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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泥間

第四十章 無奈佳人兮(六)

云泥間 張文澈 6122 2022-07-29 23:31:33

  小姑娘哽咽著問他:“你......也是設(shè)計師嗎?”

  “嗯。”

  她的神情有些挫敗,緩緩道:“我剛被一位設(shè)計師放了鴿子,本來談好的,現(xiàn)在馬上要開始,他卻罷工了?!?p>  “換一個就好了?!睆堈\年好奇:“設(shè)計師很難找嗎?”

  “我們這個不一樣的,是要國內(nèi)有一定口碑和名氣的設(shè)計師,不是誰都行?!?p>  “那應(yīng)該是很大的項目。”

  “也沒有,要去杭州出差,是舊房改造,而且沒有工資......”

  “這樣......”難怪會被放鴿子,這么小的項目想請一流水平的設(shè)計師,還不給錢。

  “我們這個是一檔裝修類節(jié)目,要把整個流程拍攝下來,到時候放在電視上播的,《交換空間》你知道嗎?”

  “你們是這個節(jié)目組的?”

  “不是。”小姑娘有些羞赫,他們哪有這么大的名氣:“但應(yīng)該是一個類型?!?p>  張誠年思忖片刻,他回顧起上次跟老顧聊的內(nèi)容,從錢夾里拿出一張自己的名片:“你覺得我怎么樣?”

  “???我們要一流的......”

  說完小姑娘也意識到自己的話不太禮貌,她連忙道歉:“要不你把簡歷發(fā)我,我給我們領(lǐng)導看一下,行不?”

  張誠年點頭,兩人互留了聯(lián)系方式。

  通訊錄備注的時候,小姑娘說她叫童話。

  童話用的是一個老舊的老人機,她沒有郵箱,把老板的郵箱留給了張誠年。

  她對此也沒有抱太大希望,多次跟張誠年道謝完,坐了公交車離開。

  車子搖搖晃晃,走到一半的時候,接到老板的電話:“小童,這人你從哪里找來的?”

  ???不行嗎?他人很好的,長得也帥......童話越說聲音越小。

  “你合同帶在身上吧?”

  “嗯?!?p>  “快點去找他,把合同簽了,別讓到嘴的鴨子飛了?!?p>  “啊?”

  “這是天上掉下的香餑餑啊,這位張工,剛從新加坡回國,比國內(nèi)一流設(shè)計師還超一流,履歷優(yōu)秀,長得又頂帥,到時候收視率靠他的臉都能撐起來?!?p>  “原來,他這么厲害......”

  童話也笑了,她就知道,但沒想到他這么好。

  君子如玉,逸群之才。

  張誠年本來也有項目在杭州,接下這個項目算順便一起了。這個改造節(jié)目為期半年,他分到了三個舊房改造。

  時間并不算很緊促,大部分時間都有攝像機跟著設(shè)計師一起工作。

  殺雞焉用宰牛刀,來的設(shè)計師操作的都是相對較大項目,很少做小家裝。

  因此都有些傲氣在身上,而其中最放的下身份的莫過于張誠年,別人挑三揀四不要的項目,都由他來操刀。

  張誠年在杭州裝修改造節(jié)目的最后一個業(yè)主,是一位花店老板娘,這個項目算是他分配到手資源相對最好一個,因為改造資金富余。

  項目原定是另外的設(shè)計師負責,最后不知緣何卻輾轉(zhuǎn)到了張誠年手里。

  張誠年溝通方案的時候去過幾次她的花店,老板娘是本地人,身上有著蘇杭女子的美麗與溫柔。

  每次行程結(jié)束時,她必然給所有的工作人員贈一支當天特供的鮮花。

  扛著相機的攝影小哥瞠目結(jié)舌,他看見花架上的一行小字,這是荷蘭進口的布朗尼郁金香,標價是79元一支,并不便宜。

  但比昂貴的價格更讓他震驚的是,這位美女業(yè)主的態(tài)度,原本的冰山美人面對張工的時候溫柔如水,這讓他開始懷疑把上一位設(shè)計師氣的跳腳的是不是同一個人了。

  這花顯然不是給他們準備的,果然,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

  攝影小哥并不怎么懂得欣賞這些,攝影器材已經(jīng)夠重了,在場就一個女孩子,他隨手把花丟給打雜的童話。

  “小童,你們女孩子喜歡,給你了。”

