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繩之以法
陳兆身上逐漸溢血鮮血,
血腥味彌漫,
在這算是密閉的空間內(nèi),讓人頓感驚恐。
特別是楊選以及王俊二人,他們想不到余江覆手之間制裁陳兆,換句話說,沒有任何的反抗之力。
余江鼻翼翕動,
他不喜歡血腥的味道,喜歡藥香的味道,
對于他來說,血腥味意味著病家已經(jīng)去西醫(yī)動刀子的結(jié)果,那是死亡的味道,他很不喜歡。
藥材的香味才是救命的味道。
醫(yī)藥之道就是以藥性之偏糾人體之偏,才是真正的慈悲之藥。
余江走了過去,將剛才王俊剛貼好的門板一塊塊取下來,讓屋內(nèi)的血腥味散掉,同時,陽光直射而入,屋內(nèi)一片光明。
余江目光落在陳兆身上,他黑色衣服滲出鮮血,染的暗沉,臉上的血色也在逐漸的流逝,卻毫無任何危險。
“就這兩下,以后出鐵窗的時候,不要再丟人現(xiàn)眼了?!庇嘟o陳兆定性,他難逃罪責(zé)。
他作為楊選的刀子,想必暗地里干了許多這種黑貨,手里頭不知道沾上多少的血,絕對不是什么好人。
余江走會剛才的位置,將三棱針放回針匣,手里握著那些證據(jù),盯著楊選和王俊,“好好過后你們的后半生吧,生活還是很美好的,只是你們的眼界骯臟,未曾發(fā)現(xiàn)生活的美好。”
聽著余江的話語,王俊渾身一軟,痛哭流涕的爬了過來,對著余江跪地求饒,額頭都磕破了,求余江放過。
絕無可能!
“每個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zé)任!”余江冷聲回應(yīng),根本不給王俊任何機會及憐憫,因為他不配。
楊選看著余江冷聲說道,“你以為這幾張廢紙就能牽制我?你真當(dāng)我楊選這些年,在山岸縣白混了嗎?”
余江笑笑不說話。
楊選看著余江這副完全拿捏他的模樣,心中的怒火更勝,恨不得一刀把余江弄死當(dāng)場。
“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你傷我的人,還有之前的所有事情一筆勾銷?另外,醫(yī)館的事情,我再也不會插手,你覺得怎么樣?”
楊選看著不說話的余江,
皺了皺眉又說道,“你要清楚,這里是山岸縣。”
余江嘴角微翹,“聽你這話,如果我不同意,恐怕以后在山岸縣,我就非常的難過了?”
楊選燦然一笑,“難過?你的覺悟還是低了點,小命保住,算你好運?!?p> 余江點了點頭,“那這樣子,這件事我更加不能善了,況且,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善了?!?p> 呵呵...楊選笑了笑,“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你知道王俊背后的鳳翔典當(dāng)行是什么背景嗎?你知道王三甲身后又是什么人嗎?...醫(yī)館涉及多方利益,年輕人,你把握不住,應(yīng)該懂得進退?!?p> “你認為,我和你的事情一筆勾銷之后,他們會放過我?是我天真還是你愚蠢?”余江冷嘲道。
聞言,楊選臉色鐵青,他沒想到這年輕人如此難纏,這算是踢到鐵板了!!之前的邵老頭在他的眼里不是任意拿捏的玩意?
“恰巧,拿下你,殺雞儆猴,我想鳳翔典當(dāng)行以及王三甲背后的人,更加不敢動我,你認為呢?”
余江看著他,嘴角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如今的楊選已經(jīng)沒有任何退路,全被余江給堵死了。
聽著余江的話,楊選額頭滲透出陣陣的冷汗,此時此刻,他真的怕了,他沒有想到自己會栽在這小子的手里!
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但楊選錯了,余江乃是一條猛龍,他要將山岸縣的天,攪得天翻地覆??!
噔噔噔...
楊選到了數(shù)步,最終抵在柱子上,盯著余江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他在思考怎么破除眼下的局面。
光憑眼下偽造合同,斷然不能將他拿下,他可以完完全全將這些責(zé)任都推到陳兆以及王俊兩個人身上,自己撇得一干二凈。
哈哈...楊選抬手指著余江,猙獰的笑了起來,說道,
“年輕人啊,你還是太年輕了,你看看合同上面的簽字,整篇下來沒有我楊選任何簽字,你認為光憑那幾張廢紙就能拿捏我?可笑...太他媽可笑了!!”
