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閹豎之黨羽
離開衛(wèi)尉府后,楊銳就命人備足財物,連夜前往中常侍張讓所在的侯府。
這錢財,自然是楊銳向楊彪暫借的,畢竟他是適才得勝還朝不久,跟襄陵那邊都沒聯(lián)系上,可謂是身無分文的。
在雒陽的日常所需之物,也都是曹操、袁紹兩個好兄弟饋贈的。
“咚咚咚!”
隨行的徐晃上前敲響張讓府邸的大門。
過了半晌,大門這才開出一條縫。
隔著門縫,一名小廝這才打著哈欠,百無聊賴的問道:“何人求見?”
見到小廝這般無禮,徐晃禁不住滿臉怒氣,擼起袖子想沖進去教訓(xùn)對方一下。
楊銳卻是及時伸出手,阻攔徐晃,隨后朝著那小廝垂手道:“勞煩足下通報一聲。雁門郡郡尉楊銳,有事求見張公!”
小廝卻仍舊杵在那里,不動聲色。
楊銳立刻會意,從袖子里掏出一袋五銖錢,悄無聲息的遞進去。
“郡尉且稍等,小人這就去稟告侯爺!”
小廝這才喜笑顏開,連忙的點頭哈腰的一溜煙兒的往回跑。
“哼!小人得志!”
在一側(cè)的徐晃憤憤不平的道。
正所謂宰相門前七品官!
即便是張讓府上一個不起眼的看門小廝,達(dá)官貴人們都少不得要巴結(jié)一下,最好不能得罪。
“公明,稍安勿躁?!?p> “主公,屬下不解,何以主公深夜造訪張讓?十常侍之惡名,人盡皆知,主公若跟張讓走的太近,未免會被他人詬病,淪為閹豎之黨羽啊……”
徐晃憂心忡忡的道。
“呵呵呵呵,閹豎之黨羽又如何?我的所作所為,只要問心無愧就好?!?p> 楊銳為升官發(fā)財,獲得更大的權(quán)力,繼而討好巴結(jié)一下十常侍,不寒磣!
見到徐晃仍是一副不解的模樣,楊銳又淡淡的笑道:“公明,你可知道孟佗?”
“這……不曾聽聞?!?p> “張讓有監(jiān)奴主管家務(wù),勾結(jié)權(quán)貴,收受賄賂,聲名狼藉。而扶風(fēng)人孟佗,家產(chǎn)富足,同張讓的監(jiān)奴結(jié)為朋黨,竭自己所有送給監(jiān)奴,無所剩之物,于是孟佗得以當(dāng)上涼州刺史。”
徐晃瞪著眼睛,十分的震驚。
靠著張讓的三言兩語,一介白身,就能當(dāng)上一任封疆大吏?
這是何等的荒謬!
那豈不是說,只要有錢,只要能討好十常侍,狗都能當(dāng)上大官?
值得一提的是,孟佗正是三國時期動搖蜀魏之間的新城太守孟達(dá)的父親。
楊銳語重心長的道:“昔日越王勾踐臥薪嘗膽,終于成就一番霸業(yè);淮陰侯韓信有胯下之辱,終于一展所長,名動天下?!?p> “所以說,古往今來,凡成大事者,必能忍常人之所不能忍。比起勾踐、韓信,我現(xiàn)在即便被千夫所指,所忍受的這些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主公高義!”
徐晃這才能理解楊銳的一番良苦用心。
他的這個主公,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jì),為人行事,卻比四五十歲的老油條更為老辣!
少年老成?
這只是片面之詞,尚且不能概括楊銳的性格!
不多時,楊銳就被小廝引進府中,隨同而來的,自然還有滿滿當(dāng)當(dāng)三大箱子的五銖錢。
見到這三只大木箱,張讓一時間笑得合不攏嘴!
此時的張讓,還在自顧自的飲宴。
廳堂之中,燈火通明,身姿曼妙的舞姬正在伴著絲竹之音翩翩起舞。
張讓的桌案上,還放置著各種各樣的肉食。
偌大的廳堂,也被裝飾得富麗堂皇,猶如宮殿一般。
華麗!
奢靡!
區(qū)區(qū)一個閹人居然能這般享受,難怪如楊彪、何進這樣的世家外戚會心懷不滿。
不過,備受皇帝劉宏寵信的張讓都能被封為列侯,得以外出辟府,他們又如之奈何?
而張讓雖是一個無根之人,盯著那些婀娜多姿的舞姬看,仍舊是看的津津有味的。
他的懷里甚至還坐著一個姿色上乘的美姬!
不能真槍實彈的上,難道還不允許張讓過過眼癮,過過手癮嗎?
“雁門郡郡尉楊銳,見過張公!”
楊銳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朝著坐在上邊的張讓行禮道。
畢竟是有求于人,他的姿態(tài)還是放低一些好。
“你就是那個隨皇甫嵩火燒長社,蒼亭擒卜巳,智破廣宗,在平黃巾之戰(zhàn)中建功頗多的楊破奴?”
“正是!”
張讓微微頷首,這才托著自己的下巴,陰測測的笑道:“你不去雁門郡上任,到本侯這里作甚?”
“臨行之前,在下何不拜訪張公,聊表仰慕之情?”
楊銳又指著那三只裝著五銖錢的大木箱,輕笑一聲道:“張公,這是在下的心意,三百萬錢。區(qū)區(qū)薄禮,不成敬意,還請張公笑納!”
“三百萬錢?”
聽到這個數(shù)額之后,張讓這才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
他的私人財產(chǎn),雖已過億萬,區(qū)區(qū)三百萬錢還不放在眼里。
但是,誰又會嫌棄自己的錢多?
少了命gen子的張讓,即便不喜男女之事,但對于其余方面,諸如權(quán)位利祿十分的看重。
所以,這些年來張讓是拼了命的斂財,達(dá)到一種駭人聽聞的程度!
“楊銳,你此來想必是有事相求吧?”
正所謂無事獻(xiàn)殷勤,非奸即盜!
張讓可不會認(rèn)為楊銳會無緣無故的給自己送錢!
楊銳也不拘謹(jǐn),坦然道:“張公,實不相瞞,在下早在襄陵之時,便已經(jīng)聽聞張公之大名!”
“張公得寵于陛下,以至于陛下常謂‘張常侍是我父’,這般榮寵風(fēng)光,朝野上下,何人可及張公?”
“以在下看來,張公不是三公,卻勝似三公,不是陛下,卻勝似陛下!如司空袁逢,司徒袁隗等人,在張公跟前,不過泛泛之輩!”
“皇甫義真剿滅黃巾,有功于社稷又如何?在張公跟前,亦是爾爾?!?p> “如蒙張公不棄,在下愿投效于張公門下,為張公張目效勞!”
被楊銳這般吹捧,阿諛奉承,張讓的心中是十分受用的。
但,這并不代表張讓好忽悠!
一陣飄飄然過后,張讓又道:“楊銳,本侯記得,你是弘農(nóng)楊氏出身吧?”
“是為弘農(nóng)楊氏之分支?!?p> “既如此,你若投效到本侯門下,不懼為士人唾棄,被楊彪他們所不能容忍嗎?”
聞言,楊銳淡淡的笑道:“張公,正所謂識時務(wù)者為俊杰。滿朝公卿,何人可及張公在陛下跟前的地位?”
“我楊銳若能拜在張公門下,何愁日后不能一展所長,飛黃騰達(d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