  談完話,張誠年的視線經(jīng)過門外的盆栽,他多停留了片刻。

  老板娘揣摩著眼前男人的心思:“張工,人們常以花草寄情,表達自己的情感,因此賦予它不同的意義?!?p>  老板娘順著他的視線,指過去:“茉莉花的諧音是莫離,送君茉莉,愿君莫離。”

  張誠年頷首,他沉沉道:“是嗎,我曾經(jīng)一位朋友很喜歡?!?p>  攝影小哥拍完了素材,坐在戶外的遮陽棚休息,他打量著花店里郎才女貌的一對壁人,開口分析:“奇怪了,張工是不是不喜歡女人。”

  “嗯?”童話不解。

  攝影小哥指著張誠年的動作:“你看他在干嘛?”

  店里張誠年背對著他們的視線,看動作是拿著手機,站在收銀臺前,漂亮的老板娘似乎在對張工說些什么。

  “掃碼......”童話有問有答:“好像是付款?!?p>  “對啊。”攝影小哥補充:“這么漂亮的女人釋放的求偶信號,哪個男人能抗拒,換我骨頭都酥了,張工竟然跟人家劃清界限,他還是個正常男人嗎?”

  “他在裝!”攝影小哥篤定。

  童話反應(yīng)遲鈍,她聽不太懂同事話里的意思,默默的幫忙收拾著器材,十分敷衍的點頭。

  忙完工作,張誠年從玻璃花房里面走了出來。他的手里攜著一支包裝精致的郁金香,掃視了眼,看見在場唯一的女同事,隨手送給了童話。

  這是她今天收到的第三支花了,童話人微言輕,屬于邊緣化的角色,她沒有太多存在感。

  此時得到同事們的照顧心里多少有些雀躍,但她也察覺到身后一道灼人的視線,是老板娘吃人的眼神。

  一旁的攝影小哥看著張誠年離去的身影,又回頭瞥了眼花店的方向,咬牙切齒:“靠,算什么男人,這樣的美女竟然不好好珍惜,不如換我來。”

  張誠年這段時間杭州和深圳兩地跑,他回深圳后,打了個電話給老顧。

  “我出國前放你那兒的兩盆花,還在嗎?”

  老顧不以為意,他沒關(guān)照過這些:“三天綠三天黃三天之后見閻王,誰有功夫伺候。”

  下班回家后,老顧瞧見二寶站在窗邊,小手在揮著,他急忙跑過去,抱下來。

  他語氣有些嚴肅的訓斥:“說了不能爬窗戶。”

  二寶指著窗臺說:“香香,香香。”

  窗臺上,一股芬芳濃郁的香味隨著清風入鼻,春光正好,茉莉花在窗角開的燦爛繁多。

  老顧是個粗人,他媳婦兒這些年默默無聞的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條,他撐起外面的風雨,老婆守著一方小家。

  老顧聞了聞,噴香的:“嘿,長得還真好呢?!?p>  張誠年常駐在杭州,公司一些其他項目也順便接下來丟給他處理。

  在杭州,公司沒有給他配助理,很多事兒只能親力親為。

  這次要去一個寫字樓,一個小辦公室項目。

  這種項目一般是不會安排給他的,但據(jù)說客戶不差錢,點名道姓要他,張誠年按約定時間到了現(xiàn)場,卻沒有來人。

  他把現(xiàn)場勘測完,客戶已經(jīng)遲到了半個小時。

  地下停車場,蔣樂樂看到一輛深圳牌的黑色奔馳,她走過去左右看不順眼,踹了兩腳,對旁邊的助理道:“把它氣放了?!?p>  “啊?這不太好吧?!?p>  “的確?!笔Y樂樂點頭:“太便宜他了,那把它胎扎了?!?p>  “老板!??!”

  助理不滿:“這種行為太不文明了,干這種事兒缺德,得加錢?!?p>  ......

