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勇走過來,先是客氣地發(fā)煙。
“兩位領(lǐng)導(dǎo),以后可得多照顧啊。”
不等兩人開口,陳文勇便說明來意:
原來他兒子,同意從老家過來了。
“這就對了嘛,到這來,我們帶著他,要不多久,保你工資比家里高幾倍?!?p> 張士杰打著包票。
“正好,先教教他,就做測量員吧?!?p> 正愁缺人呢,這就來了。
“那你們可要多帶他,不聽話盡管罵。”
陳文勇這話,聽起來像小時候父母跟老師說話的口氣。
“放心吧,他是科班出身,只要愿意做,肯定沒問題?!?p> 張士杰說道。
“老陳,你兒子培養(yǎng)出來,不光是這點工資的問題,對你的事業(yè),幫助都是不能估量的?!?p> 袁非有信心,這幾個要好的兄弟,都會發(fā)展起來。
不只是抱團(tuán)取暖,而是要個個成功。
與袁非他們談好孩子過來的日期,陳文勇放心地回了自己工地。
朱子山在得了趙帥的暗示之后,更加對張士杰不滿起來。
他總覺得這個工地一開工,就太順利。
特別是程總監(jiān),和袁非關(guān)系一直很好,讓他無隙可乘。
監(jiān)理平時上班時間,并不能像施工單位那么的早。
這不,今天他到的時候,有一根樁已經(jīng)鉆了十幾米深。
他面帶慍色,揮手示意張士杰過來。
“這根樁,你們坐標(biāo)位置報驗了嗎,就開鉆?”
“你們測量監(jiān)理昨天就復(fù)測好的?!?p> 張士杰對他揮手的態(tài)度本就不高興,這會更不讓著他。
“我怎么不知道?”
坐標(biāo)高度這些數(shù)據(jù)的復(fù)核,本來就是測量監(jiān)理的職責(zé),朱子山不知道,是因為測量監(jiān)理檢驗后,沒有通知他。
“現(xiàn)在我不告訴你了嗎,不信你可以打電話問?!?p> 張士杰見他有些故意找事。
“每個程序都要向我報備,你不知道的嗎?”
張士杰不想理他。
“我告訴你,這根樁的資料,我不簽字的啊。”
袁非見兩人有了口角,趕忙過來調(diào)解。
“朱工,怎么了?”
“你們這樁,不經(jīng)過允許,怎么能擅自開鉆呢?”
朱子山還是重復(fù)那句話。
“我們按程序報驗了呀?”
袁非比張士杰看起來耐心一點,愿意多解釋,但是態(tài)度并沒有好多少。
“跟誰報的?”
“樁位復(fù)測,當(dāng)然是向測量監(jiān)理報備?!?p> 袁非有理有據(jù)。
“那我怎么不知道?”
袁非走過去,拿來測量的報驗資料。
“朱工,這是你們內(nèi)部沒有溝通好,不能說我們沒有報驗的哦?!?p> 看到測量資料上都簽好了字,朱子山不好再說什么。
“下次開鉆前,拿著這樣測量的證據(jù)先通知我。”
“那你要是不在這呢?我們工人可是輪班倒的。”
張士杰見他沒有了理由,還這么硬氣,忍不住脫口而出。
“那就等著我上班?!?p> 這一句,徹底惹怒了兩個人。
“那不可能,現(xiàn)場不會因你一個人停下?!?p> 張士杰沒留任何余地。
“那這根樁先放著,不要報驗?!?p> 朱子山一惱火,離開了現(xiàn)場。
望著氣呼呼的架勢,張士杰不屑一顧。
“沒那個身份,就不要耍這么大派頭。”
袁非去到鋼筋加工場地,看到宋嫂和一幫工人都在忙著制作樁基的鋼筋籠。
“宋嫂?!?p> 這幾天宋嫂過來之后,干活確實是沒話說,不亞于男人。
袁非對她很尊重。
看到袁非過來,宋嫂把手里的鋼筋碼好。
聊天的功夫,也不耽誤手里的活,拿出扎絲,開始綁扎。
她說起了崔盈盈和趙帥的事。
“我問了趙經(jīng)理?!?p> 她和袁非說了趙帥的態(tài)度,似是而非。
在她看來,那種表現(xiàn),就是確有其事了。
當(dāng)然,這是袁非和宋平他們混熟了,在她眼里,袁非和張士杰,真的就像自己小兄弟一樣。不然她也不會說這些。
袁非沒想到,影響會傳得這么快。
這個趙帥,為達(dá)目的,真的是一點不顧崔盈盈的感受。
袁非看著熱心的宋嫂,忽然有了個主意。
“我們公司那小姑娘,你還不認(rèn)識吧?”
