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熱鬧的夜
顧老娘這一招無理就拿輩分壓,雖然老套,但是很管用。
人群中有些做婆婆的,見此,開始數(shù)落起了漆柒,“孝恩媳婦,這就是你不對了,她再怎么都是你婆婆,婆婆數(shù)落你幾句,你就這態(tài)度,這是大不孝啊……”
“就是,她就是個不孝的東西,孝恩在世的時候裝的好,孝恩一走,她立馬就原形畢露了?!鳖櫪夏镆娪腥酥С炙?,立馬來勁了,“看看,看看,嘖嘖,我家孝恩才走幾天啊,她就建新房住新屋,沒良心啊……”
漆柒滿臉黑線,好想出手抽她幾個大嘴巴子啊,可惜不行。
眼看眾人要被她帶偏,輿論一邊倒,怎么辦?
漆柒一急,感覺肚子抽痛了一下,她立馬捂著肚子,痛苦地抽泣起來,“哎喲,我的肚子好疼啊,六奶奶……這一天天的,我整天擔心受怕,生怕半夜三更家里來個賊人,搶劫殺人的,我一個寡婦,沒得依靠,還不是任人宰割……”
六婆子立馬會意,接話道,“哎喲喲,別怕啊,沒事的,沒事的,你的辦法挺好,這不就把賊人捉住了嘛……”
“捉住了有什么用,您看我婆婆這架勢,肯定是恨上我了啊,我命苦啊……六奶奶,當初說是分家,可誰不知道,我是被顧家趕出來的啊……”漆柒哭唧唧地訴苦,對方不要臉,那她也不必給她留遮羞布了。
“嗚嗚,要不是有族長,村長,還有幾位叔伯給我做主,我就是挺著肚子被趕的命啊。分家分的又是些什么?銀子,糧食一點沒見到,就分了點村東頭的那些破爛,那祖屋都幾十年沒住人了,哪還能?。?p> 我不掏嫁妝銀子建房子,等孩子出生了和我一起流落荒野,受苦受難嗎?他顧家不把孫子當回事,我不能啊,孝恩就留給我這一點念想,我不能讓他斷子絕孫,清明過年連個祭拜的都沒啊……”
哼,哭唧唧誰不會啊……
漆柒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只是,可能情緒激動了些,肚子真有點疼呢。
“哎,可憐見的,寡婦難啊,不被婆家待見的寡婦更是沒有容身之地啊……”六婆子感同身受般安慰漆柒,“乖,不哭了,族長他們來了,他們會給你做主的?!?p> 果然,抬頭一看,該來的都來了。
漆柒忍著肚子的疼痛,站起身行福禮,“族長爺爺,各位叔叔伯伯,你們可要為我做主啊。”
顧老娘一看來人,臉色很是難看,大聲叫猖道,“做什么主?都是自家人關(guān)起門來的事,那用得著外人來指手畫腳?!?p> “婆婆這話說的?!逼崞獍г沟?,“小叔子三更半夜翻墻進院行竊偷盜,這還是自家的事?別忘了,我們已經(jīng)分家了!”
“他,他沒有,是,是我讓他來的?!鳖櫪夏锛钡脠F團轉(zhuǎn),“對,是我讓他來看看你,怕你一個人住著有危險,你怎么能誤會他呢?”
漆柒諷刺道,“呵呵,看我?三更半夜來看我,還不叫門,偏偏要翻墻?誰信?。俊?p> “對,對,我們不信?!比罕娭杏袀€一直看不慣顧孝賜的小子,不懷好意地起哄,“不過,除了行竊偷盜,倒是還有一個可能。”
“還有什么?”旁邊有人好奇。
“嘿嘿,偷香竊玉唄。”
“哦……顧孝賜,你是嗎?”
“哈哈,怎么可能,對一個大肚婆,那顧孝賜這胃口可有些,嘿嘿……”
“欸,寡婦嫂子小叔子……”
“夠了,都渾說些什么!”族長一聲爆呵,“你們一個個,太放肆了。身為顧家族人,思想如此齷齪,幾年的書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嗎?”
眾人肆無忌憚地調(diào)笑,徹底惹怒了族長。
自從顧族出了進士,村里就辦了族學(xué),村里的男丁到了年紀,基本都會去讀上幾年。族長自詡書香,把名聲看得比什么都重,怎么容得他們?nèi)绱司幣欧潘痢?p> “你們,回去都給我抄族規(guī)百遍,十日后不交,就等著逐出族吧?!?p> 漆柒原本聽了他們的惡意編排正怒氣攻心,想要反擊呢,沒想族長先發(fā)火了,她壓下火氣,隱而不發(fā),只把幾個挑事的記在了心里。
族長原本不太想管顧家這破事,但這已經(jīng)上升到了族人品行問題,他不能放任不管,否則底下小子都有樣學(xué)樣,整個家族的風(fēng)氣不得被敗壞了,這絕對不行!
他看向正被老郎中包扎傷口的顧孝賜,又看了看旁邊帶血的捕獸夾,眉頭緊鎖,問道,“顧孝賜,你說,你這半夜三更干什么來了?”
顧孝賜正疼得齜牙咧嘴,聽到族長威嚴的問話,忍不住打了個顫,他支支吾吾道,“我,我……”
半天也編不出像樣的解釋來。
“我相公是擔心嫂子,特意過來看看而且,并沒有壞心思?!?p> 突然,陸柳開口說了一句,只是這話,在場的人根本不信。
“呵,她倒是大肚?!比巳褐杏腥溯p聲嘀咕了句。
陸柳雙手擰著衣角,很緊張,但還是強撐著繼續(xù),“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相公剛剛做夢,夢到大哥了,大哥在夢里讓他多照顧一些大嫂和侄子,這不,他不放心大嫂,就過來看看……”
人群中不少人發(fā)出了噓聲,這種鬼話,誰會信。
但顧老娘不管,像是撈到了根救命稻草,抓著不放,“對對,就是這個原因,我兒子只是過來看看,都是誤會,是誤會……”
“對嗎?柒娘,你說,孝賜是不是什么也沒做,他就是過來看看的,你誤會他了?!鳖櫪夏锞o緊盯著漆柒,眼底的威脅赤裸裸。
漆柒嘴角抽搐,對于她的睜眼說瞎話,胡攪蠻纏,很是無語,而且肚子似乎越來越疼了,她咬了咬牙道,“不對。他如果只是過來看我,為什么不光明正大敲門進來,偏偏要翻墻?而且我白天在外頭散步時,發(fā)現(xiàn)院子外的墻根處和墻上有不少鞋腳印,這明顯是采過點,蓄謀已久來的……”
“漆柒,你不要不知好歹,孝賜是你小叔子,他不好,你也別想好?!鳖櫪夏餁饧睌?,口不擇言地威脅。
“族長,村長,各位叔伯鄉(xiāng)親,你們都聽到了吧,我這沒法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