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的最后,是湖面上,逐漸下沉的車子。四個人的心情,也隨著沉沒的車子,一點點沉默了。
第二天,溫知夏四人帶著視頻再次到了警局。
四個人將各自的發(fā)現(xiàn),正式形成筆錄,再次匯報給警方。
視頻成為了整個案件的關鍵證據(jù),警方很快就將馮德柱帶回了警局。馮德柱沒有想到,案發(fā)地附近居然還停了這么一輛車。
他不知道是自己當時太緊張疏忽了,還是上天的安排。面對鐵打的證據(jù),他卻依舊不肯承認,最后甚至保持了沉默。
“現(xiàn)有的證據(jù),不能直接認定他的罪行嘛?”梅麗不太懂,現(xiàn)在證據(jù)其實已經(jīng)很明確了,為什么一定要讓馮德柱親口承認謀殺了妻子呢?
寧向晨搖了搖頭,“警方是一定要找到作案動機和殺人工具或明確殺人經(jīng)過才可以的?!?p> “作案動機好像已經(jīng)查到了吧?”
溫知夏聽民警說,他們通過調(diào)取馮德柱與發(fā)小的聊天記錄,發(fā)現(xiàn)很多辱罵妻子沈敘敘,恨不得她去死之類的言論。言談中多次談及如何痛恨沈敘敘,恨她家世比自己好;恨她父親看不上自己,總是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恨她工資比自己高;也恨她總是很容易得到自己要付出很多努力才能得到、甚至如何努力也得不到的東西……
“她不過是投對了胎?!?p> “不知道,她下輩子還有沒有這么好的運氣……”
“這個婊子,居然敢跟我提離婚!”
“我倒是愿意跟她離婚,但是離婚了的話,她家那個死老頭就更不會幫我了?!?p> “她要是死了,她家那個死老頭就只能靠我養(yǎng)老了吧?!?p> ……
一條條惡毒的語言,讓理賠部的幾個人不寒而栗,更氣得寧向晨跳腳罵娘。
“TMD,這種人渣,我看該死的應該是他?!?p> 梅麗第一次覺得寧向晨罵人的樣子,似乎也有點帥。
但是,縱然大家覺得這個聊天記錄幾乎就是赤裸裸的作案動機,但是在警方看來,這只是一種情緒發(fā)泄,并沒有任何證據(jù)能證明,馮德柱將這些發(fā)泄的話,付諸行動。
“鐲子!”溫知夏心里一直記掛著那個不見了的鐲子。
“那個鐲子是沈敘敘的家傳手鐲,應該是值錢的。如果兇手真的是馮德柱的話,那么他會不會把鐲子藏了起來?”梅麗分析得頭頭是道,溫知夏也十分贊成。
同樣,警方也想到了這一點。當天就帶著警犬去了馮德柱和沈敘敘的家。
馮家父母還在,看到這個陣勢被嚇了一跳。
當聽說自己兒子涉嫌謀殺,馮母當時就撒潑了,說警察冤枉人,有人要害她的寶貝兒子。甚至還繼續(xù)罵沈敘敘是個喪門精,死了也讓自己老公不得安生。
警方?jīng)]有慣著他們,將他們請了出去。最終,警犬在主臥床底下的一個暗格里,發(fā)現(xiàn)了沈敘敘的鐲子。
馮德柱還想狡辯是沈敘敘放在家里的,警方拿出案發(fā)當天,他們駛出地下車庫的視頻。
視頻里,沈敘敘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手上戴著的正是這個鐲子。
馮德柱癱倒在審訊室內(nèi)。
經(jīng)過警方審訊,馮德柱終于供出了案發(fā)的全部經(jīng)過——
原來馮德柱并不喜歡沈敘敘,他追求沈敘敘,包括后來娶沈敘敘,都是因為沈敘敘的父親能在仕途上幫助他。
他婚后對沈敘敘冷嘲熱諷,對她使用冷暴力,都是為了更好地控制沈敘敘。甚至他還在假稱自己要考MBA,向沈敘敘要了一筆學費,然后拿著這筆學費,在網(wǎng)上學習PUA之術,并拿來用到沈敘敘身上。
