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一聲巨響忽然出現(xiàn)在路明非身后的不遠處。憑空出現(xiàn)的龍吟響徹蒼穹,一股威壓連著鋪天蓋地的氣息在路明非的身后,不斷一波波的洶涌襲來。
龍吟打斷了路明非不斷攀升的氣勢,也讓源稚生猛然一驚,兩人互相退后了幾步,手掌亦隨之松開,本來對峙的兩人此刻卻不約而同的朝著異象出現(xiàn)的地方翹首望去。
“怎么回事?”兩人同時出聲大叫。
那鋪天蓋地的威壓和力量讓兩人都清楚的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險正如化蛾的白蛹,破土般的朝著他們不斷襲來。
“怎么會這樣!”
“轟隆隆”的爆破聲中,源稚生和路明非忽然聽見昂熱瘋狂般的大吼。
兩人應(yīng)聲望去,站在祭壇邊上的昂熱臉色蒼白,本來就破舊不堪的衣衫不知因何緣故,仿佛被利刃切過一般化作絲絲寸縷,身上也多了不知多少裂痕,染紅了整個胸襟。
而昂熱所面臨的那個祭壇,卻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化作了一堆廢墟,一團白光懸浮在空中,激昂不斷的龍吟和層巒疊嶂般的威壓,從那團白光中,波浪般的陣陣噴涌。連四周的地面,天空的云層,也以那團白光為中心,像四周輻散開去,仿佛此刻,唯有那件東西,才是整個世界的中心。
“不可能...不可能...這不可能...”源稚生忽然面白如紙,那雙時常瞇著的鳳眼此刻卻如燈籠一般張的老大,看著那團白光,失神一樣的不斷喃喃自語。
“怎么回事?”路明非一把抓住源稚生,頂著周圍巨大的聲響對著源稚生的耳朵大聲吼道。
“蘇....蘇醒....醒...了....蘇醒....了......
”
源稚生還在怔怔看著那團白光,嘴中哆嗦而出的話路明非一句也沒有聽懂。
“啪”路明非一巴掌甩在源稚生的臉上,此刻的他居然比源稚生還要冷靜,這就是常說的無知者無畏吧。
“你TM好好說話,到底怎么了?”
源稚生慢慢轉(zhuǎn)過頭來,看著路明非,路明非從沒有看到過那樣的源稚生,烏黑的嘴唇還在不斷地哆嗦,臉色蒼白如洗,泛著正常人不該有的死寂模樣,一雙眼睛之中,除了深深的恐懼,什么也看不到,這根本不是一個人應(yīng)該有的樣子,這樣的模樣,只有看見了絕望的人,才會擁有。
“他蘇醒了....”源稚生小聲的嘀咕道,這次他倒是完整的說出了一句話。
“誰?”路明非一瞬間沒有明白。
“叮.....”時間仿佛停住了一樣,四周,一瞬間,什么聲音都消失了.....
時間仿佛停頓的下一刻,呼嘯而來的風(fēng)和濃重的壓力讓路明非他們無法控制的不斷后退,直到撞上了零身邊器具才勉強停了下來。
無休無止的震天動地晃動不了路明非和源稚生兩人僵硬的身體,喧囂的爆破聲和紛飛的雪花將他們的臉色浸染的如同臘月里積雪的巖壁,慘淡的沒有一絲溫度。
路明非一手擋住看不見的壓力,竭力睜開快要閉合的眼睛,從指間的縫隙中艱難的望著不斷分散的白光中心。那團不知名的東西如同熾熱的恒星,不眠不休的散發(fā)著數(shù)不盡看不清的刺目光線。一波波如同實質(zhì)的威壓和洶涌而來的沖擊波也從那里不斷襲來。
“嘭!”又是一聲爆炸般的轟鳴,以白光中心為原點,一波緊密如墻壁一般的巨力猛的振開四周的一切。舉起折刀僵持不下的昂熱首當(dāng)其沖,如同胸口被巨錘死命一擊,身子便似脫了線的風(fēng)箏,飛也般的跌撞出去,一口鮮血在風(fēng)中瞬間消逝。
此時此刻路明非再也沒有了跟源稚生討論零血統(tǒng)的興致了。身體被無形的壓力禁錮的死死的,每一次試圖掙開的反擊,都只會迎來一股更強大狂暴的蠻力,壓的自己肌痛骨裂。仿佛自己只是一個暴君手中提供玩樂的棋子,每一次的放抗都只會得到他不滿的壓制。
剛才源稚生說什么他還是沒怎么聽清楚,除了一句什么蘇醒了之類的話,他現(xiàn)在連源稚生剛剛說的是日語還是中文都記不得了。
人有時候就是很奇怪的動物,越是糊糊涂涂越好的時候,偏偏就比任何時候都明白的更快。想著剛才源稚生沒魂了一樣的樣子,再聯(lián)想到他混血種的身份,能夠讓他露出如此怯態(tài)的東西屈指可數(shù),而那團白光所在的位置,加上那糊里糊涂中“蘇醒了”的一句,路明非雖然很不想去接受這個答案,可TM的細想起來,自己除了打星際外,好像每次危機關(guān)頭,自己遇見的都是自己最不想看見的局面,這難道是上帝TM的在玩我么。
“咳咳咳.....路明非....路明非.....”
路明非陡然一愣,剛才那絲虛弱的、熟悉的聲音.....混亂中,他好像聽見了比天地陷落更加響徹肺腑的低吟。
“路...咳咳....明非,你....在嗎....”
“我在....我在.....零,我在這里...我在這....”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路明非一把抓住零伸在半空中的手臂,有些吃力的湊到零的面前,將自己那張已經(jīng)骯臟不堪的臉放在她的視線里,有些高興,有些激動,有些心酸的傻笑著....
零半睜著眼瞼,臉色還是那么的蒼白,完全是一副大病還未初愈的模樣,虛弱極了??吹铰访鞣请m然臟亂卻沒有大礙的模樣,零的眼睛中閃過一絲欣慰,緊張害怕的神情也放松了下來,嘴角微微牽動,終于還是露出了一個輕輕的微笑。
“零,你沒事了嗎?身體有什么不舒服的嗎?有沒有哪里感覺很痛....”路明非完全變了一個人,嘴巴似連珠炮一般,唧唧歪歪的說個不停。他雙手緊緊抓著零的手掌,好像生怕會被人牽走一樣,臉上那既高興又難過還帶著幾分焦急的樣子,但的零快要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沒事,你有沒有受傷...”零看著路明非,她的身體還很虛弱,只能輕輕問道。
“你放心,我沒事。那條龍已經(jīng)被校長他們解決了,我們現(xiàn)在還在昆侖山上,你放心,這里有很多醫(yī)療隊的,你的傷就是他們治療的,不會有什么事的?!边€沒等零說完,路明非就迫不及待的接口,將能想到的一切都給零概括了出來。
看著他像個小孩一樣緊張的模樣,零還是沒有忍住,悄悄的笑了一下。
“對了....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我怎么聽見好像很吵的樣子?”
看著路明非瞬間僵住的表情,零心里立刻涌上一股不妙的念頭,嚴格來說路明非是個二貨,能讓二貨露出仿佛寫著“我命休矣”的模樣,不是他的二次元不見了,就是他馬上就要被寫進二次元了。
“零....”路明非眉頭緊皺,面沉如水,“黑王...應(yīng)該....是要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