  蔣樂樂燙著一頭風情萬種的卷發(fā),俊俏的小臉上還戴著一副拽氣的墨鏡,走路帶風的出了電梯,仰著頭經(jīng)過男人身邊,高跟鞋一嗒一嗒。

  片刻后,她倒退幾步,摘下墨鏡倒退,表情有幾分故作的恍然:“張工,久仰?!?p>  張誠年點頭:“蔣小姐,客氣?!?p>  這個男人,多年未見,愈發(fā)溫文爾雅,儀表堂堂。

  不怪周頌念念不忘。

  兩年聊完了工作,張誠年主動邀請她一起喝杯下午茶。

  蔣樂樂笑了笑:“我時間很忙的,給你半個小時。”

  蔣樂樂坐在咖啡廳,面對著眼前的男人有幾分漫不經(jīng)心,攪動杯里的飲料:“看來,這些年你過得不錯。”

  “沒交個女朋友?”蔣樂樂打量著他:“新加坡應(yīng)該挺多美女,而且還有錢?!?p>  張誠年不置可否的點頭:“美女確實挺多,養(yǎng)眼。”

  蔣樂樂暗暗翻了個白眼,他倒是正人君子都懶得裝。

  “我看了你們公司的網(wǎng)站,你回國有半年了吧?!笔Y樂樂勾起嘴角,語氣有些陰陽怪氣:“怎么也不聯(lián)系老朋友,我看周頌好像還不知道?!?p>  張誠年頷首,語氣平淡:“工作太忙,也確實沒顧上?!?p>  “除了工作,你眼里就沒有其他的了?!?p>  蔣樂樂慢悠悠道:“張誠年,你知道馳曳追了周頌多久嗎?”

  “從高中到現(xiàn)在,將近十年?!笔Y樂樂緩緩道:“也算修成正果了。”

  蔣樂樂繼續(xù)說:“好像兩人還在武漢買了一套房子,估計結(jié)婚也快提上日程了?!?p>  蔣樂樂觀察著對面男人的臉色,他已歷練的成熟穩(wěn)重,面對蔣樂樂的刁難不露聲色,幾乎看不出情緒。

  只不過他握住水杯的手指不經(jīng)意用力收縮,但只是一瞬。

  “小六幸福,就好?!彼脑捳Z很平淡,違心的說出一句客套的祝福。

  張誠年談笑自若,繞開了這個話題:“蔣小姐,今天見到你很意外,我也一直想當面向您致謝?!?p>  蔣樂樂對他的話頓感突然,想到車胎的事:“舉手之勞,不用謝?!?p>  張誠年語氣誠懇:“感謝您對我家鄉(xiāng),教育事業(yè)的支持,我個人能力有限,值此機會,當面對您道一聲,謝謝?!?p>  蔣樂樂也愣住了,她的腦子里飛快思考著,神色也軟和了幾分:“那位沒留名字的設(shè)計師是你?!?p>  她的語氣很肯定,對面的男人微微笑著:“分內(nèi)工作,僅有的一點微薄力量?!?p>  蔣樂樂回國創(chuàng)業(yè),走的是網(wǎng)紅路線,她成立一個個人工作室。趁著微博的那幾年的流量,也做得風生水起,稱得上國內(nèi)初代網(wǎng)紅。

  在大浪淘沙里賺的人生的第一桶金,她十分高調(diào)的在微博置頂,表示自己將拿這筆錢做公益,發(fā)起一個希望小學建設(shè)活動。

  這個希望小學就是燈芯橋友誼小學,蔣樂樂在視頻里摟著自己的好朋友說:“這是我最好的朋友的故鄉(xiāng),捐贈學校也是為了紀念我們的友情......”

  視頻一關(guān),周頌暗暗吐槽她:“炒作算是被你玩明白了?!?p>  “做公益為什么要低調(diào)?!笔Y樂樂毫不猶豫:“我就是要讓所有的粉絲都知道,我不是那種浮于表面的網(wǎng)紅?!?p>  旁邊的張芳提醒:“我覺得你對于蜜柚拍攝的素材太少了,到時候會不會觀眾注意不到?!?p>  蔣樂樂無語:“夠了夠了......”

  三人一起吃完飯,張芳拿出一份資料建議:“樂樂,這筆錢對于燈芯橋來說可以建一個相當不錯的學校,但是我們燈芯橋并不是鎮(zhèn)里的學生最密集的地方。我有個建議,能不能分一部分錢,把臨溪鎮(zhèn)其他的兩個小學和中學也重新修繕一遍,這個工程預算我已經(jīng)統(tǒng)計過了,金額是足夠的?!?p>  蔣樂樂看過材料,她有些好奇:“可燈芯橋不是你的故鄉(xiāng)嘛,為什么不重點考慮它呢?”

