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以有個師父，名字叫趙白。
師父對他很好，碗里有肉總會挑給他。
師徒兩人住在山上，住在廟里，廟是破廟，人是道士。
趙白身上好像永遠都穿著那件黑色道袍，繡著赤龍紋。
應(yīng)該有十年，或者多個幾天，少幾月？
他和趙白有多久沒見了？
閻以，醒了。
影子里的君主高坐在上，面孔變換，童年時期孩童稚嫩，同邀醉酒豪氣萬發(fā)，佳人桃粉臉頰，無一例外的，閻以感受到深埋于眼神中的死寂。
中途閃過趙白的臉，卻轉(zhuǎn)瞬即逝。
最后停下，意是張無色的面具。
“見吾皇，心有不甘，既然心有不甘，為何不拜。”君王似笑非笑。閻以長跪不起，沙漏成形。浮塵半世過，沙子刺穿閻以的身體。一個特殊的位置讓沙漏成為心臟糾纏血肉，如蛆喰骨。
君王居高臨下，緩緩走到閻以面前。
多么美好。戲子假笑的面具濃妝艷抹，玩味著彎下腰，攬起閻以。
大殿內(nèi)響起激昂的歡頌，侏儒蹦跳著將鮮花撒向兩人。面具在高潮部分被君王扯下，那是閻以的臉。
君王將唇對準，吻了下去。
君王開心地笑起來，手指滑過淚痕，笑容幾盡顛狂。
鮮花將兩人淹沒，沙漏被未知的壓力擠壓，鋼鐵支架逐漸崩斷。閻以扭曲的臉上爬滿悲傷，他站起身來，無聲地哭泣。時間不可逆轉(zhuǎn)，閻以好像聽到了潮汐的聲音。
“天要亮了。”閻以睜開眼，看向窗外，大雨滂沱。密密麻麻的黑影將枯瘦的靈體撞向玻璃，企圖打開囚禁。
屋內(nèi)的羊首巫醫(yī)面無表情，手腕處的念珠串被一把扯斷，珠子蹦跳在地上。
“你又做夢了?！?p> “神從不做徒勞之事，大人，你摻雜太多情感在這件事上?！?p> 巫醫(yī)沉默良久，開口說道。
閻以看向窗外，下雨了。
下雨了…
“有很多話我不想提，也不敢去提。每個人都有他的執(zhí)念，我常常會夢到師父，眼神閃躲。我總認為機會無限，所以從不珍惜眼前。”
兩人相對而立，時間仿佛靜止。
“跟隨我嗎？哪怕注定死亡?！?p> 中世紀風格的建筑，玫瑰窗鏤空著魔鬼與神撕殺。十字架上的懺悔早已落滿灰塵。四面八方的黑影將教堂包圍，他們教盯屋內(nèi)的兩人。
“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