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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馬飲酒最絕色

43. 見鬼

策馬飲酒最絕色 他年明月 2830 2022-08-04 15:25:00

  “子……紫金堂堂主,能否一見?”胡悠被李思摩擋在了內(nèi)院門外,朝里面大聲喊道。

  沐子衿在露臺上盤腿而坐,格物劍就在她膝上。這把劍的劍身呈暗金色,其上布滿奇怪的圖案。沐子衿盯著那些紋路看了半天,以為自己已經(jīng)全部記住,但再一看時,圖案卻跟記憶中完全不同。難道格物劍上的圖案是在時刻變化的?

  “把劍給我吧。”胡悠突然出現(xiàn)在沐子衿身旁,他聲音低沉,語氣中有一種懇求的意味。

  “我?guī)煾笡]讓你進(jìn)來?!崩钏寄σ矝_了進(jìn)來,他拔刀出鞘,劈柴寒光畢現(xiàn)。

  “這劍是你的嗎?”沐子衿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

  胡悠被問得一愣,正在這時,一道刀影朝胡悠襲去。胡悠向左閃身躲過。

  李思摩壓低身體,像狼一樣飛身而起,撲向胡悠的左側(cè)。

  胡悠這次沒有再躲,他周身瞬間升騰起一股強(qiáng)橫的真氣,不僅擋住了李思摩的進(jìn)攻,還把他的刀定在空中。李思摩使盡氣力想要把刀拔出,劈柴卻像是深深砍進(jìn)了木頭似的,一動不動。

  “行了?!便遄玉普酒鹕?,把格物劍拍在胡悠的胸口上。“這東西我不稀罕,你拿走吧?!?p>  胡悠收回真氣,劈柴哐啷一聲落在地上。剛剛還大張旗鼓討要格物劍的胡悠雖然已達(dá)到了目的,但看上去卻反而有幾分沮喪。

  沐子衿轉(zhuǎn)過身去,不再看他。等她聽到胡悠的腳步聲快要走到門口時,忽然慢悠悠地說道,“劍你可以拿走,但它還有沒有用,我可不敢保證。”

  胡悠又返了回來,沐子衿不用看也知道他現(xiàn)在是一副什么表情。她轉(zhuǎn)過身來說道,“格物劍你拿回去賞玩也好、練功也好,我都不在乎。但如果你要把它拿到外面去,一定得帶上我。”

  胡悠嘆了口氣,“如若不然?”

  “如若不然,你就永遠(yuǎn)得不到格物劍上的那個缺口。”

  胡悠這時才發(fā)現(xiàn)格物劍的劍尖上有一個半寸長的狹長缺口。

  “你拆它作甚?”胡悠終于有些生氣了,“你就不怕……”

  “我就是想看看格物劍和我的青鬼劍到底哪個更鋒利。結(jié)果,還是我的青鬼更勝一籌?!便遄玉频哪康漠?dāng)然不是這樣,但為了氣他,她偏偏要這么說。

  但胡悠聽了她的話,卻好像倏然冷靜下來。他走到露臺的邊沿面對月海,風(fēng)輕云淡地對她露出一個微笑,“你說如何便如何吧。”

  沐子衿雖然奸計得逞卻沒有得勝的喜悅,只覺得這勝利像是別人塞給她的,十分沒意思。

  胡悠說,明天一早他就要用那柄格物劍,如果她不放心,也可以跟上,只不過一路上要一直跟著他。沐子衿含含混混地答應(yīng)下來,就把他攆走了。

  沐子衿拿著格物劍回到露臺上,盯著金色劍身上的奇特紋路發(fā)起呆來。不知不覺中,太陽從東邊挪到了西邊,胡悠曾經(jīng)站過的地方卻像是一塊無法彌合的灰色陰影,始終不能被陽光穿透。當(dāng)他站在她身邊時,她貼近他的半邊身體不顧她的阻攔,只想要離他更近一點。

  她承認(rèn)這種吸引,但不會聽之任之。曾幾何時,她的心就像是一個什么都想要的小孩,直到吃到一樣最好吃、但也最不適合的她的東西后,她才知道有些東西或許不碰更好。

  “師父,吃飯了?!崩钏寄φ驹陂T口喊她。

  “今天謝謝你了?!便遄玉妻D(zhuǎn)過身去,抱歉一笑,“教了一天武功,你自己都沒時間好好練刀了吧?”

