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獸場內(nèi)。
“楊塵,這個名字怎么這么耳熟呢,總感覺在哪里聽到過……”不知是誰說了一句,打破了斗獸場內(nèi)的沉寂。
“我靠!不會是那位大神吧?”
“大神?哪位……”
“就半年多前,橫掃斗獸場近半野獸的一名少年,似乎就叫楊塵……”
“這,不太可能吧?野獸畢竟是野獸,若是有強(qiáng)橫的修為傍身,也不必太過害怕。”
“主持是何等人物,以楊塵的年紀(jì),就算再強(qiáng),又怎么可能讓主持都這等重視?”
“對啊對啊……”
……
伴隨著一句接一句的議論,原本因為轟鳴而陷入寂靜的斗獸場再度熱鬧了起來。
嗖——
眾人議論間,一道白色的身影跨過高墻,直接進(jìn)入了最頂端的包廂之中。
“那人誰啊,這么囂張,居然敢進(jìn)入到那里?那可是整個斗獸場最大的包廂,看了這么多年斗獸,大爺我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敢往里面走的。”一聲大大咧咧的粗獷聲音頓時響了起來。
“嗯?”
聞言,高臺之上的“球”斜著眼瞥了一下那人,原本笑呵呵的臉陡然嚴(yán)肅起來,瞇成一條細(xì)縫的眼睛頓時向上彎曲,一縷縷寒意泄露而出。
那般速度之下,一般修士看不清那白色身影的臉,但他卻知道,定是主持無疑。
“臥槽……你小點聲,敢進(jìn)那里的,這還用說嗎?必定是和斗獸場齊平的強(qiáng)大勢力!”一旁的同伴趕緊上前堵住了那人的嘴,朝著周圍訕笑一聲,隨即坐了下去。
“再有下次,別怪我不客氣?!崩淅涞卣f了一句,他便要繼續(xù)主持下一場斗獸。
“褚墩,閉門,送客。”
一道聽不出情感波動的聲音隔空傳入男子的耳朵,褚墩臉色微微一變,隱晦地看了一眼包廂,沒有絲毫猶豫,當(dāng)即宣布道:“今日斗獸,到此結(jié)束,諸位請回吧?!?p> 一語激起千層浪。
“靠!搞什么!分明還有好幾場,我都看見了,場下還有好幾名挑戰(zhàn)者等著呢!”
“沒錯!我們花了這么多錢來看斗獸,這才第幾場,就開始趕人了?你們斗獸場都是這么做生意的?!”
“欺人太甚!莫要以為你斗獸場勢大就可以隨意欺辱我等!”
……
褚墩的一句話直接引爆了整個斗獸場,于是乎,觀眾席上的眾人直接罵開了。
“各位稍安勿躁,今日的門票費我斗獸場分文不取,盡數(shù)歸還給各位,現(xiàn)在斗獸已經(jīng)結(jié)束,我們要閉門休整了,希望各位還是不要自誤的好?!?p> “當(dāng)然,也不會讓各位白跑一趟,作為歉意,下一次斗獸之時,今日在場的各位門票全免?!?p> ……
褚墩笑呵呵地說著,哪怕是放狠話威脅之時,臉上的笑意也不見絲毫減弱。
不得不說,雖然褚墩修為不高,但是話術(shù)上確實有一套,一個棒槌一個棗的,忽悠得眾人都有些暈頭轉(zhuǎn)向。
一聽見不收費了,下一次還免費,頓時絕大部分人都收起了臉上的怒容,或許,他們本來的目的便是如此,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是達(dá)官顯貴,不將這點小錢放在眼里。
大部分人都妥協(xié)了,剩下的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胳膊擰不過大腿,斗獸場已經(jīng)表明了要趕人,臺階也給了,要是再強(qiáng)行留下來,那便是典型地找刺激了。
看到眾人逐漸散去,褚墩高高聳起的臉上不由地露出一抹笑容。
“褚墩,進(jìn)來吧?!?p> “是!”頓時,褚墩臉上掛起一抹狂喜,隨即屁顛屁顛兒地朝著包廂跑去。如今斗獸場高層凋零殆盡,這個時候主持讓他進(jìn)入包廂,已然說明了一切。他,褚墩,在斗獸場熬了小半生,這是要接觸到高層了。
……
正陽城南,破廟處。
嘭!
有些踉蹌地推開破廟的大門,楊塵一屁股坐了下來,臉上泛起一抹病態(tài)的蒼白。
“這老東西強(qiáng)得也太離譜了吧?”微微喘息了一口,楊塵有些后怕地自語道。
雖然方才趁主持大意間,楊塵借助著煙塵的彌漫成功脫身,但是卻有些僥幸,一來斗獸場距離南門僅有百步之遙,以他的速度瞬息可至,二來主持并未將楊塵放在心上,即便他戰(zhàn)力驚人。
“喂!那老家伙為什么會這么強(qiáng)?”帶著心頭的疑惑,楊塵在心底呼喚起來。
然而……沒有任何回應(yīng)。
“喂,在嗎?”
“別裝……”
“靠!”
