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雙縫實驗室的人,相處起來,九生覺得還是錢堯平易近人。
閑聊中,九生講起181大廈,一樓大廳的錦鯉和水池。
她感慨地說:“現(xiàn)在水源枯竭,集團居然這般奢侈,使用那么多水養(yǎng)魚!”
錢堯冷笑著說:“天真懵懂的小孩,你以為那是什么水?那是人的尿液,凈化后的水?!?p> “哇……”九生干嘔起來,她想起那時看到錦鯉可愛,自己還伸手過去逗弄它們,頓時惡心得去洗手。
一會她反應過來,質問錢堯:“你是故意這么說,騙我上當吧?”
錢堯不屑地反駁道:“你真是年紀小,什么都不懂,這就惡心了,你現(xiàn)在喝的水,不是也一樣嗎?”
他意味深長地說道:“莫比烏斯湖早已沒有水源,你以為我們喝的水,從何而來?”
九生被他的話觸動,她思考過這個問題,但是她不愿意多想。
很多人說過:“現(xiàn)在喝的水,經(jīng)常有一股怪味……”
這樣扭曲不正常的生活,已經(jīng)過了多久,九生不知道,也沒有人知道。
錢堯看她神色異常,寬慰地說:“別想了,喝都喝了,大家都一樣,以后找到地下水就好了。”
提起水源枯竭,所有人都樂觀地認為:“我們很快就會找到地下水,馬上就能結束現(xiàn)在憋屈的生活?!?p> 可是九生時常想起,克萊因塔外面的無邊沙漠。
她常常擔憂:“如果一直找不到地下水,人類、飛行器、科技都會失去動力,莫比烏斯湖也會變成克萊因塔一樣嗎?”
交談中,錢堯把一份文件遞給九生,他抬頭望望四周,神秘兮兮地詢問:“那個傳說是真的嗎?系統(tǒng)的奧秘是什么?”
九生正在走神,猛然間清醒:“什么?不是你們告訴我的傳說嗎?我哪知道什么奧秘!”
九生一貫大大咧咧,有話直說的個性給人印象深刻,雖然此刻也不明所以,但是她心里隱隱明白這件事的分量。
“要是被人知道斯梅爾系統(tǒng)竟然會說話,估計所有人都會認為我瘋了!”什么事能說,什么事不能說,九生心如明鏡。
表面上,斯梅爾系統(tǒng)是個程序、應用類型的東西,掌管著人類的大小事務,實際上,它就像一個無形的空間,里面別有洞天。
“哎,不明白,真的不明白,系統(tǒng)怎么會選中你!”錢堯嘆息一聲。
“因為我可愛吧!”九生傻乎乎地笑起來。
“我聽說斯梅爾系統(tǒng),其實不是普通的程序或者應用,一直以來都有流言傳播,據(jù)說這個系統(tǒng)其實是很厲害的武器。”
錢堯不斷壓低音量,似乎害怕隔墻有耳:“你想想看,所有的物資都由系統(tǒng)分配,連一個人的人生都由它掌握,那么人的功名利祿豈不是早就注定?!?p> “如果誰能進入系統(tǒng),或者擁有極高權限,提前看到每個人一生的榮華富貴,在大人物還沒成功的時候,就能提前結交人脈;或者在一個行業(yè)還未興起時,早早占據(jù)有利局勢,不說飛黃騰達,起碼一生無憂?。 ?p> “啊……還可以這樣嗎?”九生回想起誤入斯梅爾系統(tǒng)的經(jīng)歷。
她不再說話,歪著頭仔細回憶起來:“不對呀,斯梅爾系統(tǒng)只說了四個數(shù)字,6、7、8、9,還說什么只要掌握它們的排列規(guī)律,就能改變命運?!?p> “那不就是加減乘除,那是數(shù)學啊,這算哪門子厲害武器!但是我的數(shù)學從來沒有及格過,還是別挑戰(zhàn)這種高難度的事吧!”
九生掰著指頭算來算去,最終無奈地放棄。
錢堯盯著她莫名其妙的舉動,就像在看一座璀璨的金山。
他舔舔嘴唇,試探性地開口:“九生啊,好……好姐姐,你不是在系統(tǒng)里有很高的權限嗎?”
“啊……你叫我什么,你比我大七八歲呢!輩分不能亂!”九生被錢堯的話嚇了一跳。
“哎呀,人窮志短,你就當幫幫我,你進去系統(tǒng)看看,我什么時候才能發(fā)達?男子漢大丈夫,我也想做一番事業(yè)??!”
錢堯顧不得男女有別,一把拉住九生的手懇求道。
“哎呀,你快放開,男女授受不親!我要喊人啦!”九生嚇得一把將他推開。
九生雙手環(huán)抱胸前,保持著防御性的姿態(tài),心想:“要是真有這種好事,我還不先看看自己啊,我都不知道在哪里看!那個空間里面什么都沒有,空空如也!”
她接著小聲嘀咕:“再說那個破系統(tǒng),生性冷漠,上次夬礦石失竊,火燒眉毛了,它都不幫我,就丟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空空無我我亦空’,最后還不是靠我聰明絕頂?shù)哪X袋,自己找回礦石。哼!”
“你說什么!你答應啦!好姐姐!救人一命勝造七級寶塔!”錢堯沒聽清她的話,一心只想著自己的事。
“哎呀,我會幫你看看,但是不保證有結果,你把系統(tǒng)說得那么厲害,肯定需要很高權限,我只是個新人,怎么可能輪到我呢!”
九生被錢堯纏得沒辦法,只好先應付一下。
“好好好,我就指望你啦!你真是個好人!”錢堯看著九生,好像榮華富貴近在咫尺。
“叮!叮!叮!”門外響起清脆起伏的鈴聲,集團分配給實驗室眾人的物資,剛剛送達。
革鼎集團的物資分配,向來引得眾人爭執(zhí)不休,為了幾張糧票油票扯皮的事,屢禁不止。
星幣大小的小小票據(jù),值得人們放棄尊嚴,爭得面紅耳赤。
九生是新人,每次分到她手上的物資,遠不及別人。
所以她早就心如止水,心想:“全都是前輩,反正爭也爭不過!”
“哇塞,這次的票據(jù)居然有幾十張,這肯定是向姐的吧!”杜杉羨慕地望著那些紙片。
仇穎在旁邊討好地說:“也許是周老師的吧,這次順利解決礦石事件,可少不了周老師的功勞!”
“你們?nèi)疾洛e啦!這些是系統(tǒng)分配給九生的物資!”錢堯拿起一疊票據(jù),在眾人眼前晃來晃去。
“意料之中!”仇穎很快改變立場。
“九生,恭喜你!”杜杉很快跟上她的步伐。
錢堯把手中的票據(jù)遞給九生,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接過來。
其實她的食量很小,根本就用不完這些票據(jù)。
現(xiàn)在整個雙縫實驗室眾人的物資,全部加起來都不及她一個人。
“為什么突然給我這么多物資?”外人如果聽到這句話,肯定會覺得九生在明知故問。
然而她就是這種有話直說的性格,所以實驗室眾人習以為常。
“這是你應得的獎勵!”向唯走過來拍拍九生的肩膀。
她一直默默觀察著眾人,見多了窮人乍富的失態(tài)。
像九生這樣始終寬厚老實的人,實在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