他不愛沈敘敘,所以對沈敘敘的精神狀態(tài)一直冷眼旁觀。當沈敘敘得了躁郁癥之后,他更加變本加厲地嘲諷她。
他以為自己能靠這種方式控制住沈敘敘。但是沒想到,沈敘敘卻提出了離婚。因為怕離婚后會影響自己仕途,也是他貪圖沈敘敘獨生子女的財產(chǎn)。于是,他幾番深思后,籌謀了殺妻騙保的計劃。
案發(fā)當天,他騙沈敘敘上車,然后以吃感冒藥為由,騙沈敘敘吃下安眠藥。
沈敘敘很快就陷入了沉睡。隨后他在案發(fā)地附近,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
他將沈敘敘雙手用水溶性雙面膠綁在方向盤上,但是實際上是他用手控制了方向盤。
為了解決油門的問題,他還找來了一個短木棍,然后脫下沈敘敘右腳鞋子,用棍子按壓鞋子,“踩下”油門,讓車子駛?cè)牒又?。而那只祖?zhèn)麒C子,馮德柱貪財舍不得,早在墜河之前,就從沈敘敘的手上拿了下來,貪婪地藏了起來,準備過了風頭后,再拿去賣掉。
案子破解了,沈敘敘屬于他殺,犯罪嫌疑人馮德柱因謀殺喪失了受益權(quán)。法院將一百萬的理賠金,判決給了沈敘敘父母。
庭審當天,倪風和溫知夏幾人都去旁聽了。
審判結(jié)束后,大家的心情都很沉痛。
“幸好沈敘敘的父母還能拿到理賠金,雖然不能救回來敘敘,但是起碼不用擔心以后的養(yǎng)老問題了?!?p> 梅麗嘆了口氣,寧向晨卻搖了搖頭,說:“人死了,拿到錢又有什么用?那根本不是一個重量級的啊?!?p> 溫知夏看著被考上手銬帶走的馮德柱,和哭倒在被告秀的沈家二老,心情沉痛地說:“錢自然不能和人命衡量,但是保險絕對不能成為惡人作惡的工具。保險存在的意義是幫助人們抵御未知的風險。這個世界本就不完美,保險雖然不能拯救所有的不完美,但是也能讓不完美的日子,有一些光和熱?!?p> 她的話,讓倪風感到震驚。
因為這個觀點與自己的理念是十分契合的。
他不由地多打量了眼前的女孩一番。心里對溫知夏有了不一樣的認識。
“唉,”倪風嘆了口氣,“公司的賠付額又增加了一百萬,我是不是又該被人針對了。”
他的話有些突兀,卻驅(qū)散了溫知夏心頭的沉悶。溫知夏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當天晚上,回到傾宸會所里,三個人都覺得有些疲憊。
“唉,沒想到現(xiàn)在居然還有如此喪心病狂的人?!睂幭虺抗首鬏p松地說,:“幸好,咱們運氣好,找到了證據(jù)??磥砝咸鞝斠苍趲臀覀?。要我說,咱們不如趁勢追擊,把賠付率的問題也給查了?!?p> 佛爺點了點,表示贊同。
“你們覺不覺得倪風有問題?”寧向晨突然想到了白一光打聽理賠部的事,他的話也得到了佛爺?shù)恼J可。
“也許他心里有鬼?!?p> “也許銷售管理部也有問題?!睖刂南肓讼耄拔覀円涌鞂r付數(shù)據(jù)的分析,找出問題所在?!?p> “這方面我不擅長,梅麗可以嗎?”佛爺坦白地說。
溫知夏搖了搖頭,“她也不行。但是我心里有一個人選了。”
案件告一段落,沈敘敘的父母特意送來錦旗,上面寫著“盡職盡責,守護客戶”。
公司內(nèi)開經(jīng)理例會的時候,李總再次特意夸贊了溫知夏。
可是溫知夏卻現(xiàn)場將功勞都說成了大家的,尤其重點表揚了梅麗。
當然,也順勢提出了一個小小的要求——如果能增加一個人更好。
而此時,tt正踩著下班的鈴聲從他們會議室門前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