余江翻看著合同,果然,落款簽署的名字乃是陳兆,并不是楊選,所以這一下反倒讓楊選將所有的責(zé)任推卸一干二凈。
這只狡猾的狐貍!!
“陳兆...”
余江念著合同上的署名,
目光看向陳兆,
他只是身上痛癢難受,傷口在逐漸愈合,但氣虛的很厲害,可并未暈厥,對于剛才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余江說道,“陳兆,你是個可憐人,楊選讓你做這些骯臟的事情,任何事情也都沾,到了這種地步也將責(zé)任撇的一干二凈,我真為你感到可憐?!?p> 陳兆看著余江,他從余江的身上看到了一絲絲頹敗,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說道,“想挑我和館長的關(guān)系?到底誰為誰感到可憐?蠢貨!”
余江笑了笑,“當(dāng)狗這方面,我最服你?!闭f著,他看向楊選,“你養(yǎng)了條好狗,但是...狗終究還是狗,救不了主人?!?p> 楊選看著余江,覺得非常可笑,他自認為手里沒有任何把柄握在這白面小子的手中,所以根本不擔(dān)心。
“小子,別跟我裝了,算上這一次,我們也只不過見過兩次面,我倒想知道,你手里頭還有什么可以對付我?!?p> 楊選得意的說道,
對于剛才陳兆的話,頗為滿意,現(xiàn)在情況已經(jīng)無法在更加的惡化,那么他已經(jīng)掌控著主動權(quán)。
順勢將陳兆扶了起來,臉上寫滿了得意,終于還是贏了,只要人還在,醫(yī)館隨時都可以過來“取”,這是他的囊中之物,誰敢染指?
這白面小子?
呵呵...可笑之極。
余江笑了笑,
“你還是想的簡單了,老煙頭、陳志、陳老太等那一個人不是線索?對付你這種半拉的中醫(yī),需要腦子嗎?”
楊選搖了搖頭,“你的手段也就這些嗎?你認為那些人有用嗎?...好好享受,接下來噩夢般的折磨吧?!?p> 說著,
楊選拉著陳兆以及癱軟的王俊,準(zhǔn)備走出醫(yī)館,此刻的他,感覺陽光是那么爽朗,讓人感覺非常的舒服,心曠神怡。
“小江醫(yī)生...”
趙小洪抓著余江袖子,她再想,已經(jīng)撕破臉皮,楊選他們走了之后,將會是怎么樣的一場狂風(fēng)暴雨。
想到此處,
她感覺異常的無助,非常的想哭。
余江看著楊選的背影,沉冷的聲音響起,
“昨夜,陳兆去陳志家偷的方子,應(yīng)該出自于楊選醫(yī)生的手吧?我看上面的簽字,挺好看,但名字筆鋒結(jié)尾讓人很不舒服,因為太張狂了。”
剛準(zhǔn)備踏出醫(yī)館門口的楊選,腳步仿佛停滯在半空,呼吸逐漸變得沉重,他猛地扭頭看著余江,眼里寫滿凝重,不禁的出聲道,
“你怎么知道?”
說著,楊選放下兩個人,因為二人讓他感覺更為的沉重。
“消息是我故意放給王俊的,你問我怎么知道?”余江反問道。
聞言,楊選豁然開朗,昨天下午的時候,他就好奇為什么王俊會將這消息告知陳兆,入夜的時候,他派陳兆去偷方子。
原來,這一切都是余江在算計,讓他們逐步的成為甕中之鱉,怪不得,今天來醫(yī)館的時候,余江并未顯露任何的慌張,反而像是在等他們上門...
想到此處,
楊選渾身一顫,他咕嚕的咽了一口涎水,從未想過這白面小子,如此深沉的城府,自己的一舉一動,皆落在他的計劃之中?。?p> “你小子,好狠的算計??!”楊選指著余江,手指在顫抖。
“對于你,我這只是小意思罷了,你利用陳老太的命來算計邵館長醫(yī)館,這種狠毒計劃,也就只有你這種狼心狗肺想的出來??!”余江冷聲的說道,對于楊選根本不需要任何好言相勸,他也不配。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惱咸涝谀愕尼t(yī)館,關(guān)我屁事?”楊選揮手當(dāng)即不承認這些事情。
呵呵...余江笑了笑,取出方子,念道,
“大黃、芒硝...這難道不是楊醫(yī)生開的方子嗎?上面可是還有你貨真價實的簽字啊,我把方子的藥性結(jié)合陳老太的病癥將會造成怎么樣的情況,一一的告知陳志,你覺得怎么樣?”
