一句‘沒事’就喊周瑤起來吃飯。
“可別再讓人給踢了,放在最里面吧安全?!蓖跚吣弥銧t起身隨手便嘟囔著把香爐放在了門口角落最深處,順便把窗戶開開了。
周瑤睡了一覺已經(jīng)好多了,醒來后精神好多了。
“你同學(xué)把盒飯帶回來了,起來吃點東西。”
魏書忱把盒飯放好扶她起來,周瑤還有些不好意思,擺擺手示意自己可以,穿好鞋子起來坐在矮桌邊,感激的看向一旁獨自吃飯的王沁。
“謝謝啊,王沁。麻煩你了?!?p> 王沁放下手機咽下食物后搖著頭道“沒關(guān)系的,你好點了嗎?看你精神似乎好多了?!?p> 周瑤點點頭“睡一覺醒來已經(jīng)好多了?!?p> “那就好”王沁似松了一口氣,眨眨眼睛道“趕緊吃飯吧,你早飯都沒吃一定餓了,今天的午飯超豐盛的!”
說完又扒拉了一口菜,沖著周瑤舉著大拇指。
好吃!含糊不清的說。
看她這樣哪還有一開始相處的靦腆,周瑤也笑了,被她這樣的吃相弄的食欲大發(fā)。
魏書忱看著他們的互動沒有講話,看見周瑤那精神的樣子放下心來。
吃過飯,周琛那邊正好有事情找魏書忱討論,于是魏書忱回了自己的帳篷里。
時間已經(jīng)到了下午,周瑤看著還在帳篷里的王沁疑惑道“今天不下去嗎?”
“嗯?”拿著手機不知道看什么的王沁被她這么一問抬起頭看她,眼睛亮了起來,手機也不看了,起身湊過去小聲道“今天早上的時候教授本來開完早會就打算帶著我們下去了,結(jié)果李學(xué)長來了不讓下去。兩人吵起來于是今天就擱置了?!?p> 周瑤學(xué)著她的樣子低著頭湊向她問道“為什么吵起來了?”
兩個相互靠近的人,低聲嘰嘰喳喳講起了八卦。
“...早上李學(xué)長進來拍拍手說他今天不宜下墓,大兇....然后歐陽教授生氣說他封建迷信,兩個人都堅持己見,誰也不讓誰,最后李學(xué)長,沒想到他這么厲害,周瑤你知道嗎?李學(xué)長是守墓人!”
王沁睜著大眼睛,一雙眼睛里滿是震驚,她繼續(xù)道“太牛了,真的,第一次見活的守墓人???,我是說現(xiàn)實中...”
“你知道嗎?李學(xué)長開口說‘就憑這座墓他守的,他說什么時候能下才能下?!詺饬?,讓歐陽教授啞口無言直接甩手出去了。然后李學(xué)長淡定的說了一句今天休息回去等通知吧?!?p> 周瑤聽著點點頭,她并不震驚,她早知道了,只不過那天太激動沒反應(yīng)過來,事后才反應(yīng)過來,但是震驚的感覺已經(jīng)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