  李思摩一愣,接著便笑了起來,“師父哪里話。我最近才意識到我最需要長進(jìn)的其實是內(nèi)功。通過教他們最基礎(chǔ)的心法,我發(fā)現(xiàn)很多以前自以為是的東西都是錯的,若是現(xiàn)在不改正,這些缺陷將來只會阻礙我走得更遠(yuǎn)?!?p>  小小少年,抱負(fù)倒是不小,沐子衿微微一笑,單單這件事就足夠她跟李老頭兒吹牛了。

  “還有師父,”李思摩神情頗為鄭重,“無論到了何時何地,你都不必跟我說謝謝?!?p>  沐子衿被說得一懵,剛要還嘴,李思摩卻已轉(zhuǎn)身走向飯廳。

  飯廳之中,蕭岑征像往常一樣早已坐在了桌旁。只是他今天沒有像餓死鬼投胎一樣急吼吼地喊著要吃飯,而是氣定神閑地坐在那里,臉上還擺出一副畢恭畢敬的神情。

  “你干嘛?表情怪惡心的?!痹捯怀隹冢遄玉撇乓庾R到她又在自己徒兒面前口無遮攔了。但既然話已出口,她決定還是看開一點,假裝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

  “你看,這不是你最愛吃的爐焙雞和花骨魚嘛,我特意買的?!闭f著,蕭岑征動手給沐子衿夾了一筷子魚肉。

  蕭岑征脾氣好、不容易動怒,這是沐子衿早就知道的,可是他突然殷勤成這個樣子,沐子衿不禁覺得可疑。她把筷子往桌上一放,“有話快說。”

  “我聽李思摩說,明天你和胡大俠要去一個什么地方探險…”

  沐子衿看了李思摩一眼,只見他拿飯碗擋住臉,正使勁往嘴里扒飯。

  “…我要是能跟你們同去的話,或許能幫上一些忙。我以前不僅來過滇州,為了編寫《大禹地理》,我對這里的風(fēng)土、宗教、醫(yī)藥都有比較全面的了解?!?p>  沐子衿知道蕭岑征所說非虛,他確實曾經(jīng)走南闖北,而且對滇州地理歷史都頗為熟悉。但憑這段時間對他的了解,她知道他骨子其實是個四體不勤之人。若說讀書寫字,他倒是來者不拒,但要讓他做什么體力活,他一定推三阻四。今天他表現(xiàn)得如此積極,很難不讓沐子衿疑惑。

  “你剛剛說的是我?guī)闳サ睦碛?,你要去的理由又是什么??p>  聽了她的話,蕭岑征神色復(fù)雜。他低下頭來,似乎心中頗為猶豫。

  半晌后,他終于抬起頭來,李思摩卻突然開口:“師父,你就讓我和蕭先生跟你一起去吧。你一個人跟那個胡悠走我們不放心。蕭先生知識淵博,我雖武藝不精,但要說到保護(hù)你的決心,我絕不輸給任何人?!?p>  蕭岑征是否要去的事情還沒說明白,李思摩也跟著起哄,沐子衿拿起筷子朝他腦袋上輕輕一敲?;蛟S,蕭岑征并沒想隱瞞什么,這兩個人只是互相攛掇決定與她同往而已。

  “你們要去可以,但咱們得把話先說清楚?!便遄玉茢[出一張嚴(yán)肅的臉孔,目光輪流盯視他們兩人。她看了一眼李思摩,“此行如遇兇險,首先保護(hù)自己,”又看了一眼蕭岑征,“一有機(jī)會能跑就跑。你們能否做到?”

  李思摩想了想,大聲答了聲“能”。蕭岑征抬起頭來,對上沐子衿的目光,微微點了下頭。

  第二天一早,他們?nèi)巳缂s來到玉澤縣集市與胡悠碰頭。

  沐子衿打著呵欠,在集市上一邊閑逛一邊等他們采購東西。都是因為胡悠說要早上買點新鮮的燒餅和醬肉帶在路上吃,她才久違地起了個大早。

  胡悠昨天提出這件事時,她正在氣頭上忘了反對,直到今早起床后頭腦昏沉方覺后悔。這種感覺不禁讓她想起以前在皇宮時每天寅時起床的日子。那時她總是在夜里被叫醒,有時一睜眼天上連月亮都沒有,天地間黑蒙蒙一片?,F(xiàn)在想想,那日子還真不是人過的。

  她仰起頭伸手拍了拍嘴邊的呵欠,睜眼時,看到一個紅色的身影在人群中一閃而過。她揉了揉眼,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再睜眼一看,那個紅衣人依然在那里。這一次,她還看到了他微微回頭的側(cè)臉——皮膚白如瓷器,兩條長眉入鬢,翩翩風(fēng)度如流云飛雪。

  “阿九!”沐子衿大聲喊道,但她的聲音馬上被嘈雜的人聲淹沒。她想立即奔過去,但層層人流阻礙了她的速度,等她來到他剛剛出現(xiàn)的地方時,附近已不見那個紅色的身影。

  “師父怎么了?”李思摩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

  “我剛剛看到……”沐子衿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同他解釋。

  “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活見鬼’嗎?”胡悠口氣冷淡。

  “活見鬼?”沐子衿壓抑著胸中的怒火走向他,抬起頭冷冷說道,“那你算不算是‘活見鬼’?”

  胡悠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但接著他半是失望半是氣惱地?fù)u了搖頭,背過身去,負(fù)手離開了。

  “我們還同他去嗎?”李思摩和蕭岑征一起看向沐子衿。

  她看著胡悠的背影,說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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