“倒是沒和她說過話,不過人看著真不錯?!?p> 宋嫂對崔盈盈印象很好,不過,對她印象不好的也不多。
“你也別光認(rèn)識趙經(jīng)理,她可是資料員,你們干多少活都由在她掌握?!?p> 袁非開始給宋嫂普及。
“她以后要來我們項目的,你們做多少工程量,老宋說不定都得找她去算哦?!?p> 宋嫂聽了,很是上心。
為了老公省點工,自己都親自跑來干活,算賬的事,肯定不能輕視。
袁非估計,這么熱心的宋嫂,聽到這些,肯定會想辦法和崔盈盈先拉好關(guān)系。
不出三句,她就會把這事傳給崔盈盈。
一旦她知道了情況,看透趙帥的用心,就會及時止損。
眼看著鉆樁快要完成,袁非讓張士杰再給朱子山打電話。
接了電話的朱子山,非常矛盾。
硬不去的話,那就是失職,去的話,一點臺階也沒有。
猶豫了很久,張士杰電話再次打來。
“我們可是通知你了啊,不來我可就提鉆了?!?p> 聽到這近乎要挾的話,朱子山更沒主意了。
如果真的因為他刻意不去影響進(jìn)度,程總監(jiān)那說不過去的。
正在又氣又無奈的時候,袁非電話也打了過來。
“朱工,都是為了工作,就是程序上溝通有點問題。你說說,除了工作,咱們誰有私心嗎?”
就是有,也只能說沒有啊。這帽子誰也不想要。
“先來給我們驗收行不,再等的話,孔很容易塌的?!?p> 兩人一個黑臉,一個紅臉??偹惆阎熳由浇o抬來了。
他心里也明白,都是指望這項目吃飯,真的工程干砸了,對誰都沒有好處。
說也奇怪,這么一鬧,驗收的時候,比以往還要順利些。
“以后還會有麻煩的,看來程總監(jiān)也有難處?!?p> 這根樁是完成了,后面朱子山肯定會想別的辦法找事情。
“每月電話費也給他交了,他還想怎么樣?!?p> 張士杰心中不忿。
“誰還嫌多呢?!?p> 看到陳文勇兒子時,袁非很是喜歡。
他不太愛說話,但是每一句都是很有條理。
標(biāo)準(zhǔn)的技術(shù)型人才。
“胖哥,你帶他去公司報到,前幾天我已經(jīng)給工程部打招呼了。”
看到袁非為他兒子這么上心,陳文勇很感謝。
“陳小唐,還不謝謝袁工?!?p> 袁非不想要自己團(tuán)隊內(nèi)部有這種風(fēng)氣,他示意陳文勇不要勉強。
“不要這么說,老陳,公司里每個人都是憑自己本事吃飯,沒有誰感謝誰。”
“說句很殘酷的話,咱們沒有能力勝任的話,老板會養(yǎng)我們嗎?”
陳文勇尷尬地笑了。
“所以,年輕人最重要的是把自己能力提高,這才是生存的第一步?!?p> 陳小唐看來很贊同袁非的話,作為一個實在人,他不同意在家里的機關(guān)單位上班,除了工資少,也是因為他不太會人情事故那一套,心里有壓力。
聽到袁非這樣說,以后在這里工作,可以踏實干活,不管其它,他覺得很順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