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畫用手托著臉,笑瞇瞇的看著桑久問:“我看上去像傻子嗎?本身就學(xué)毒,來南疆這么些年,還沒搞清楚這里哪些是有毒的?況且你們也說了,誤食不可能,堂堂巫王更不可能亂吃東西吧?!?p> 那長老眼睛一移看向納贊,未開口,童畫先打斷:“別看了,誰不知道巫王不喜歡納贊少君,好心好意端碗湯來,巫王會喝嗎?”
巫王不喜納贊這事,南疆人人皆知,童畫的話引來殿中眾人肯定。
要說巫王中毒,自己誤食毒菇不可能,外人下毒亦難行,倒是身邊信任之人趁機謀害,最有可能,而道原因,不就是巫王一位嘛。
人群中輕聲議論的對象漸漸統(tǒng)一成了桑久,誰讓他之前四處走動收買人心太勤快,遇上巫王被毒害的事情,他的嫌疑自然最大,再加上之前良老說過,回過北邊,常親手做羹上呈,種種疑點,不好洗。
桑久低頭站在一邊看不出表情,身邊長老盡職盡責的給他脫罪,還不忘朝著納贊童畫潑兩下臟水。
童畫瞧桑久半天沒動靜,好奇的問納贊。
“這小子心思細,察言觀色那一套玩的可順溜?!奔{贊微微搖頭,“要不是這么多年我藏的好,早被他盯上,盯死了。之前事情一件接著一件,他沒想過我更沒想到我,如今回過神來知道自己中了我的陰招,肯定在那憋著什么壞主意呢?!?p> 這段時間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桑久再怎么心細,沒時間去慢慢整理,很難發(fā)現(xiàn)中間微小的不合理,更不會想到一直被自己認定為沒有危險的納贊是幕后之人。
現(xiàn)在,戲到了尾聲,壞事幾乎到了自己頭上,眼看著好處正要被別人全部收走,桑久的反應(yīng)會有兩種可能……一是急昏了頭,自亂陣腳,二是破釜沉舟同納贊死磕,再仗著自己這些年收買的人心共利的人脈,將自己在事情中的存在強勢抹除,登上王位后再想辦法慢慢修補名聲威望。
為了讓他選擇第一條,納贊這邊早有準備。
先是良老回來,帶回證據(jù),證明巫王所中之毒是在每日服用的雞湯中。
廚房殘羹里找到了尚未清理干凈的雞湯,里面熬湯用的蘑菇里發(fā)現(xiàn)了毒菇,應(yīng)該是怕被人發(fā)現(xiàn),熬煮時毒菇摻雜在蘑菇中,分量少,所以巫王連續(xù)喝了很久才導(dǎo)致毒發(fā)。不過因為毒菇的關(guān)系,巫王神智多少有損,性情異變,恐怕這兩天的狂怒原因,正是因此。
然后,那雞湯的出處。
“是桑久少君……”被帶來問話的廚娘低頭不敢看人,唯唯諾諾的說道,“自木龍少……死后,巫王悲痛難眠,桑久少君就開始為巫王熬雞湯。少君事多,不能每天熬煮,但我們煮的湯巫王都不喝,只有少君親自煮的親手端上的湯,巫王才會入口。”
童畫見桑久身邊的長老張著嘴似乎又要道胡說,可話到嘴邊被自己生吞了回去。
雞湯這事長生殿太多人知道,立刻否認只會讓桑久的嫌疑更重。
良老就事詢問桑久,一切否認的說辭在其他人看來都是狡辯。
關(guān)鍵是,無人見過桑久下毒,他煮了湯,不代表會下毒。
就在殿里僵持不下時,外面來人稟告,說盜玉翁帶著人殺進長生殿了。
……
……
之前因為要去禁地的事情,童畫將自己關(guān)在納贊那間小竹屋里折騰毒藥,對外面的安排了解的不全。
聽到盜玉翁帶人殺回來,轉(zhuǎn)頭看向納贊,讓他解釋:“他要干嘛?發(fā)起兵變謀朝篡位?”
納贊:“大概沒那樣想……盜玉翁逃走后并沒有跑遠,他是長老,阿爸的地位又特殊,在長生殿附近偷偷修個密室地道瞞過所有人,并不難?!?p> 昨晚那個沖進殿里告訴巫王找到盜玉翁的人是納贊安排的,本來是想引開巫王帶走圖西卜,隨便折騰兩下,讓他半死不活說不了話丟給盜玉翁刺激一下,沒想到巫王親自動手把人給殺了。
然后將圖西卜被折磨的不成人樣的尸體送給盜玉翁,這刺激,逼的兔子開始咬人,連夜召集人馬,今天這是要來找巫王報仇的。
童畫:“半夜召集人馬長生殿沒有消息?”轉(zhuǎn)頭一想,明白了,肯定是有人將消息攔了下來,再一想,巫后母族比自己之前想的還要難對付,不禁擔心納贊處境,“你等我從禁地出來再動手,有什么先拖著忍著,別自己硬磕?!?p> 納贊:“突然這么關(guān)心我?”
童畫:“我說過的,南疆我還要待一段時間,有你罩著沒那么辛苦。別多想,不是擔心你,是在擔心我自己?!?p> 長生殿的守衛(wèi)幾乎都被巫王派出去尋找盜玉翁了,外人殺入,費不了多大力。
巫王此時還在王位上昏迷不醒,盜玉翁進殿后完全不顧他人,雙眼血紅提刀就朝著王位沖過去。
其他人不會動手,但跟隨巫王的暗士得阻攔,還有桑久,不可能和別人一樣就這樣看著。
頓時,大殿中刀光劍影。
童畫跟在納贊身邊,有不長眼的靠近直接被她放倒。誰是誰的人納贊清楚的很,朝著自己來的幾乎都是桑久的人,他讓童畫下手輕點留口氣,回頭才好拿來說事。
那頭,盜玉翁發(fā)狂揮刀,三個暗士才勉強阻止他繼續(xù)前進。殿里響起怒吼聲,宛如一頭被激怒的野獸:“誰攔我,我殺誰!白元殺了我阿爸,我要報仇!”
局面漸漸失控,巫王的暗士雖重傷盜玉翁,他卻不知疼痛一般,繼續(xù)揮刀怒吼。
桑久看準時間在后面捅刀,成功將盜玉翁持刀的右臂砍斷,那些跟隨盜玉翁沖進來的人也終被控制。
斷臂血流如瀑,盜玉翁不撐跪地,一雙眼仍舊死死的盯著三步外的巫王。
有長老上前放話,說盜玉翁父子咎由自取,怎敢沖殿弒王。
盜玉翁輕笑:“我阿爸是平息巴松之亂的功臣,當年要不是巫后一脈相助,白元怎么可能成王。他怕阿爸將他那些骯臟事說出影響自己名聲,明里賞賜暗里收買,到底是我咎由自取,還是他咎由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