  “這個是綜合考量的結(jié)果?!睆埛挤_報告的一頁數(shù)據(jù)欄。上面列著經(jīng)濟、人口分布、資源最大化利用率的分析。

  蔣樂樂看向身旁的周頌,周頌點頭,表示自己也認可。

  那就按張芳的意見來吧,蔣樂樂掃了眼工程預算,里面沒寫設(shè)計一欄的費用:“確定預算充足嗎,前期的設(shè)計規(guī)劃也很重要,是要考慮的一筆支出?!?p>  “這個不是問題?!睆埛颊f:“我有一位朋友從事這方面工作,這個項目的前期規(guī)劃和工程預算都是他提供的幫助?!?p>  蔣樂樂問:“他收費很便宜?”

  張芳笑著,一字一句:“他不收費?!?p>  一旁的周頌看著這份材料,仔細摩挲著,心里已經(jīng)大概揣測到了這位設(shè)計師的身份,她沒有多言。

  項目審批通過之后,張芳多發(fā)了一份學校的定稿設(shè)計概念報告給蔣樂樂。

  蔣樂樂本不以為意,看完之后表示認可:“這個水平,還行。”

  回想起來,蔣樂樂坐在咖啡廳,跟張誠年分別前,難得和顏悅色的握了個手。

  小助理見兩人會談結(jié)束,一溜小跑過來:“你們談的挺愉快的。”

  蔣樂樂沒著急走,多叫了一杯咖啡,給小助理。

  “樂樂姐,不走嗎?”

  看著窗外的車流,蔣樂樂撐著腦袋:“不急,再坐會兒?!?p>  小助理也想明白了:“你怕在地庫碰到,被張工抓包。”

  蔣樂樂蹬她一眼,小助理老實閉嘴,嘴里小聲建議:“我看張工人挺好的,咱們是不是別再整他了?!?p>  小助理說的是接下來的辦公室設(shè)計項目,蔣樂樂攪動手里的勺子,咳嗽了一聲:“我這是,替天行道?!?p>  蔣樂樂敲著桌子,手指點著屏幕,飛快的編輯了一條信息:張誠年回國了。

  糾結(jié)的看著周頌的聊天界面,她思來想去,把文字刪掉了,到底沒發(fā)出去。

  周頌彈出一條短信:???

  蔣樂樂回復:干嘛?

  周頌: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然后沒了。

  蔣樂樂解釋:不小心碰到了。

  周頌:我跟馳曳,好像高中就認識。

  蔣樂樂看著信息沉默良久,她雖然已經(jīng)放下曾經(jīng)那段往事,但心中也有著些許芥蒂,兩人幾乎很少聊起這個男人:你現(xiàn)在才知道?

  周頌:是的,剛知道。

  周頌觀察著陌生的房子,一切布置如新,她坐在沙發(fā)一側(cè)深吸了一口氣。

  這里是馳曳的家,她第一次進來,兩人安靜的坐著,電視里在放著電影。

  馳曳摟著她,手里的動作在黑暗中開始探索。

  周頌抓住他的手腕,聲音是清冷的:“馳曳,我有事兒問你?!?p>  馳曳看著她,不經(jīng)意勾起嘴角:“一會兒問,先辦正事行不。”

  “不行?!?p>  “頌......”馳曳的呼吸有些加重:“乖,你讓一個男人禁欲三年了?!?p>  周頌的語氣帶著質(zhì)問:“我們是不是很多年前就認識了?!?p>  馳曳困惑:“怎么了?”

  “你是不是恐嚇過,我的朋友?”她的語氣有幾分冰冷。

  馳曳的表情也變得嚴肅,電視的光影在兩人之間交錯。

  “他叫......陳帆?!敝茼災畛鲞@個名字:“前幾天,我才知道,你還打過他?!?p>  “所以,你是為了這個來問我?”

  “他是我的朋友。”

  “誰跟你說的?”馳曳反問:“陳帆說的?”

  “這不重要?!彼詫χ诺淖藨B(tài)防備著他,保持微妙的距離。

  馳曳的心隨著她的動作隱隱抽痛,他沒有否認:“高中的時候,我看著你們一起上學,一起放學,一起比賽......”

