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聽墻角
“第一個,蘑菇濃湯。主料是香菇,配料有雞胸肉和小白菜等?!?p> “第二個,炒蘑菇。這個就比較簡單了,只有雞腿菇和香蔥,再輔以調(diào)味料?!?p> “第三個,紅燒口蘑。制作過程我嫌累,就不給你說了。”
“主食呢,我給你做的紅糖餡餅,嘗嘗吧?!?p> 連梔斜斜的坐在席團(tuán)上,將盤子向邢翡推了推。
邢翡在飯菜端進(jìn)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聞到香味了。此刻也不再矜持,畢竟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執(zhí)起筷子,先夾了一筷子紅燒口蘑。
入口咀嚼之后,邢翡的眼睛就亮了。
連梔勾著唇角笑了笑:沒見過世面的土老冒。
“怎么樣,三成的分紅,還給你教出兩個廚子來,多合適啊?!边B梔起身,小手背在身后,一步步走向門口。
邢翡忙著吃飯,暫時騰不出嘴來回答。
連梔一路走下樓,出了客棧的門,看著大街上還未得到安置的百姓們或躺或坐的癱在大街上。
這南金的皇帝如此做派,以后哪個還敢信他的話!
上位者說話不算話,就沒什么威望可言了。
轉(zhuǎn)身回到大廳,走到柜臺前。掌柜的正拿著賬本噼里啪啦的算賬。
“掌柜的,外頭那些人還沒有得到安置呢。他們,一直沒吃飯嗎?上頭,也沒有派人來解決?!”
掌柜抬起頭來,下意識的望向門口一眼?!皢?,上頭的事,誰又知道呢。他們這些人啊,有錢的自然能買來吃食,沒錢的,找份工也能生活。你看那些躺著坐著傻等的,都是太懶惰貪心的。不值得同情?!?p> 連梔卻不認(rèn)同:“當(dāng)時渡江,我聽聞這些人都是因為南金帝的招安保證,才撇下身家性命賭這一把的?,F(xiàn)如今卻被扔在街上不聞不問,南金帝還想不想要名聲了?”
“噓!哎吆喂,姑娘你可小點聲吧。這話,是能隨便說的嗎?!”掌柜的嚇得一把抓起算盤,稀里嘩啦的搖晃著。
連梔撇撇嘴,就要回房間。門口突然傳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聽著,像是攜帶佩刀的官差。
刷啦啦進(jìn)來兩排,皆是一身青色衣袍,腰間抓著佩刀。
掌柜的脖子一縮,眼神緊緊盯著門口。
隨即從正門走進(jìn)來的,是一名身穿玄黑官袍的人。袍子的心口處,有祥云圖案。袖口上,有幾個金線繡的字。
連梔歪著腦袋去看那字,呢喃出聲:“皇城緝司。”
領(lǐng)頭人腰間沒有佩刀,進(jìn)門后從袖子里掏出一塊鐵牌,對掌柜說:“我乃皇城緝司吳崖,領(lǐng)命來尋邢翡回去問話,邢翡何在?!”
掌柜的猛咽了下口水,眼神不自覺的瞟向樓上。
連梔可能不知道皇城緝司是干什么的,掌柜的卻是知道。以前只是聽說他們的威名,如今,倒是第一次見。
見,倒不如不見。
掌柜的像是被誰掐住的喉嚨似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那位叫吳崖的,陰沉著臉色,一路帶著人咚咚咚登上樓梯。
連梔站在樓梯邊,仰頭望上去。
別說,還挺帥氣的。
她什么時候,身邊也有這么兩隊人護(hù)衛(wèi)著,多拉風(fēng)。
溫夫人打開房門,小心翼翼的向上瞟了眼?!斑B梔,剛剛上去的,可是皇城緝司的人?”
連梔疑惑的轉(zhuǎn)回頭看向溫夫人。她如何知道的?看那樣子,像是認(rèn)識皇城緝司的人?!
“沒錯,他們自稱是皇城緝司。領(lǐng)頭的,叫吳崖?!边B梔關(guān)注著溫夫人的神情。
溫夫人在聽到吳崖的時候,明顯眼睛一亮,嘴角也帶了笑意。
轉(zhuǎn)身向著姚文錦的房門走去,腳步急切。
姚文錦這幾日都悶在屋內(nèi),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咚咚咚......那些人又下樓來了。
走在前頭的,是吃的滿嘴油光的邢翡。
連梔咂咂嘴:這剛談好的東家,就要被抓走了嗎?
不過,看皇城緝司那些人還算客氣,并沒有給邢翡上枷鎖或者押著他之類的行為。那邢翡犯的事,應(yīng)該就不大吧。
邢翡下樓見到連梔,微微笑了笑。手中的折扇也沒了,卻依舊一副自戀的模樣。“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暫代管理之值,等我回來再談粉紅的事情?!?p> 連梔不客氣的回嘴問道:“你還能回來嗎?”
吳崖聽了這話,轉(zhuǎn)眼掃視了連梔一遍。
“聽你這話,是不想我回來了?”邢翡說著話,將雙臂抱在胸前,傲嬌的不行。
連梔卻將這話當(dāng)做了耳邊風(fēng),注意力在樓梯的另一邊。
溫夫人對著吳崖使眼色,想讓吳崖進(jìn)屋一敘。
吳崖眉頭緊促,低頭猶豫了一下,隨即吩咐手下先帶著邢翡出門。
掌柜的這時候從柜臺鉆出來,沖到邢翡面前?!皷|家,這......”
邢翡搖搖頭:“沒事,有事也是我那老爹的事。我就是過去聽個問話,無礙。這些日子,按照連梔姑娘的安排,咱們客棧開始上新菜。以前那些垃圾肉片什么的,不要再上了?!?p> 掌柜的癟癟嘴,像是要哭了。
眼睜睜的看著邢翡被人帶出門去,掌柜的舉起袖子擦了擦眼角。
連梔看著對面姚文錦那間緊閉的房門,瞳孔收縮。
她竟然不知道,這位廣北渡江到南金的溫夫人,還有如此神秘的身份。
難不成,那姚文錦,是溫夫人和皇城緝司吳崖的私生子?!
不對,吳崖年紀(jì)看起來比姚文錦大不了多少。
房間內(nèi),吳崖正一臉愁容?!斑@事,有些難辦。您可與大人通過書信?”
溫夫人急切的回答:“自是通過書信的。煙郎他送給文錦一塊鐵牌,可惜渡江之時遺落了。還好今日遇到了你,不然,我也不知怎么好了。我知他府上有正牌夫人,不好直接找上門去?!?p> 姚文錦在一旁聽著,越聽,眉頭皺的越深。
“母親,您這話,是什么意思?你怎么會認(rèn)識,皇城緝司的人?”
皇城緝司,專為皇帝辦事,只聽皇帝吩咐。
溫夫人咬著嘴唇,尷尬的看向姚文錦。這話,也是時候說了。
“文錦,皇城緝司的緝司大人夜煙,是,你的生父?!?p> 在門口偷聽的連梔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挑挑眉。原來,這姚文錦是個私生子?!
那什么夜煙大人,還挺風(fēng)流啊,跑到廣北留了個種子。
躲在柜臺的掌柜攥著手里的賬本,看著偷聽墻角的連梔,急得直跺腳。
這連梔姑娘膽子也太大了,皇城緝司的墻角也敢偷聽,不怕腦袋搬家啊!