楊選聽著那一味味他開的藥材,額頭的汗珠滲透更加濃密,臉上逐漸露出恐懼之色,
“你胡說,你胡亂念的那些藥材根本不是我開的方子,你別想誣蔑我,你這小子為了這家破醫(yī)館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可惡至極。”
“是嗎?到底是誰在病重的時候,還勸陳老太開刀?這些話,我想陳老太的兒子也在場吧?”余江笑著說道。
“陳老太開刀關(guān)我什么事情?”楊選依舊不承認,他根本不會相信余江話語。
“陽明癥移轉(zhuǎn)厥陰癥,楊醫(yī)生,你果真是一名好中醫(yī),我實在佩服你!!”余江尤其作揖拜服楊選,這是深深的諷刺,讓楊選倍感羞辱?。?p> “你胡說,絕對沒有這種事情!”楊選氣急敗壞,雙眼綻放殺氣,恨不得殺了余江。
“如果邵館長在最初的時候出手,我想陳老太也不會死,反而現(xiàn)在活的更好,楊選,你害死了陳老太,也害了山岸縣的名醫(yī),你是罪人!!你是山岸縣的罪人!”余江森冷的說道。
“你胡說?。∥覜]有害人,當(dāng)時陳老太吃了我的藥已經(jīng)非常嚴(yán)重,如果在不開刀就要死了,我絕對不可能讓人死在我醫(yī)館?。?p> 邵老頭的事情,是他咎由自取,生了個爛賭的兒子,活該??!絕對不是我慫恿他們?nèi)ド劾项^的醫(yī)館看?。?!絕對不是??!”楊選解釋道。
啪啪啪啪....余江鼓掌,“楊醫(yī)生,你還是承認陳老太因為吃了你的藥而病重了吧?”
余江說著,楊選覺得自己話說多了,說漏了嘴,趕緊捂著嘴巴,“我...我沒有,我可沒有說過這些話?!?p> 余江燦然一笑,“你說了什么話,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重要了,關(guān)鍵是他們已經(jīng)聽到了,這...足夠了?!?p> 說著,
余江看著門外的柱子躲著的人。
老煙頭以及陳志...還有趙國華,三個人從柱子背面走了出來,看著楊選這狡猾狐貍。
“楊選、陳兆,我艸你媽!!”
陳志剛出來,勃然大怒,楊選利用母親的命來設(shè)計爭奪醫(yī)館,為了自己的利益,讓母親平白遭受那么多的罪過,他絕對不能繞過楊選以及陳兆。
大罵著,
陳志就像狂怒的猛虎,掙脫牢籠的束縛一樣,猛地跑了過去,抬腳往楊選心窩里面踹,瘋狂的傾瀉著心中的怒火。
剛才他在柱子后面聽著楊選的話語,已經(jīng)非常的惱怒,最后的解釋,直接讓陳志火山爆發(fā),怒氣值積攢到了極點。
嘭!
猛地一腳,楊選直接被踹飛撞在旁邊的地板,周圍卷起淡淡塵土,悶喝一聲,吐口一口氣,不知道是被踹的還是被余江氣的,慘烈到了極致。
趙國華準(zhǔn)備上去攔著陳志,老煙頭頗為“識趣”的勸架,抱著趙國華的腰嚷嚷的讓注意保護現(xiàn)場...
最終,
陳志宣泄完了怒火,站在旁邊看著已經(jīng)癱在地上的楊選,說道,“趙局長,我自首?。 ?p> 楊選看著陳志眼前一黑,暈厥過去了。
陳兆想要說些什么,可是一句話也說出來,他看到趙國華出來一刻,覺得完了...
趙國華頗為無奈的點頭。
王俊已經(jīng)被這一句趙局長嚇暈了。
陳志走了過去,對著余江深深的鞠躬,“余醫(yī)生,你很好,讓我母親得以安息,另外,這些錢我花了一些,全部都還給你,感謝你?。 ?p> 說著,陳志眼眶泛起紅潤,跪在醫(yī)館門口對著門內(nèi)磕頭,那是母親離世的地方,他喊道,
“母親,不孝子陳志,希望你能夠安息?!?p> 砰砰砰的磕了三個響頭。
旁邊的人久久不說話。
最終,趙國華喊來人將這些惡徒繩之以法送進公安局,根本沒有任何法律的情面可講。
趙小洪抽泣,看著警察將那些惡徒帶著,她喜極而泣,也有部分的情緒來自于陳志對于母親的愛。
“他們好可惡,也好可憐。”趙小洪說道。
“這件事情,也該到此結(jié)束了??!”余江沉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