  “我那時候也就十六七歲,心里喜歡你,氣上心頭,打他確實沖動了些。”

  “馳曳,我沒想到我們兩竟然認識的這么早,我對你那時的印象不多,但絕對不是太好?!?p>  “前兩天,我收到了一個匿名的視頻。畫面幾乎令我不敢直視,你打他的每一拳都讓我覺得我是個罪人,我的朋友曾經(jīng)因為我而遭受暴力,我竟然一無所知?!?p>  “馳曳,你喜歡我就是這樣對我身邊的人嗎?”

  “不是的?!彼恢绾稳ソ忉屵^去多年前一筆爛賬,時間過于久遠,事情突然的爆發(fā)使他心生惶惑:“那個匿名的人是怎么發(fā)給你的?”

  “這個不重要!”周頌的語氣加重,姿態(tài)也變得強硬:“你不知道問題在哪兒嗎?”

  “我知道,我做的不對,但那時候我也就十幾歲,你更應(yīng)該知道,我有多喜歡你?!瘪Y曳說:“我跟在你身后那么多年,從英國飛去北京,故宮的雪真就那么好看?”

  “你喜歡我?也許是你太一帆風順了,所以更喜歡你得不到的東西?!敝茼灪敛华q豫:“我覺得,我們彼此應(yīng)該好好考慮這段關(guān)系。”

  “你就為了這事兒,想跟我分手?”

  “周頌,我錯了我可以向他道歉,他不解氣可以打回來。但因為這個,你就能否定我們之間全部的感情?”馳曳站起身,他憤怒的一揮手,一旁的杯子摔落在地,四濺的水花打濕了地板,映襯出幾分凌亂。

  “你真的覺得你有錯嗎?”周頌深吸一口氣:“可你,你怎么對待我的朋友們,我一直覺得你是不愿意為難我,現(xiàn)在想想你是不是挺看不起他們,也看不起農(nóng)民,但我要告訴你......”

  她的話被馳曳打斷:“你的朋友是朋友,那我的朋友呢?每一次聚會,每一場partty,你都不去,我的面子呢?”

  “馳曳,我的朋友跟你身邊的人不一樣,他們雖然出生是農(nóng)民,但憑自己的雙手和力氣吃飯,你不應(yīng)該如此輕視?!?p>  “你出生優(yōu)渥有揮金如土的資本,但你說的那些場合,我很不喜歡?!敝茼灥恼Z氣逐漸平淡,但字字堅定:“就像你不喜歡我身邊的人?!?p>  “所以我們不合適,也別勉強?!敝茼灴粗?,一字一句。

  馳曳俯身,掐住她的臉,他聲音有些顫抖:“周頌,我給你機會,把剛剛的話收回去......”

  周頌不吭聲,沉默的表達抗拒。

  “好,很好......”馳曳咬牙切齒,他手臂的青筋凸起,攔腰抱住她,一腳踢開了房門。

  周頌被扔在床上,來不及爬起,已經(jīng)被他桎梏住,馳曳在撕扯她的衣服。

  “停下來?!敝茼瀿暝?,手腳并用的蹬他。

  “你來一個男人的家里,就應(yīng)該知道會發(fā)生什么?!瘪Y曳在她肩膀上重重咬下一口,他大手撕開了周頌的紐扣了,一路往下探索。

  憤怒已經(jīng)沖散了他的理智,兩人在一起三年,這是兩人第一次發(fā)生激烈的爭吵,也是她第一次提分手。

  原來張誠年一回國,她就這么急了……

  他的動作很粗魯,慢慢感覺到身下的人不再掙扎了,馳曳抬起頭。

  周頌躺在床上淚流滿面,眼神里滿是空洞,叫他心慌。

  那一刻,他無法繼續(xù)了。

  感情是一灘沼澤,陷的最深的人注定一敗涂地。

  他停下了動作,狠狠在床頭錘了幾拳,著力的護墻板塌陷,而他的掌心是汨汨的鮮血:“你走吧。”

  周頌顫抖著披好了衣服,離開前沒有多看一眼。

  馳曳坐在床邊,笑了笑。

  他如困獸一般,內(nèi)心無限的下沉。

  所謂的不合適,不過是因為……那個人回來了。

  馳曳甚至不敢開口問周頌,這些年的感情,對她而言,算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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