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良老尋到的小冊子上提到了魅冥功的事情。
“魅冥功是一個存在弊端的功法,無解。圣女本意是將功法毀去,當(dāng)年長生殿唯一沒按照圣女意思來辦的事,就是留下了功法,而此舉,圣女似乎早有預(yù)料。她將功法一分為二,留給長生殿的是上冊,下冊則被她自己放在了禁地中?!?p> “巴松猜對了?功法真在禁地?”
“巴松癡迷魅冥功,以他的天賦早晚會發(fā)現(xiàn)功法不全的事情,待他翻遍整個長生殿不見下冊,唯一的可能,只剩禁地了?!?p> 存在弊端的功法在巴松這種癡人眼中不算什么,殺人血祭破瓶頸,為了得到更強的力量會不斷做出更傷天害理的事情來。
長生殿當(dāng)年留下功法又定下只能巫王習(xí)練的規(guī)矩,無意中阻擋了不少別有用心之人。
“那您讓我去尋的令牌……是代表著圣女的那塊,刻有蜈蚣的令牌?”童畫還是不明白為什么。
“手持令牌則為圣女?!绷祭蠈ν嬌砩系男M蟲表示擔(dān)心,可與雷棠一樣,他無計可施,“既然禁地你不得不去,何不在里面拿到更有利自己的東西?!?p> 良老顯然知道納贊護不住童畫永遠,巴松的事情一旦讓外人知曉,她死的會更快,只有手握整個南疆不敢與之為敵的條件,才能活下去。
童畫明白這個道理,想想自己也不吃虧,只是想不通,良老為何要幫自己。
“南疆圣女是一個中原人,說出去,可沒面子。”童畫眼神奇怪的盯著良老瞧,沒有戒備滿是疑惑,“僅憑當(dāng)年爺爺闖禁地時被一個所謂的巫神救下之事,您似乎不至于如此幫我吧?”
良老又拿起那根煙管,點火起煙,側(cè)目看了看桌上擺放的小冊子:“年輕氣盛,當(dāng)初得到這東西,從不信到好奇到想去證實,最終真的趁著十五祭祀大會要進禁地里看看,要不是當(dāng)年阿爸拼命攔住我,我和那些年輕氣盛的阿郎一樣,都死在里面了。”
長生殿每年正月十五會舉辦祭祀大會,除了拜祭天地和他們的巫神,還會允許人進入禁地,只不過進去了能否出來,便是自己的事了。
就像良老說的,年輕氣盛總想著闖過禁地名滿南疆的少年郎每年都有,或到了門口被里面的毒瘴嚇退,或不知天高地厚硬闖進去沒命出來。
初生牛犢不怕虎,不知此虎駭人聞。
在阿爸的阻攔下,良老沒能進到禁地,時間久了,見得多了,漸漸對禁地生出一股畏懼來,是無人阻攔能進了,也不敢進了,唯有對禁地中封存的好奇依舊如當(dāng)年。
直到后來,童博和雷棠來了。
兩人被囚禁,一人毒功竟讓長生殿眾人膽驚,他們逃了,在燭龍寨的地方消失蹤跡。
眾人皆猜測兩個中原人撞上燭龍寨,定是死無葬身之地,不料童博又回來了,獨自一人,避開長生殿重重防御,闖入了禁地。
毒功,禁地,良老最感興趣的兩樣?xùn)|西與同一人有了關(guān)系,當(dāng)然會對那人產(chǎn)生好奇。
雖然知道進入禁地不可能活著出來,良老還是偷偷到了出口往里探看。那時他已經(jīng)靠著家族傳承當(dāng)上了長老,第一時間收到消息,第一時間趕到禁地。
結(jié)果,看見童博重傷任努力往外攀逃的樣子。
禁地的外面是一個深不見底夠兩人并肩通過的大坑,童博自下往上攀爬,因身受重傷失血過多,沒爬出來便失去知覺昏迷,手一松,整個人后倒向下摔落。
一個從禁地里出來自帶厲害毒功的人就在眼前,良老想了一下,立刻跳下大坑救人。
待長生殿其他人趕來將禁地外圍堵,良老擔(dān)心童博再次被捕,而且他傷的太重,根本經(jīng)不起關(guān)押審訊……
良老不想童博死,或是私心,或是已對當(dāng)年長生殿做事風(fēng)格的不滿,他扯布蒙面帶著童博從大坑中跳出,當(dāng)著長生殿眾人的面,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情況將人救走。
之后,長生殿自然是全力搜捕童博,可在他們找到前,巫神現(xiàn)身救人的傳言已經(jīng)傳的人人盡知,盡信,所以找到童博后長生殿是好生相待,尋醫(yī)救治,完全當(dāng)成貴客來對待。
聽到這里,童畫舉杯喝茶的動作生生停住,眼睛眨巴兩下漸漸變的驚訝。
“所以……當(dāng)年救走爺爺?shù)哪莻€巫神……是您?”
良老抽著煙微微點頭。
“之后……放出話去坐實巫神現(xiàn)身的人……也是您?”
良老再點頭。
童畫放下茶杯,表面淡然心里已經(jīng)揚天吼叫了……隨后想了想雷棠提到巫神時的神情,隱約有一股憋笑的感覺,那燭龍寨,怕是早就知道真相。
良老救了人,假扮巫神也瞞過所有人,童博活了下來在回到燭龍寨前同良老私下聊過,可他并沒有進入禁地,連外面的坑道都未到底,所知實在有限。聞言良老不免生出失落,好在毒一事,童博傾囊相告,算是感謝良老對自己的救命之恩。
“他回去后長生殿有暗士一路跟著,打探到身份回報,沒想到竟是白霧山莊莊主?!?p> 到此,長生殿對白霧山莊毒藥的恐懼深埋。
屋外天色漸暗,寒風(fēng)進窗,激的童畫打了個冷顫,今晚像是要變天。
“今天初十,五天后十五,禁地可進,你是打算五天后光明正大的走進去,還是等納贊的事情解決了,讓他破例放你進去?”
“即便事成,他也不好剛上位就破例。五天,夠了?!?p> 良老將小冊子遞給童畫:“我雖不知道上面記載是否屬實,但多知道些對你來講不是壞事。”
童畫收下冊子,懷中爺爺留下的毒術(shù)被她拿出來,放在了良老面前:“不管怎么說,當(dāng)年多謝您救了爺爺,這書是他留下的,上面所記毒術(shù)雖沒有山莊秘法精妙,卻也難見難得?!?p> 良老點頭收下又囑咐兩句:“桑久已經(jīng)上當(dāng),對付圖西卜父子用不著你出手,好生準(zhǔn)備入禁地的事……巴松的事,你告訴納贊了嗎?”
童畫搖頭。
良老:“回去說清楚吧,如今沒必要瞞著了,他會想盡一切辦法護著你,除非護不住……”
童畫:“您這么肯定?”
良老:“過來人比你們這些孩子看的清楚,納贊瞧你的眼神早變了,你沒察覺他對你有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