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南這個年輕的夫人叫做凌妙妙。
本來是離天泉山莊不遠的小縣城平民女。
命不好,攤上個吃喝嫖賭樣樣都沾的爹,還有一個狠心丟下她自己走掉的娘。
爹沒了錢,便將女兒賣入勾欄院,沒想到剛出來接客就遇上王海南。
倒是沒有被別人糟蹋,直接被王海南帶了回來,只不過,那時王海南后院有位夫人。
過了半年,夫人患病去世,凌妙妙上位成了王海南的夫人。
院里從不缺女人,但王海南還是喜歡外面的。時間一久,凌妙妙就和周青勾搭上了。
這王海南不是石坤,手下弟子的權(quán)利有限,周青平時有莊主的期待私下又有夫人的寵愛,但說到底,王海南不死,他永無出頭之日。
黎恬:“勾結(jié)夫人殺害莊主,動機夠充分了。”
楚霖挑撿好碗里的香菜,推到黎恬面前:“要說動機,王海南這些年犯了不少糊涂事,殺他的動機想來不少。拿喬兒來說,被誆騙到這里打雜,少爺受不了了蓄謀報復(fù),也說的過去。”
兩人手上雖有紅珠,但做不得證據(jù)。
夫人衣服上的紅珠落在莊主房間里,這能有什么?
那紅珠頂多是讓楚霖黎恬懷疑凌妙妙的一個契機罷了,不能拿出來指認。
黎恬:“照你所說,王海南不是什么正派君子,私下骯臟事情鐵定做了不少,如果真是凌妙妙和周青殺了他,又什么事情讓他們覺得王海南麻煩多余,必須除掉呢?”
像泰山派。
石坤是掌門,出事了他頂著,下面做壞事的人才有機會逃脫。
這么好的擋箭牌不用了,一定有什么原因。
偷情被發(fā)現(xiàn)了?
聽上去他又不是那種會讓綠帽子戴頭上久久不動手的人,應(yīng)該發(fā)現(xiàn)就動手殺了兩人才是。
楚霖:“這個凌妙妙沒看上去那么柔弱,估計當時那位夫人重病身亡的事情,是她做的。”
黎恬揉了揉眼睛,沒睡飽有些澀:“是個女人就看不慣自己丈夫屋里有另外的人,后院爭寵爭到要殺人也是常事……”
“困啦?”楚霖摟過人,“去睡會兒吧。”
黎恬伸手摟住他脖子,任由他將自己抱去床上:“晚上去見見小胖子,小少爺怕是受到了此生最最可怕的威脅,需要人安慰?!?p> 正打算躺下睡會兒,外面一弟子急忙忙沖進院。
“兩位少俠,夫人有請,請兩位立刻移步前院大廳!”
這弟子沒有靠近,站在院子里大聲喊叫。
黎恬在楚霖懷里蹭了蹭,不開心。
……
……
王海南已經(jīng)挪到了后面。
前面大廳上位,一邊坐著凌妙妙,一邊坐著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
兩邊站滿了弟子,表情嚴肅。
看這架勢,不是一般的談話啊。
黎恬:“這誰?”
楚霖:“二十四莊,綠柳山莊的莊主,王海南從小玩到大的兄弟。”
所以,這是兄弟來撐腰了?
“二位少俠來啦。”夫人笑瞇瞇的打招呼,“這位是綠柳山莊的莊主吳祖?!?p> 楚霖規(guī)矩行禮,黎恬還是站那兒不動。
沒想到,吳祖突然讓人動手,拿下黎恬。
“吳莊主這是什么意思?”楚霖閃身擋住,“天泉山莊內(nèi)拿人,沒個說法?”
吳祖揮揮手,弟子帶著喬兒上來:“王莊主遇害,有弟子親眼目睹了,是你殺害了莊主?!?p> 這玩笑,大了點吧。
楚霖和黎恬同時看向凌妙妙,等她說兩句,結(jié)果這女人低著頭,一副什么都沒聽見的樣子。
楚霖:“吳莊主誤會了,這個弟子所說的話根本不可信,此事,我們已經(jīng)與天泉山莊解釋清楚了?!?p> “周青跟我說了,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沒個定論的事情?!眳亲嫫查_了楚霖一眼,“既然指認了,就不是簡單辯解兩句能完事兒的。先將人扣下,等三山五岳各派勢力來了,再商量出結(jié)果?!?p> 黎恬陰陽怪氣的笑了一聲,引來屋里眾人注目:“兩方各執(zhí)一詞,我這里就得扣下,小胖子就要好吃好喝的供著,吳莊主是這個意思嗎?”
瞧小胖子衣衫整潔紅光滿面的,吳祖來了后,寬待過了吧。
吳祖抬眼瞧了瞧黎恬:“聽周青說,姑娘是恒山派的弟子?據(jù)我所知,恒山派落雪劍法,出手意外難以琢磨,中劍者,傷口只有一個用劍戳出來的小紅點,與王兄頸劍的傷口,倒是吻合?!?p> 落雪劍法的確如此,可……
這劍法早已失傳,世人對其的認識皆來自傳聞。
也就是說,傷口究竟怎樣,無可考究。
硬扯,倒也接得上。
黎恬:“誰告訴你我是恒山派弟子了?”
眾人:“……”不是她自己說的嗎?
黎恬:“我是泰山派的?!?p> 周青:“姑娘分明說過自己是恒山派弟子……”
黎恬:“你聽錯了。”
周青:“……”
如此一來,戲可不好往下唱。
黎恬:“吳莊主,就憑王莊主頸間傷痕便斷定是落雪劍法,可這劍法早已失傳,一個普通弟子又怎會使……莫不是,莊主所指兇手是恒山派的長輩?”
“胡言亂語!”
“今天這大廳里不都在胡言亂語,怎就我說不得?”黎恬上前兩步,盯著凌妙妙,“這天泉山莊有能做主的人,為何今天發(fā)號施令的是綠柳山莊的莊主?關(guān)系好也該懂避嫌才是,眼下特殊時期,吳莊主就不怕別人說你多管閑事手伸太長,干涉天泉山莊的內(nèi)事,不怕被人懷疑綠柳山莊想趁機吞并天泉山莊嗎?如此說來,莫不是吳莊主殺了王莊主,想接手這里?”
吳祖端的再高,此話后也難免動怒。
“何必生氣?”黎恬不怕死的湊上去,在已經(jīng)抽出佩劍的吳祖面前晃悠,“殺害莊主的兇手尚未尋到,此時不該是將所有有嫌疑的人都扣押關(guān)起來嗎?寧錯殺一千,不放過一個啊?!闭f完,回頭沖凌妙妙笑笑,并問道,“夫人覺得呢?”
凌妙妙輕紗掩面:“老爺出事,我一個弱女子沒什么主意,也沒姑娘這般本事心思,去猜測何人為了何事殺害我家老爺……只是這吳莊主,他與我家老爺多年交情,想來,不會如姑娘所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