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音舉目四望,這里是一個綠色的世界,綠茫茫一片,什么都沒有,但是,這里靈氣卻異常濃重,居然讓她感到強大的壓迫感!
千音想起來,自己剛剛走在林間小路上,要去找十六歲的母親。
然后,她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強大力量拽進了這里。
這是什么地方呢?
“呵呵,你居然真的把她帶來的。”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像是一個老嫗的聲音。千音緊張地握緊了雙拳。
“是誰?出來!”
四面八方傳來凌亂的說話聲。
“快看啊,果真是百年不遇,居然會有靈根這么差的人”
“嗯嗯,是太差了,我也很久沒有見過了?!?p> “怎么樣?大家一起試試?”
“試試就試試,來吧。”
七嘴八舌之后,又恢復(fù)了寂靜。
須臾之間,四面八方竄出千萬條碧綠的絲蘿,將少女的軀干和四肢牢牢纏住,騰空吊了起來!
千音驚慌掙扎,發(fā)現(xiàn)根本動彈不得。
“開始吧!”有個聲音傳來。
瞬間,少女感覺有千萬根刺一齊扎進了肌膚刺進了骨髓……
“啊——”,劇烈的疼痛讓她感覺全身的骨頭都要碎裂了!
倏的一聲,凌空飛來幾條絲蘿纏住了她的嘴。
痛,劇烈而持續(xù)的痛,全身的骨頭似乎瞬間裂開,痛的少女眼淚直流,冷汗浸透了全身,痛的幾乎要昏死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千音覺得似乎沒有那么痛了,她感應(yīng)到有絲絲的靈氣正緩緩滲進自己的身體,她幾乎能感到碎裂的骨頭正在慢慢愈合……
許久,身上所有絲蘿都紛紛松開,竄進了四面八方。
又有聲音開始紛紛議論。
“怎么樣?成了嗎?”
“不清楚,方才我已經(jīng)盡力了,成不成就看這姑娘的造化了?!?p> “方才應(yīng)該先跟她商量一下,萬一失敗怎么辦?”
“怎會失敗?不過是小菜一碟?!?p> “就是就是,商量了她萬一怕疼不做豈不可惜?”
“對對,”
“噓——”
瞬間,綠茫茫的一片又恢復(fù)了安靜。
千音躺在地上,身上的疼痛已經(jīng)消失,她現(xiàn)在覺得身體輕輕的,并沒有疲勞的感覺。她慢慢地站起來,覺得身體并無異樣。
忽然,地上出現(xiàn)了無數(shù)條青蛇,它們吐著紅色信子,飛快地向她爬過來!
千音下意識地飛身而起,凌空而立。她這才發(fā)現(xiàn),身體輕盈迅捷,極好控制,與之前完全不同了!
她試著施展法術(shù),卻發(fā)現(xiàn)平時很難控制的術(shù)法,居然輕松就能施展出來!
她恍然大悟,原來這些看不到的生物是在幫自己!
這些幫她的人,是這聳木林中的樹靈。這些樹木千年來吸收天地精華,已修得靈體。這些靈體通體碧綠透亮,圓圓一團帶著一個小尾巴,像一個個大大的蝌蚪。它們有圓圓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嘴巴耳朵,十分呆萌有趣。許多樹靈合力布了這個結(jié)界,常常在一起修行。
那天有靈體在林中看到千音,驚訝她的靈根如此之差,便把她帶進結(jié)界,召集大家一起幫她重塑根骨。
一個叫老八的老樹靈將事實告訴了千音,并跟她道歉,不該擅作主張。替他重塑靈根。
千音深邃的眸子里閃著明亮的光:“你們真心幫我,我理應(yīng)感謝才對?!?p> 樹靈們皆大歡喜,一個個拖著小小的尾巴在空中飛來飛去。
老八又道:這里靈氣最為充足,你不妨多待幾日,潛心修煉,必能突飛猛進。
眾靈附和,都希望千音可以留下。
千音想想覺得也好,她本來也不知該如何面對十六歲的娘。
不如,先在這里修煉修煉,如果修為精進,也對得起娘的在天之靈。
于是,千音靜下心來,盤腿而坐,閉上了眼睛。
木夏從凝微堂出來,一路上并未碰到千音。
她一到家便大鬧著要跟巒塵退婚。
木夏和巒塵是指腹為婚。當(dāng)年兩人的父親一同修行,結(jié)下了深厚的情誼。碰巧兩人的妻子又同時懷孕,所以孩子出生前一個月,兩家就約定:同性結(jié)為兄弟姐妹,異性結(jié)為夫妻。后來巒塵和木夏先后出生,兩家便正式給孩子交換了信物,承諾木夏滿18歲的時候便將她嫁給巒塵。
然天意弄人,這姻緣并沒有像長輩期待中的那樣發(fā)展。
木夏從小聰明伶俐,如今又出落的窈窕俊俏,而巒塵,小時候模樣還算周正,后來皮膚不知為何變得黝黑,性情也變得呆板無趣。
兩個人站在一起,看起來十分不般配。
偏偏木夏又是個對相貌極為看重的人,所以她對這樁婚事,已充滿了怨恨。不過話又說回來,哪個少女不愛美呢?
此刻木夏正坐在塌上哭得梨花帶雨。
母親不同意退婚的事,只一味的替巒塵說好話。
“你不必再說了!說出大天來我也不會嫁給他!”木夏帶著哭腔反駁。
母親沉吟了半晌,最后說了一句:“一年后等你爹閉關(guān)回來再議吧?!?p> “那就晚了!晚了!”木夏急得直跺腳,卻又不敢將那白衣少年的事告訴母親。
那少年清楚地告訴她,他父親要選比試大會上女子組第一名,作為他的定親人選。
這難道不是在像她告白嗎?
她記起少年羞澀的眼神,心中的漣漪蕩漾開來。
半年之后就是比試大會了,這個親必須在大會之前推掉,否則,她一女怎能配二夫!
如果將此事告訴母親,她一定會責(zé)罵自己不守禮節(jié),私定終身,母親若是氣急,恐怕就沒有回旋的余地了。
所以,不能說。
母親思考了一下她的話,疑惑地問道:“晚了,什么晚了?”
少女趕緊收住眼淚,說:“沒……沒什么,我只是著急?!?p> 母親嘆了口氣:“好了,快睡吧?!?p> 少女一聽,悻悻然止住哭,脫鞋上床蓋被。
母親忽然想起來中午那個眼神落寞,心事重重的姑娘,于是便問她是否見到了。木夏搖頭,說自己并未遇見什么姑娘,如果那人有事一定會再來的,不用放在心上。
夜色漸深。
母親坐在床邊望著窗外的月色,喃喃自語:“這世上居然有人長得跟我如此相像嗎?
木夏打了一個哈欠,閉著眼睛漫不經(jīng)心地說:如果有這樣一個人,那人必定是我,還能是別人么……
話音剛落,少女就進入了夢鄉(xiāng)。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
母親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