……
一番嘗試無果,楊塵也只得露出一抹苦笑,自從他意外進(jìn)入荒山深處的那片世外之地后,天譴便時不時地與他切斷了聯(lián)系。
而最近這一段時日更加離譜,整整三月時光,天譴就好似憑空消失了一般,完全切斷了與他的聯(lián)系。若是以往,楊塵還能隱約感覺到心臟深處,天譴的存在,以及時不時流轉(zhuǎn)出來的電蛇。
“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無奈地?fù)u了搖頭,楊塵看向荒山的方向,雖然不知道原因何在,但是他卻清楚一件事,那便是接下來的一段路,需要他自己來走了。
若是再遇到不可抗拒因素,也不會有人為他托底了。再加上,生死破境的法門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完善,沒有天譴在,他也不敢隨意嘗試突破。
“你丫的,可別玩兒我啊……”回過神來,楊塵盤膝坐下,將心神沉入到體內(nèi)。
伴隨著修為的不斷提升,楊塵這三月以來雖然修為進(jìn)步減緩了不少,但是卻意外獲得了一項小能力,那便是感知。
按照正常的修煉來說,聚元境以上的修士才能初步內(nèi)視己身,對于體內(nèi)的一切可以一覽無余,盡在掌握。
而楊塵距離聚元還有些距離,卻在真氣的再一次突破之后,對于自身的筋骨血液,真氣經(jīng)脈的感知有了前所未有的加強(qiáng)。
雖然不是親眼窺見身體內(nèi)部,但是每當(dāng)他閉上眼沉心感受,一副清晰的身體結(jié)構(gòu)便會自動呈現(xiàn)在腦海之中,連心臟的跳動都清晰可見。
真氣再是如何突破,終究不達(dá)聚元境,修不出靈氣,對于自身的掌控依舊停留在凡俗階段,像楊塵這般,算是一種另類的內(nèi)視之法。只是,現(xiàn)在天譴失聯(lián),以楊塵自身的閱歷而言,也想不清其中緣由。
“嘶~”
“這是什么?”閉上眼眸,呼吸緩緩放慢,一副清晰立體的人體脈絡(luò)結(jié)構(gòu)浮現(xiàn)在了腦海中,只是這一次,那在其丹田之處,竟然有著一道詭異的紅芒閃爍,雖然只是一道殘余的靈氣,但是楊塵卻能從中感受到一股極其強(qiáng)橫的波動。
顯然,主持的攻擊直接侵入了他的體內(nèi),甚至于在其體內(nèi)殘留了不少靈氣。
而在丹田的另一處,一團(tuán)極度濃縮的灰色氣體被壓縮在一起,在氣團(tuán)表面,有著強(qiáng)盛至極的電蛇流動,將氣團(tuán)狠狠地壓縮在一起,這一幕看上去頗為詭異。
這灰色氣團(tuán)應(yīng)當(dāng)就是他第一次從寂滅中醒來后,身體所產(chǎn)生的死氣。
嗡!??!
似是感受到了楊塵的窺探一般,紅芒猛地一顫,隨后,在楊塵的經(jīng)脈之中橫沖直撞起來。
“噗!”
“你TM!”一口老血噴出,楊塵頓時怒氣上涌,惡狠狠地吼道,“在勞資體內(nèi),還能讓你翻了天了?!”
隨即,楊塵調(diào)動所有真氣朝著那道靈氣圍攻而去,只是……
轟轟轟……
結(jié)果往往不盡人意,楊塵肉身和真氣戰(zhàn)力皆處于巔峰狀態(tài),也不是主持的對手,此刻僅憑真氣修為,就想要圍堵這道紅芒,無異于癡人說夢。
于是乎,那道紅芒就如入無人之境一般,以壓倒性的優(yōu)勢碾壓了真氣。
“噗噗噗……”
不斷地咳著血,楊塵眼中卻沒有絲毫慌亂,反倒是隱隱流露出一抹深藏的笑意與期待。
撞吧撞吧……
早知道真氣不是它的對手,楊塵調(diào)動真氣的目的不過是要讓它狂暴起來,僅此而已。
伴隨著紅色靈氣地不斷竄動,破壞楊塵經(jīng)脈血肉的同時,一部分靈氣也緩緩地融入了他的身體。
“嘿嘿,果然……”楊塵有些興奮地低吼著,痛苦且快樂著。若是任由這道靈氣橫亙在那里,天知道什么時候能夠完全消散,以他的實力,沒有天譴相助,又不可能強(qiáng)行將其吞噬。
唯一的辦法就是劍走偏鋒,刺激靈氣破壞他的身體,借助他奇特的身體天賦,在毀滅中修煉。早在半年之前他就有過類似的想法,只是過于冒險,一直沒有嘗試過。如今這種情況,倒是一個好時機(jī)。
轟!
伴隨著一聲體內(nèi)傳來的轟鳴,楊塵的真氣直接暴漲開來!
“靠!給我回去!”楊塵臉色微微一變,暗道不妙。隨即手中掐印,竭盡全力壓縮著蠢蠢欲動的真氣,聚元巔峰的靈氣實在是過于龐大,即便只是一道殘余,這才剛剛消耗了不到三分之一,居然就讓他的真氣有反彈的趨勢。
絕不能讓真氣反彈回去!
雖然不知道會如何,但是楊塵卻很清楚,真氣量可以增加,但是絕對不能使其體積變大,否則下一次突破將會變得桎梏重重!
轟!
伴隨著時間的推移,靈氣不斷損耗,絲絲縷縷的靈氣進(jìn)入他的經(jīng)脈,真氣的暴動愈加強(qiáng)烈!隱隱間,已然有些壓制不住。
該死!
怎么辦???
天譴,你他丫的別裝死了,快想想辦法!
真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著,雖然凝實程度在增加,但是體積也在緩慢而穩(wěn)定地擴(kuò)大著。
由于激烈的抗?fàn)?,楊塵的皮膚也在一寸寸開裂,似乎,一縷紅白交替的氣息從開裂處溢散而出,顯然,楊塵的肉身也是到了一個極限,隨時都有可能炸裂開來。
就在這時,一道靈光從腦海中閃過……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