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身上有傷,否則以他的速度,搶了肉再隱藏起來,沒人能發(fā)現(xiàn)。
“這是誰?”童畫仔細(xì)瞧了瞧,沒見過這人。
“今天新來的,一共兩個。傷的很重,好像被怪人發(fā)現(xiàn)后極力反抗時被打傷了?!?p> 不管眼前兩人,搶肉者迅速的將肉塞到自己嘴里。
童畫沒什么,餓一頓而已,倒是身邊留肉者生了大氣,抬手要揍。
之前牢里也有人針對過童畫,每次都是身邊這人動手收拾他們,打兩次便學(xué)乖了,然后沒多久,那些人離開后再沒回來。
童畫從開始的傷感到現(xiàn)在的淡然,算起來短短半月而已……她不是真變的鐵石心腸,是對眼下的無能為力感到無能為力罷了。
“算了吧。”童畫攔住人,自己蹲下查看傷勢,又抬頭詢問,“是被什么傷的?看上去不像刀劍?!?p> 搶肉者奇怪的看著眼前的小姑娘,不明白她這話中的好心是真的還是裝的。
童畫見他始終警惕自己,也不好繼續(xù)問下去,拿出傷藥給他說是自己煉的,用不用,隨他。然后回到自己的角落,閉目休息去了。
這般過了三個月,童畫習(xí)慣了山里,每天練功或被怪人測試后,她會自己回到牢里,若山洞外有什么好吃的,她會順手帶些回去,分給其他人。
被關(guān)的人還了好幾撥,幾個月了還活著人一共有四個,除了童畫,還有一直對她特別好的那個,她喚他阿大。另外兩個是之后來的,一個是搶肉的小子,童畫喚他阿三,另一個剛來時因為傷的太重昏迷了整整兩天,醒來后完全不擔(dān)心自己的處境,甚至被怪人帶走時臉上還帶著笑。若說不知道怪人帶他去做什么,第一次傻乎乎的笑也就罷了,可這人,似乎不知道怕,不擔(dān)心死。他還特別喜歡逗童畫,總之是一個很怪很怪的人,童畫喚他阿二。
有他們?nèi)齻€護著,牢里無事。
怪人對童畫越發(fā)看重,似乎是因為她練功十分順利,也不明白怪人究竟在想什么,反正在外沒有怪人的殺招,很是不錯。
一次,童畫上山尋藥,尋了好久,天亮天黑又天亮,當(dāng)她繞過一處樹林,眼前忽然開闊。
竟然不知不覺的走到了這山的邊界。
童畫看見外面有人來往,南疆服飾。
低頭看看自己的腳,只要往前,再往前一點,她便能離開這座長蟲山,離開那個瘋子怪人。
幾個月在山里她是成長了,但在怪人的控制下,她始終是危險的,不知道明天會不會讓這怪人弄出的什么東西給殺了。
她要變強,更要活著。
這般想著,腳不自覺的抬起,往前走了一步。
成功的第一步后,童畫已經(jīng)忘記怪人的可怕,也忘記去思考他為何讓自己無拘無束的滿山野跑,更忽略了一直以來想不透的危險。
再一步,再一步,就快要出去了……
然后,一只手從身后拉住童畫,用力將她拽回樹林中。
“阿大?”回神的童畫見到阿大,接著感覺自己被他拉拽的手臂疼痛異常。
“你在做什么?”回到樹林中阿大才轉(zhuǎn)身看著童畫詢問,眼神是從未見過的緊張。
“我……我就是……”童畫發(fā)現(xiàn)自己面對這樣的阿大,說不出話來,又或者是因為剛才的事情,她在心虛?
阿大嘆口氣,伸手放在童畫肚子上,也不見他做什么,只是片刻后,童畫感覺肚子疼的快要炸開般。
“為……”童畫痛的滿地打滾,感覺肚子里似乎有什么東西在撕咬自己,疼痛感夾雜著恐懼,清楚的知道自己快死了,又對為何毫不知情。
一會兒,疼痛感消失,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童畫捂著肚子,用力也只能跪在地上直起上半身。汗水浸濕衣衫,整個人仿佛剛從水中出來。她好不容易吐出一句話來:“怎么……回事……”
阿大嘆口氣,彎腰伸手將人打橫抱起,慢慢的朝山洞走去:“怪人抓到你時是不是喂你出過什么東西?”
童畫努力回想,然后點點頭。
阿大:“那是蠱,南疆的蠱?!?p> 怪人在山中抓人,不能用的立刻殺掉,可以利用的便喂他們吃下蠱。平常那種考驗有放任他們滿山亂跑的情況,如此自然有人想趁機逃走,可只要蠱在,他們便逃不了。
童畫努力保持清醒,聽著阿大解釋什么是蠱,以及為何怪人要給他們下蠱。
“你以為他真放心讓你不受控的到處亂跑嗎?整座長蟲山都在他的控制中,若你幾天不出現(xiàn)或者有什么痕跡讓他懷疑你已經(jīng)離開大山,他會立刻激活蠱蟲,無論你離的多遠(yuǎn),蠱蟲會瞬間要你的命?!?p> 怪人不會因為誰特別便心慈,看重是一回事,但若那人不受控,與其放任,不如毀滅。
山中的囚犯,活下去或是死亡,只能由怪人做主。
阿大說,那蠱蟲是怪人制作的,他尋了好久也沒找到解蠱的辦法。他警告童畫不要亂來,解不了蠱,只能順從。
“我知道你還有事情要做,眼下情況,你決不能忤逆怪人偷偷跑掉,否則誰也幫不了你?!?p> 最后這話說完,童畫昏了過去。
……
……
偷跑的事情怪人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之后對童畫態(tài)度依舊。
煉藥時,童畫試著用毒解蠱,都失敗了。
她對蠱不了解,更不清楚怪人給自己下的是什么蠱,如此,難解。
見她整日不高興,阿二便湊過來逗她。
事情,童畫沒有說出來。
看上去阿大阿二阿三三人與童畫都親近,實際上有什么事童畫還只是與阿大講。
也不知為何,阿二說出她在擔(dān)心蠱蟲的事。
“你怎么……”童畫一臉好奇的看著阿二。
阿二得意的擺擺手:“這蠱蟲是他自己養(yǎng)的,具體是什么蠱都不知道,所以找不到解蠱的辦法?!?p> 童畫:“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
阿二搖頭:“沒有。”
童畫:“……”
縮在一旁一直聽著的阿三,突然插嘴道:“一般的蠱可以試著用御蟲術(shù)引出,但他下的蠱,想來沒那么容易?!?p> 一個不好不壞的消息。
阿三說,御蟲術(shù),乃是南疆獨門功法。南疆潮濕悶熱,最易滋生毒蟲,與其坐看成害,不如巧以利用。所謂御蟲術(shù)便是一種控制術(shù),生活瑣事,殺人放火,能想到的事情都可以用一群蟲子來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