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可以確認,趙成海是想變賣固定資產(chǎn),而且是正在施工中的機械。
拼著工程崩潰的后果不管,也要便宜處理,可見他缺錢缺到了什么地步。
聯(lián)想到謝成敏打電話時,有說過“輸了”之類的詞,而邦玉公司的同事也聊起過,說是謝成海前些時間,去南邊沿海城市那去旅游散心了。
這些信息,一串起來分析,趙帥已經(jīng)在往那猜想了。
趙成海那個年齡段,因為環(huán)境的原因,有很多人發(fā)展起來相對容易。除了人脈資源,其它素質(zhì)要求都不高。是以有點成績之后,就會自得意滿,盲目自信。對自己個人生活的約束上,幾乎沒多少能力,外界稍有誘惑,很快就會原形畢露,栽下根頭。
光是身邊的例子,趙帥知道的就有很多。按這個簡單邏輯,謝成海應(yīng)該又是一例。
“趙經(jīng)理!”剛站起身的趙帥,被這一聲喊,嚇了一跳。
除了工地門衛(wèi),趙帥并沒有對現(xiàn)場的任何人說起過他來的事情。
“你是。。?!?p> 趙帥看到這人,非常眼熟,可一時又想不起哪里見過。
“忘記了?我是任忠良,在陽光走廊工程的時候,你們?nèi)スさ厣峡疾?,我那時在陳文勇陳老板手下做的。”
趙帥想了起來,當時任忠良在陳文勇手下任隊長,他們?nèi)タ疾鞎r,任忠良自然是招待的服服帖帖,趙帥對他印象很深。當時為了盡可能多的掌握袁非、陳文勇等人的動態(tài),也正好抓住任忠良這個人,與他保持過聯(lián)系。
自從貪婪弄術(shù)的任忠良,被陳文勇和陳小唐開掉后,趙帥便和他少有聯(lián)系,所以剛才一下沒有認得出來。
“趙經(jīng)理,你怎么會在這里?”
看來,任忠良對邦玉現(xiàn)在的人事,還是非常熟悉的,知道趙帥不負責這里。
“哦,沒什么,就是觀摩下現(xiàn)場的情況,工作需要?!?p> 趙帥對他基本上沒什么了解,說話當然是小心翼翼。
“剛才看到謝總了?”任忠良一句話說到了趙帥的敏感處。
“沒有注意到,我就是看下現(xiàn)場進度?!?p> “趙經(jīng)理,我這有點事求你幫忙。能不能抽空一起坐坐?”
“你也看到了,我這不正忙著嗎。改天好不好?”趙帥從以前的接觸中,就知道這人不簡單,剛才的幾句話,覺得他好像知道不少東西,更是不敢和他多聊,只想趕緊離開。
“這事保證對你有用,要是白耽誤你時間,我以后再不打擾你。”
見趙帥還是沒興趣,任忠良著急了,突然說出一個讓他特別想知道的消息來。
“別看現(xiàn)在繁華大道干的好好的,謝成海這兩天,就要跑路了!”
任忠良所說的話,已經(jīng)讓趙帥不能不去了。他想盡辦法想要打聽的內(nèi)情,估計任忠良全都知道。
“這兩年,你都在哪發(fā)財呀?”
在一個飯店里坐下后,兩人開始慢慢聊了起來。
“發(fā)財談不上哦,就是瞎混?!?p> 趙帥這一聲問候,像是打開了任忠良心里裝苦水的閥門。
他好像知道趙帥心中所想,把袁非、陳文勇父子等人,說得一無是處,毫無情意。
當然,在任忠良心里,也的確是這樣。
從陳文勇要把他開除,再后來甚至給他老家的哥哥,也告了他一狀。
總之,兩人意見非常一致,袁非那一幫人,像是他們的克星,處處為難自己。
“不瞞你說,趙經(jīng)理,被他們趕走后,這幾年爬來滾去,罪沒少受,不過也存了點本錢?!?p> 看趙帥和自己已經(jīng)有了共同語言,任忠良不失時機的,開始說出自己的想法。
“謝成海已經(jīng)是個空殼子,他現(xiàn)在必須馬上轉(zhuǎn)手工地,這樣的機會,可是難得呀?!?p> 趙帥很明白,任忠良這么聰明的人,為什么要找人合作,分享利益。
憑他個人的能力,也許能攢一點資本。但是施工資歷和技術(shù)力量,他肯定是不具備的。
其實趙帥的手上,也并沒有可用的資質(zhì)和人員,但好在他是內(nèi)行,知道如何操作。
“當下之急,如果想不影響工程進度和我們總包邦玉的聲譽,必須要找個有實力,能把謝成海的一攤一窩端的人。”
在任忠良期待的眼神下,趙帥一邊沉吟,一邊想辦法。
“哎呀,你看我,這不現(xiàn)成的嗎?!?p> 趙帥猛然想起,招標時競爭失敗的方會清,聯(lián)系他的話,肯定有戲。
縱使接替謝成海,作為分包人的身份進入臨北市場,對于方會清來說,依然是一個撬開鐵板的辦法,一定是他樂意去做的。
但是這么做,也意味著趙帥要走出來,和甲方,和邦玉,就改換謝成海這個分包人的事宜,進行斡旋和談判。
也就是說,他要徹底站出來,以合作的身份,和邦玉商談。也等于承認了以前在公司時,一直在籌劃單干的路子?,F(xiàn)在暴露出來,就是宣布離開邦玉。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趙帥想起之前在邦玉這么多年,也沒混出什么成就來,不如破釜沉舟,就此出來創(chuàng)業(yè)。
首先是方會清這一邊,與趙帥接觸后,自然是很有興趣。他表示,可以拿出資金,全部接管謝成海全部的有形和無形資產(chǎn),讓繁華大道工程分包項目無縫銜接,施工進度不受任何影響。
但是方會清此舉,可是要打開市場的,他的條件就是,必須改簽分包合同,將工程寫成會清公司的業(yè)績。
這個問題,任忠良拍胸脯保證,謝成海絕對會同意,因為他非常清楚,謝成海已經(jīng)沒有了拒絕的余地,甚至連時間都沒有了。他所能做的,只能是答應(yīng)條件,趕快收錢還債。
甲方那邊,趙帥考慮到,憑著他工作中建立的關(guān)系,再對謝成敏曉以利害,帶他一起去甲方打點,讓他們同意變更分包人。
而去甲方協(xié)調(diào)所需要的費用,則由任忠良提供。任忠良的條件也很清楚,就是在去做工作時,要把他帶上,讓人知道是他和趙帥在合作。這樣在甲方初步建立人脈后,他的后續(xù)發(fā)展,便有了著落。
現(xiàn)在最頭疼的,就是總包邦玉公司了。
一來趙帥不好意思開口突然辭職,然后再以中間商的身份再來談業(yè)務(wù)。二來他最擔心的是邦玉籌集力量,將分包的工程直接自己完成,那他們可就什么機會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